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1）
天蒙蒙亮之际，天空中依稀有几颗零散分布着的星星，并着月亮一同悬挂于天空的中央，而东边新一轮的照样正徐徐升起。
这是新的一日的开端，与之前无数个日子并未有所不同，都畿道河南道河南府城中谢家大院里各房的下人们都已早早地各司其职，为新的一天做起了准备。
荣禧院守门的丫鬟喜儿远远就看到了大夫人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从西面走来，喜儿小跑着进了屋子，通报给掌管统筹老太太院子所有事宜，且是当年老太太的心腹陪嫁之一，现在前院主管赖生家的。
还没等大夫人走至荣禧院门口，手脚麻利的赖生家的已然在门口候着，并亲自迎大太太进门。
大夫人，谢刘氏，原是已逝的太夫人娘家的内侄女，因着是长房长媳，必须代替大老爷谢仪掌管家世，上孝父母，下悌儿女，因而病未能同谢仪一同至钦州上任。
昨日从南面传来的喜事，饶是素来稳重的大夫人今儿个亦是换上了新衣，发髻间更比平日多了几分富贵。
夫荣妻贵，这大房这么些年可算是熬出来了。即使大夫人的装扮与平常略有不同，可赖生家的还是眼尖的道出了些不寻常。要是大老爷升迁的圣旨一到，大太太一跃成为正六品孺人，日后即便不来请安，老太太也不能多说什么。
“赖婆婆，老太太，昨儿夜里睡的可还安稳？”才一走进，大夫人身侧一左一右的两位丫鬟极有眼色的落后几步，而谢刘氏则自然的搭上了赖生家的手臂。
想起昨日夜间的谈话，赖生家的心下一闪，面不改色的回答着：“回大夫人的话，昨儿洗漱后，老太太倚在榻上，一连念叨了好几回，直道大老爷是个有心的，即便人在南边，却也不曾忘了老宅里的一大家子。就连这回圣上的赏赐，还能记挂着让家里的父母妻儿一同沐浴圣恩，日后定然是个不错的。”一旁打帘子的丫鬟纷纷开道让路，赖生家的引着大夫人进屋，一面则压低了声音与之交谈着。
“又思及大老爷于信上提及的归家之日，老太太更是拉着老奴的手直直地念叨了半宿，后又食了几颗龙眼果子，这才肯睡下。”挽起进入内室的最后帘子，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只是这毕竟不如当年了。”赖婆婆幽幽的叹了句，一时间竟不知是在为谁感叹，逐渐步入衰落的谢家？亦或是岁月不在的老太太？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透过暗色床幔传了出来，在一旁伺候打理的几个丫鬟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一袭青衣身段玲珑的丫鬟——青镯灵活的几步小跑，赶忙侧坐在床边，嫩白的右手熟练的搭上老太太的后背，自上而下熟练地帮着老太太顺起了气。
紧接其后穿着粉衣的丫鬟红玉见被人夺了先机，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心里暗自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至桌边，见流钏正端着装满试好温度的茶水准备朝着床走去。红玉心里暗道，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怎么，这个时候就装不下去了？
冷眉一横，视线直直的落在了流钏的脸上，吓的她眼眶一红，差点杯子就摔了下去。
“钏儿妹妹可不能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幸好老太太仁厚才总是不与你计较许多。”红玉并未接过流钏手上的画着青花的杯子，而是自己重新另倒了一杯茶水。
“日后......”红玉看着杯子里散发的热气，转身之时，嘴角勾起讽刺一笑，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流钏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
“老太太，先喝口水压压惊。”绿笈，珠钿与青镯三人合力将老太太扶了起来，红玉这才半蹲着身子，轻轻的把杯子递到老夫人嘴边，伺候着呼吸不甚平稳的老夫人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见大夫人进来，几人连忙躬身请安。
掀了帘子进来的赖婆婆看着屋子里这番情景，还有什么不懂的，“你们这几个小蹄子，我刚出去一小会，这屋子里就闹哄哄的，小姐，你就不该宠着她们胡闹，都是大姑娘了，就该罚她们找个妥帖的人，省得天天让我们这些老婆子痴心受累的。”
“老太太.......”今日不知怎地平白多了几分腼腆的绿笈与珠钿羞红的脸庞低下了头。而唯独素来胆大的红玉嘟着嘴，轻摇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老太太：“老太太，你瞧瞧赖婆婆说的，好像我们一个个都招人烦。奴婢瞧着，赖婆婆估计是吃味了，你可不能听着赖婆婆瞎说八道的就把我们给，给......给弄出府去了。奴婢还想着能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一辈子呢，况且，要是老太太喝不到奴婢泡的茶，穿不到绿笈姐姐做的衣服，尝不到珠钿姐姐的私房小菜，也享受不到青镯姐姐悉心的照料，这不是平白少了很多乐趣不是？”
“瞧瞧，我才说了一句，这丫头就回了十句，这般牙尖嘴利的主，哪家的大嘴能吃的下啊？”赖婆婆指挥这房里的二等丫鬟给大夫人端椅子上茶，却又不忘顺着刚才的话茬子接了下去。
“老太太，您瞧瞧她说的，要是我真的成了老姑婆，你们可听着了，以后我就到赖婆婆家让她养着我下半辈子。”红玉暗中向绿笈珠钿她们递眼神，可不知道那几个丫头在想些什么，竟然都没有人搭理她。
“你这丫头，还装委屈了？赖婆子那句话可是中我心很，就凭你这般爽利的嘴皮子，搁哪哪儿不吃亏。你们几个好歹伺候了我这么些年，嫁的差了，我也舍不得，更和况，要真是离了你们每日的闹腾，我这老太婆还不是连最后一点乐趣都没了。”末了，还瞟了眼坐在床榻下首的大夫人。
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老太太和几位丫鬟的笑闹之言，大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眼色一沉，依旧面色如常。
老太太看着如同老僧入定般的大儿媳妇，皱了皱眉，顿时觉得无趣的很，挥了挥手让围着她伺候的几个丫鬟都退了下去，“老大家的，你来伺候我洗漱。”这是规矩，凡是婆婆都爱媳妇每日晨昏定省，而谢家老太太谢徐氏更是一个自诩最重规矩的人，饶是大儿媳妇嫁进家门近二十载了亦没能‘农奴翻身’。
谢家老太太名下的则有五子，为此，在大儿媳妇进家门之时，老太太就以家规为由，让大夫人以及后面的四位夫人每日轮流伺候她早起与晚间入睡时的洗漱事宜，虽然不知几位太太是作何感想，当确实在河南府这地界，谢家婆媳和睦，老太太掌家有方，子辈孙辈的孝悌之道，成为各家称赞的典范。
大夫人福了福身子，接过青镯递来的热帕子，开始给老太太洁面，“听赖婆婆说老太太昨儿夜间食用了些老爷派人送来的龙眼果子，儿媳刚才听着，老太太怕是又上了火。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合该指责我没有照顾好老太太了，过几日回来还指不定怎么发作我。正巧我前几日刚得了些上好的川贝，对久咳之症极有效用，待我回去便立马派人给老夫人送来，估摸着用不了两日便能见效。”
老太太自然知道她昨晚是为的什么才咳了半宿，可现在话里话外都被这大儿媳妇给堵了话茬子，顿时觉得面上抹不开，躲开了大太太拿着面巾的手，“这是圣上的恩典，哪怕是咳着，我也能受得住，更何况这是我儿替谢家挣的面子，更是给我这个做娘的长了面子。”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确，我在乎的不是那点子吃食，而是圣上的隆恩，是我儿为家族争光，这火烧的我光荣。
大太太勾起嘴角和蔼的笑了笑，并未就着刚才的话茬子，反而顺着老太太的话继续了下去：“老太太说的自然不错，儿媳昨儿个也高兴，老爷独自一人在外这么些年，没有少吃苦受累，就是每次的家书也都不提那些腌臜事，现在能回来，圣上还给升了迁，是给府里，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大大的长脸了。”
“老大家的，府里的事情你也要管好了，这圣上的文书还没下来，要是府里出了什么乱子，被人捅到了上头，我可绝不会手软。”谢徐氏从梳妆匣子里挑出了一对样式别致的护指，分别套在了左右双手的小拇指上。
这是现下正流行的饰物，宫里上至皇后与各位嫔妃们，下至京畿道关内道各州只要有几分能耐的人家都打上了几套，传到都畿道的时间尚短，可依旧抵不住各家各府夫人们的那股子新鲜劲。
听着老夫人的话，大夫人恭敬的答着是，暗中则不经意地瞟了眼那对她未曾见过的镂空金丝凤凰套。
“那些龙眼果子，也不知道老大是否尝了几个，我便做主把我和老太爷的那份留下，放在冰窖里储存着，好在老大近几日便能回来，到时候让他也尝个先。”打量着铜镜里那不甚清晰的脸庞，谢徐氏一点点交代着。
“老太太可不必如此，媳妇昨儿和钦儿几个商量了一番，把我们房里分到的那份留下备着给老爷回来食用。怎么着也不能从长辈们的口粮里省下这份子，这岂不是让老爷难做？”大夫人半蹲着服侍老太太弄袜穿鞋。
“你也不用短了钦儿几个的，我和你们老太爷左右年纪大了，吃不到这些，还是留给老大吧。”见老太太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而话题更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大夫人流利的给老太太装扮了起来，并未再说些什么。
而这时，原本在屋内的几个丫鬟都纷纷出了屋子，各自做起了其他的事情。
荣禧院西面角落的小厨房里，一个穿着府里二等丫鬟统一的翠绿色棉布衣裳，规规矩矩梳着与府里其他丫鬟一致的双环髻的女子正悄悄在没有点火的炕洞里用着树枝一点点拨着煤炭渣子，嘴里还时不时的嘟囔着：“我记得明明是掉在这里的啊，怎么会不见了？”
“啊”的一声惊呼，踏着树枝的脚底一滑，整个人滚进了炕洞里，还没等爬出来，“咯吱”一声，小厨房的人被人推开了。
正巧这时候又一个人影悄悄溜进了这间小厨房，吓得炕洞里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看见在灶台边忙绿的身影，结实的喉咙上下翻滚了几下，嘴角勾起诡异的一笑。猫着步子，几步就行至女子身后，“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我昨晚生生的等了你半宿，都不见你来。”仿佛像是知道女子会尖叫似的，男子从后方果断捂住了女子的小嘴。待说完话后，又似真似假的用食指与中指一次次描摹着女子的唇。
这陌生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男子说话声，还有那充满一样味道的内容，让躲在炕洞里的躲在炕洞里的人紧紧捂上了耳朵。
可依旧挡不住近在咫尺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一一传入耳中，小丫鬟心里不住的念叨着“不能动，千万不能动，要是被发现了，他们会不会一把火把她烧死在这里？”
而这头，浓密的胡渣在女子白皙的后颈处轻蹭着，惹得女子心神荡漾不已，红唇轻溢着娇呼，就连开口解释也顾不上了，反而一个劲的往男子蹭着。
而女子的行为像是鼓励着男子继续做些什么似的，很快男子心领神会，不再满足与表面的触摸，而是伴着两人强烈的心跳，手一滑从领口直直探入了里衣之中。隔着束胸带一下又一下的揉捏着女子挺拔的胸脯，趁着女子抬手之计，这男子的脑袋灵活的绕过女子的腋下，一下又一下的舔着女子粉嫩的红豆。
可忙碌的双手依旧找不到入口，“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老爷我可是饿了一整个晚上，你现在还藏着捏着不让看，老爷我可要生气了。”像是惩罚似的狠狠的咬了一直啜在嘴里吸允的红豆。
他们之间互相眉来眼去，你情我愿的也有一段时日了，甚至连像今日这样的挑逗亦不再少数，可终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因为这男人嘴里的‘小妖精’坚信，只有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顺利的进入老爷的房里，抬成姨娘。
可这两日，自打大老爷的家书回来后，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又开始摇摆了起来，毕竟跟的老爷官位越高，姨娘，哪怕仅仅是个房里人的脸面和地位也就越高。
这位老爷像是知道他怀里的小妖精的想法一般，一下子冷冷的松开了女子，“你是不是看到老大又升官又发财的，就想留着清白身子奔他屋里去呢！”
这位老爷拿起一杯温热的牛乳一饮而尽，略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与邪魅的神情，倚在灶台边冷冷地看着已经起了欲望的女子。
而这话也让神情混沌迷离的女子顿时间清醒了不少，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闭上了眼睛，一个咬牙，就着男子适才的方式，伸手探入里衣，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胸前的束腰带。“老爷怎么会这么想人家，人家可是心里只有老爷一个。昨晚我原本想等着老太□□置好了就去找老爷，可却恰好听到老太太和赖婆婆说要把我们许配了，这才耽误了时辰，后来老太太又咳了半宿，我哪里有时间能抽空过去找老爷你呢。”
一个狠心，对着男子的面，一把扯下了因着刚才一番折腾，已经松散凌乱的衣服，白嫩且大小适中的两颗浑圆没了压抑的束缚，一下子跳出了衣服的遮蔽，就这样落在了男子的面前，“老爷，这......这样行吗？”毕竟是头一回，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女子一时间羞愧的不敢抬头见人。
男子满意的笑了笑，看着那对还在空气中弹跳着的浑圆，男子含了一口牛乳，情不自禁的凑了上去。
“老爷。”女子满意的昂起了头，欢愉中夹杂着痛苦与渴望，紧咬着红唇，不让娇呼声从嘴里传出。
许久之后，这两人才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战地’，某个脸红的如同熟透的螃蟹般的小丫鬟这才瘫软着身子，不顾浑身的漆黑，飞奔着逃离了这个满是情/欲的地方。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段新的□□正酝酿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