43 第 43 章(1 / 1)
吃饱喝足之后无所事事就在大街上溜达,结果在水若水大老远地不晓得在什么地方看到水家老爹立马神色紧张连句交代都没有的马上猫腰逃走.
我看着水若水消失在街角的时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好可惜.”
“可惜什么?”冯远转头问我.
“忘了跟他说:‘到那边之后缺什么记得托梦回来,我会给他烧过去的’.不过他跑太快,我没来得及说.”
冯远哑然,然后拍拍我头顶:“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些啊.”
“呃……不良小说看多了.”
“那你到底都看了些什么啊?”冯远叹气.
“就是那些在觉得自己很悲惨的时候看到小说里面的人比自己还悲惨然后就有了自己还可以继续灿烂的活下去的信念的那种.”我面不改色的说道,然后看看天,继续一本正经:“天不早了,我回去了.”
然后学水若水立马拔腿开溜,完全没有留下多说一句话的时间.
回家的时候正赶上我家后院那个劈柴挑水五大三粗长的无比粗犷膀大腰圆皮肤贼黑的大老汉子上演不知道第几出要死要活咬着袖子泪花闪闪无比哀怨的闺中怨妇戏码.
常时间不在的家的我对于这出戏码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一下子觉得胃里躁动不安.
揉着躁动不安的胃我觉得我还是回屋睡上一觉比较好.
刚转身没走两步,林子木又冒冒失失地一头撞了上来,我顿时感觉躁动不安的胃此时正如翻江倒海般波澜起伏.
偏偏那个林子木还一脸兴奋地告诉我他如何如何仰慕木先生.
这个时候我的胃已经不是波澜壮阔的运动,而是告诉我,在我活过来的这些年里,自认肠胃功能一向良好,但是也会有胃疼这种毛病存在.
如果说前一刻我还在认为自己走在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上,那么现在根本就是衰神附体,而且颇有“哇哈哈哈,我跟定你了”的不祥感觉.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我的人生真的错了吗?
然后接下来我又狠狠的发了三天高烧.
真的是衰神附体……
期间水若水那厮特地用探病为借口来幸灾乐祸了一番并且说我现在的体温可以拿来煎鸡蛋;冯远作为医者前来开方治病留下药品若干然后告诉我可以再病的严重一点;木先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在屋里坐了一个时辰喝了两壶茶然后起身走人;成墨那小子无视我的存在大大方方从我屋里拿走我的东西两件;俺娘则拿来各种奇奇怪怪说是包治百病的可疑物品并且意犹未尽的告诉我可以再病两天;林子木则一脸好奇……你到底在好奇什么啊!
难道我的身边没有正常人了吗?
果然还是出家当道士以街上摆摊算命欺骗大众劳苦人民血汗钱为己任的想法就再也挥之不去.
话说我今年回来就是为了卧床生病吗!!!!!
继嗓子变哑,持续高烧之后,我对人生充满了绝望……
然后接到京都来信一封,来信人不祥,上面有七个字:快点给我滚回来.
直接扔掉.
本来打算过完年再在家待几天以安慰自己严重受伤的脆弱心灵结果却被水若水那厮威胁说我如果到时候不跟他一起走就天天钉草人诅咒我二度嗓子变哑,见我对此无动于衷就转为诅咒我如果不跟他一起回京就会跟木先生一起回京.
好吧,他赢了.
但,郁气难消,跑到我娘那里诉苦.
我娘前一阵因为生活条件太好导致各项指标上升并且严重超标,在大夫的叮嘱下不得不改善以往生活标准并且按照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每天饭前必要吃下用陈醋泡的生花生米,然后每天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愁眉苦脸的.
然后我在碎碎念的情况下把我娘泡的一小罐子花生米吃的一干二净.
我娘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然后眼泪一把接一把的抹:
孩啊,这么能吃酸的莫非天生就是个吃醋的命?
娘诶,怎么听你说的你儿子我好像是要嫁出去的……
然后碰上持续好几天一脸兴奋的林子木,然后被很兴奋的告知要以木先生为榜样争取变成和木先生一样的人.
我半张脸都在抽搐:京都一个木先生还不够还想让我回家再看到第二个木先生吗?成墨那小子已经尽得木先生真传了,我肯定他若干年后绝对又一活脱的木先生.
饶了我吧……
我笑容亲切的拍拍林子木的肩膀:“目的是好的,但是不能过头了.”
虽然很想对他进行长篇大论,但是又怕被我爹知道了训我对先生不敬,说完这句话我就走开了,可是我又实在担心悲剧发生,于是为了防止悲剧真的发生我去找成晔.
在我对成晔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叮嘱之后,成晔一脸疑惑的问我:
“哥,你这是要干嘛啊?”
我一脸大义凛然正气:“你哥我这是在挽救失足青年.”
“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为了避免第二个木先生出现?”
这小子…怎么在这种时候感觉那么灵敏?
“不想被爹知道你把先生带去青楼就照我说的做.”我抓过这小子领子低声威胁.
“我就知道……我知道了,保证做到.”成晔小声嘀咕然后马上保证.
我满意地放开他领子,然后又听到他小声嘀咕:“真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怕木先生.”
我一眼瞟了过去.
“我什么都没说!”然后立马就逃之夭夭.
一扭脸就又看见成墨那小子,然后他又再度甩给我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完就转身走人.
喂喂喂,要挑战你老哥我的地位也要有个底限好吗?我都已经掉到底层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水若水那厮听说后,先是眉开眼笑,笑的猖狂得意,然后拍拍我的肩:“节哀顺变.”
那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认识这种家伙啊!
年初六清早的时候跟我娘去附近的寺庙上香,面慈目善和蔼可亲宝相庄严的大师问及想求什么时,我答:
“求,衰神退散灵符一张.”
然后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大师脸上和蔼可亲的表情一瞬间的僵硬,然后迅速恢复:“施主若是诚心,必可退散.”
我马上不耻下问:“如何诚心?”
“施主何不在佛祖面前供上明灯一盏,也可捐献功德.”
我眨巴了下眼睛:“可我没现钱诶.”
大师笑的慈眉善目灿若莲花:“银票也是可以的.”
我转头对刚上完香的娘说道:“娘,下次不要来这个寺庙了.”
然后我看见大师的脸上“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出家人不得动怒”“叫人轰出寺门暴打一顿”“不嗔,不怒……”“让他领会一下佛家绝学”等等诸如此类矛盾表情轮番上演,最终还是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嗯,大师你辛苦了,我很了解你想揍我一顿的心情.
“啊呀疼疼疼疼!娘,别扯了,再扯就掉了!”我捂着耳朵吱哩哇啦的惨叫.
“臭小子不得对佛祖不敬!”我娘揪着我的耳朵很有权威的教育.
我确信我在一瞬间看到那位大师发自内心的笑容.
想说报应就直接说,我不会生气的.
在我娘终于松手我可以揉耳朵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和李夫人和李仙君.
李夫人倒是笑容满面的打了个招呼,还跟我娘寒暄了两句,不过李仙君李大小姐则是满脸的不快,然后我就看见她凑到李夫人耳边小声说了什么,然后李夫人笑着看了我一眼,拍了拍女儿的手,李仙君再抛给我一个“跟我来,不跟我来你就死定了”的眼神.
然后,然后我就在我娘和李夫人热切带有明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要说”的眼神,低着脑袋跟在李仙君后面走了.
走到寺庙后面一片偏僻处,李仙君不走了,我停在她八步开外,随时准备逃跑,深怕有个万一就可以就近找佛祖探讨有关于报应的话题.
结果这丫头先是瞪我,瞪着瞪着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指责:“怎么就不来看我,每次回来从来不说来看看我,这次碰不上你是不是还打算不见我?”
我没敢说我确实还真有这打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然后下定了决心:“仙君,李小姐.”我一边思量一边慢慢说道:“我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让小姐你倾心,在下认为,在下并不是值得小姐托付的人,在下,在下负担不起.”
李仙君瞪大了眼睛看我,眼眶红红的,我忍不住叹气,掏出帕子走上前把她脸上的泪擦干,然后继续说道:“在下不能给小姐什么,而且小姐对在下的心意,怕也是一时的混淆,时间长了,小姐也就会慢慢明白这不过是一时的错觉……”
“你凭什么这么说!”李仙君打断我的话,死死瞪着我:“又不是没有来我家提亲的!但,但不论是哪个,都感觉不如成邵你!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你这个,你这个……”
我叹气接上:“在下这个一无是处的人.”
李仙君脸红了,气势一下弱了许多:“也,也不是……”
“确实,在下出身不好,比不得小姐你家书香世家,在下也确实一无是处,与街市上那些斗鸡走狗的人差不了哪里去,但凭着与小姐从小相识,在下斗胆劝一句小姐,此时不过少年一时情动,小姐不过误会了对在下的情感,再过些时候,小姐也就会明白了……外面太冷,时间久了未免会冻坏身子,请随在下回去吧.”
我侧开身子,同时感觉脸上被结结实实扇了一巴掌,然后李仙君一把推开我跑掉了.
用手指戳了戳被打的脸,挺疼,正想追上却听见从旁边传来轻笑:“你说你这是何苦?”
扭头看去,松了口气:“冯老大啊,都看见了?”
冯远走了过来戳了戳我被打的脸,见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笑道:“看见了,也听见了.”
我挠了挠头,转身快步走开:“想笑就笑吧.”
“这是要去哪?”冯远跟了上来.
“看着那丫头进了家门再说,至少也要看着她跟李家的人在一起才行.”
“你倒是够关心她的.”
“那当然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个人不太安全.”我理所当然的说道.
冯远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李仙君的身影,我松了口气,忽然感觉现在是冬天还真是太好了,衣服穿的多不方便活动,不然她要是跑没影了我还得满城里找她.
一路跟着她看她进了家门才算完全放下心.
冯远看了看我,然后失笑:“你说你这到底是何苦?”一边还又戳了下之前被李仙君打到的脸.
我咧嘴:“担心童年玩伴误入歧途于是好心告诫却不幸被打……不就是这个样子?而且你不都知道了?”
“我觉得她很不错啊?你就真那么忍心?”
“我也没说她哪里不好了啊,再者说了我的确配不上她更不适合她.”我翻了个白眼:“况且现在她对我也不过是童年玩伴加上妹妹对兄长的依赖感所以有所混淆罢了,以后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你到真是关心体贴啊.”冯远笑的温和无害.
“只是不想害人和想让自己好过一点,仅此而已罢了.”我慢慢揉着被打的地方.
冯远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笑开如和煦春风:“要不要去我哪里?你这个样子回去也不好说吧?”
我扯了下嘴角,那丫头下手重了点,虽说是女孩子,但也恐怕让我的脸有些红肿,顶着这么张脸回去想没麻烦事也难.
“那,麻烦你了.”
在跟自家门房知会了一声之后我跟着冯远七拐八拐地到了他家:一个清清静静的二进小院.
“进来吧,我这里没别人.”冯远打开院门对我说道.
“打扰了.”我扯了下嘴角.
冯远微微笑道:“客气.”
擦上药油后,冯远端了壶酒出来:“陪我喝点吧?”
我顿觉异常苦恼:“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总归是能喝一点的吧?”
“是一点都不能沾啊.”
“反正没什么事,就算你醉倒了,也有地方让你睡.”
我冲天翻个白眼:“你说的啊,出了事你来负责.”
冯远拿的是果酒,酒味比较淡,索性闭了眼睛当糖水喝,喝死拉倒,反正后事有冯远料理.
一头栽倒意识消散之前我只有“拼啥不能拼酒,下次灌死别人”的想法.
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也不知道跟谁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篇废话,完了自己还特感伤的哭了个稀里哗啦.再然后就不晓得为什么会梦到一只会说话异常烦人的兔子,特别郑重其事反反复复的跟我说:“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说……”
我有在听啊!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一巴掌把那只烦人的兔子抽飞居然还很有耐心的一直听它翻来覆去说那一句话.
一觉醒来之后我依然觉得这事特不可思议,简直百思不得其解.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在的地方挺陌生,不是在自己家,呆上片刻后想起这里是冯远家.
“睡醒了?”冯远坐在屋里的桌子旁边看书.
“唔……但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慢吞吞的坐起身一边考虑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把那只兔子抽飞.
“哦?说来听听.”冯远放下书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的脸:“红肿消下去了.”然后又戳了一下,见我咧嘴又补充道:“不过还是有点疼就是了.你梦到什么了?”
“不肿就行了.”我摸了摸被打的那边脸:“梦到一只会说话但很烦人的兔子.”
“你没把它烤来吃?”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我既没有把它烤来吃,也没有一巴掌抽飞,反而很有耐心听它反反复复的说那一句话,简直让我难以理解.”
冯远嘴角的笑容变大:“你啊,一直这个样子,”然后靠了过来:“可是很让我为难呢.”
我傻愣愣地看着冯远那张脸靠近,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出来,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呼出的热气我都可以感觉的到,浑身上下都感到彻底的不对劲,在感觉唇上有个东西贴上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冯远那张脸离开了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同时思考陷入混乱“场景剧!标准场景剧!”“软的!”“现在应该不是想这些吧!”“问题本质是什么?”“我怎么知道啊!自己去查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事情的一边凉快去!”等等,与此同时的还有“为什么没反应过来!明明在书上见了不下五百次了!”这种鄙视自己的心情在.
虽然理论与实践经验里面是有一定差距在……但还是不能原谅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自己.
“已经下午了,想吃点什么吗?”冯远站在桌子旁面带微笑并且倒了杯水递给我.
这让我感觉刚才的事情没准是自己没睡醒在发昏的情况下有了个奇怪的幻觉.
“啊?啊,是吗?不用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爹要训人的.”起身整理好自己仪表,我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平静态度说道.
“那么我送你出去.”冯远微笑.
“多谢了.”我同样微笑.
出了院子,然后一直到转过街角我立马从之前的闲庭逸步变成逃命时的姿势一路落荒而逃飞奔回家,然后一头扎回自己屋拱进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所有事情发生经过一口气涌了上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能理解事情发生?
我的人生哪里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