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社团活动结束后，青森千秋换好衣服，背着自己大大的背包，撑着伞走出校门，却发现越前龙马正翘着脚倚靠在墙边，像是在等什么人。
话说两人的眼神已经对上了，不打招呼就太不礼貌了，于是，青森千秋便微笑着对越前龙马招手道：“嗨，越前同学，等人呐！”
“我在等你。”越前龙马言简意赅道。
“哈？”青森千秋眼神飘了飘，这是吹的神马风？
瞥了一眼罩在阴影里的少年，越前龙马走上前和他并肩站着，却未说话。
青森千秋顿时凌乱了，这是什么意思？一起回家？还是……越前龙马觉得自己已经够格做他的朋友了？
“那个，越前同学……”青森千秋很是纠结，面对一个半面瘫的闷葫芦小鬼，尼玛他该说些什么好呢？
“千秋！唉？越前也在啊！”桃城武从后面追上来，对青森千秋道：“去你的班级找你还便当盒的，没想到你已经走了，还好赶上了。”
青森千秋接过便当盒，暗自松了口气，得救了！
“桃子，你和越前同学一起走吧，我还要先去趟市场。”青森千秋记得这两个小鬼的家是顺路的。
“等等啊，千秋，那个，明天还带便当吗？”桃城武紫葡萄般的眸中带着浓烈的渴望情绪。
“嘿嘿，桃子，你不是说吃一个爷们做的便当很勉为其难吗？明天，你不用吃我这个爷们做的便当了，感谢我吧~。”摊开手，青森千秋承认他傲娇、恶趣味了……
“不是吧？你怎么这么记仇啊？”桃城武憔悴了。
“拜托！你那无底的胃袋会吃穷我的……”青森千秋哀叹，他真不是一般的穷啊。
桃城武沉默了。
青森千秋黑线，别默认啊少年！
“虽然不能每天带，但是一个月带一次还是可以的。”青森千秋受不了那哀怨的眼神了……
“好吧！不许抵赖！”桃城武，复活~！
恢复得好快！青森千秋看着笑得阳光灿烂的家伙，感觉被坑了。
“话说，千秋的家在哪里？和我们不同路吗？”桃城武道。
“嗯，我家在日光市，离鬼怒川支流很近。”青森千秋道：“那我就先去市场了，拜拜。”
“哈？鬼怒川？好远！”桃城武惊道。
越前龙马也诧异地看了青森千秋一眼，这家伙住得也太远了吧？
“呐~，千秋去市场做什么？买东西？”桃城武感兴趣道：“反正我也没事，不如陪你去逛逛吧，你一定刚来东京没多久吧？哦，对了，越前，你也刚从美国回来，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我是无所谓。”越前龙马同意了……
青森千秋抽了抽嘴角，无奈道：“那个，我是去卖东西，不是去玩的……”
“哈？”桃城武疑问地挠挠头发。
“中学生不是不能打工吗？所以你们要帮我保密啊。”青森千秋眨眨眼道。
“切~！”越前龙马很好奇这家伙就这么缺钱吗？
桃城武收起笑脸，道：“青森，你真的很缺钱吗？为什么要去卖东西？”
“是啊，蛮缺钱的，不过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先走了。”青森千秋不想多说什么，三次“闯关”失败，使他陆续失去了三位至亲，虽不是他的错，但也不是别的任何人的错……他不会自责，更不会将怨气撒向命运、或者无辜的人。
在漫长的、轮回无数的生命里，他不是没有崩溃过，自暴自弃、愤世嫉俗、滥杀无辜……不过只是一时的解脱，之后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后悔和空虚，时间不断重复轮回着，唯有保持清醒和热情，他才能“活”下去。
桃城武直觉地将“要不要帮忙”的话咽了下去，他感觉面前这个苍白忧伤的少年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切~，你还差得远呢。”高傲的越前龙马用眼角看着青森千秋道：“呐？你准备去卖什么？”
“手工艺品呗~。”青森千秋很高兴两人没追根究底。
“那，我们去看看你怎么卖的。”越前龙马一副我们很闲不介意去看热闹的拽拽样子。
“哈？”青森千秋无语。
桃城武伸出胳膊圈住越前龙马的脖子，道：“哈哈！好主意，越前！”
“好痛苦啊，桃城前辈。”越前龙马挣扎。
“好吧，但是仅此一次！”青森千秋妥协。
“噢耶！出发！”桃城武挥臂迈步气壮山河。
青森千秋转头鄙视道：“桃子！方向在这边！”
“……”
“单纯笨蛋~。”越前龙马判定道。
“啊~~！可恶，越前！~~”
青森千秋莞尔，印象中抽象的人物们正在自己的生命里丰满、生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主角们的气场、运气太好了，青森千秋今天的生意真不是一般的火，很快就卖完了所有的手工品。
“啊~！你俩真是我的招财猫呀，第一次这么早完工的。”青森千秋数着钞票，老怀甚慰。
“那你平常一般要卖到几点结束？”桃城武咋舌道。
“十多点吧。”青森千秋随口回道。
“不会吧？！那时已经没有电车了吧，你打车回去吗？”桃城武看着瘦弱的青森千秋，有种很不快的预感，这么辛苦赚钱的家伙会花那么多钱打车吗？
青森千秋看着桃城武复杂的眼神，脸色一青，尼玛！看见钞票太激动居然说漏嘴了！
“你走回去的？从东京到鬼怒川？！”越前龙马一看青森千秋的表情立即反应了过来。
看着腾着无名火的两人，青森千秋莫名势弱，小声道：“那什么，走路有益身心健康。”
“健康个头！青森，那可是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啊！你居然步行？！”桃城武怒道。
唉？青森千秋抿唇，有那么远吗？这么一数字化他竟也觉得自己强悍过头了呢……
“青森同学，要不要来我家住？”越前龙马不知为何竟脱口而出。
“不用了吧，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不回家是绝对不行的。”青森千秋拒绝道，虽然渴望和主角更亲近些，但是如此麻烦别人实在不好意思。
“可是……”越前龙马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措辞才比较好。
青森千秋看着沉默的两人，微笑道：“不要这样嘛，习惯了就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还是走回去吗？”桃城武死死盯着青森千秋的眼睛，这家伙要是敢点头的话，他绝对会上去揍扁他！
青森千秋摸摸鼻子，讪讪道：“今天还早，我坐电车回去就是了。”
“真的？”桃城武不放心道。
“真的！”青森千秋的眼神看起来真诚极了。
越前龙马突然道：“你回去再考虑一下。”
“哈？”青森千秋茫然，考虑什么？……难道是住他家的事？这小鬼的神经可不是一般的迟钝啊，他以为那个话题早就结束了。
“总之，考虑一下！”越前龙马有些懊恼，首次挫折于自己语言能力的匮乏。
“嗨嗨~，那，桃子，越前同学，明天见。”青森千秋挥手道。
“路上小心点。”桃城武大声道。
“拜……”越前龙马欲言又止。
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青森千秋，桃城武叹了口气，将信号不断的手机拿了出来，逐一回复回去。
“桃城前辈，那些过来买东西的都是你的熟人？”越前龙马眼神澄澈，像是看穿了桃城武掩饰的一切。
“哎~？露馅了吗？”桃城武打着哈哈，道：“要保密哦~！”
“切~，你还差得远呢。”越前龙马调整了下帽檐。
“可恶，越前，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应该怎么尊敬学长！”桃城武爆发了。
“笨蛋~~。”越前龙马甩了个背影给桃城武。
“……”
由于和桃子郑重约定过了，青森千秋最终乖乖坐了电车回去。
“大哥，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青森幽人看着进门的青森千秋，诧异道。
“嗯，今天东西比较早卖完。”青森千秋微笑道：“今天晚餐我来做吧。”每天让弟弟妹妹等他这么迟才吃晚饭，他真的很羞愧。
将背包和伞放在床脚，青森千秋看了眼难得没有去会周公，而是在和布偶说火星语的幺弟青森一，微笑道：“呐~！小一，今天玩的开心吗？”
“嗯！开心，二哥带嗯出去玩了很长……二哥带去公园玩，看狗狗……”青森一口齿不清的可爱话语却让青森千秋的心沉进了谷底。
“小一！”青森薰和青森花子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青森千秋错愕地看着脸色惨白的青森幽人，刚想开口，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大哥！”青森幽人看着呆呆流着泪的兄长，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十分地疼，疼得视线恍惚发白。
“幽人班主任的电话……我记得是在……是在……啊！找到了！”青森千秋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发抖的手指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大哥！你去哪里？！”看着光着脚冲出家门的青森千秋，青森幽人整个人如坠冰窟，他宁可大哥责备他，训斥他，也不愿意那个傻瓜将所有过错都背负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一味地自责……
放下听筒，青森千秋蹲在电话亭边的地上，将脸埋向膝盖，像小动物一样呜呜哭出声来，幽人……根本连入学式都没有参加。
他算什么大哥？阳子婆婆早被儿子接去东京了他不知道，幽人为了照顾弟妹辍学了他不知道，幽人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多挣扎辛苦他更不知道！……
他多久没有按时回家了，多久没有抱过小一了，多久没问过幽人的学习了……青森千秋茫然无措地掉着眼泪，他活到现在，真的是有意义的吗？……他沾沾自喜定下人生规划，真的不是上天跟他开的无聊玩笑吗？……
“大哥？！”跟着跑出来的青森幽人呼吸一窒，这样的大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毫无血色的惨白小脸，漆黑空洞的眼睛里无意识地漫溢着泪水，木然地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不要！大哥，不要这样，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去学校，明天就去，对不起，对不起……”抱着青森千秋冰冷的身体，青森幽人还是第一次感觉如此害怕。
“幽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是什么，为什么活着？”青森千秋木然地问着，看起来是那么的绝望，他为什么要守着那些没用的规矩？明明那么强大！？需要钱就去抢回来好了！！碍事的全部都杀光就行了！！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的亲人？为什么？凭什么？！……
看着渐露疯狂之色的大哥，一股寒意窜上了青森幽人的脊背，他下意识尖叫道：“不要！！”
那道尖锐而又绝望的声音猛地将青森千秋惊醒过来，他死死抱着头，眼神惊恐，他为什么又会有那样的想法？他又要疯了吗？……又要回到那段不堪的轮回中去了吗？？……
久远的记忆带着无数惨绝人寰的残片疯狂袭卷而来，青森千秋瞳孔紧缩，崩溃地尖叫了起来。
青森幽人搂住青森千秋的头，用尽全力将它压向自己的胸口，听着胸腔的震动和大哥支离破碎的嘶吼声，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东京，越前家。
“喂！青少年，新校园生活怎么样？有趣吗？”越前南次郎边逗着卡鲁宾，边懒懒地与越前龙马搭话。
“呐~，老爹。”越前龙马一脸严肃地看着越前南次郎。
“什么啊？！”越前南次郎顿时正襟危坐，被自家儿子难得认真的表情唬住了。
越前龙马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想要劝别人住到家里来要怎么说会比较好？”
“你说什么呢？！你想让谁住进来？女朋友？”越前南次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老爹！认真点！我们家不是有许多空房吗？而且寺庙也空着，就算一家人都搬过来也是足够的吧？”越前龙马道。
这时越前龙马的母亲伦子走了过来，问道：“龙马，你怎么会想让别人搬到我们家来住？人家同意吗？那人是你的朋友？”
“就是因为他不同意，我才问你们有什么办法啊。”越前龙马苦恼道：“青森同学是学校网球社的新部员，家应该住在日光市鬼怒川附近，应该很穷，好像还是一个人在养着弟弟妹妹，为了赚钱每天要出去打工，最重要的是，因为打工到很晚没有电车，他都是步行回家的，我想，如果他住得近一点，应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天呐！从东京走到鬼怒川？！”伦子惊呼了一声。
“但是对方不愿意不是吗？”越前南次郎板着脸道。
“切~！还差得远呢。”越前龙马下意识回道，顿了顿他又不情愿地问道：“那，要怎么办？”
越前南次郎对着越前龙马勾勾手：“首先，你不能让他感觉到你是在帮他。”
越前龙马凑过去，问道：“要怎么做？”
“真笨！”越前南次郎弹了弹越前龙马的额头道：“跟他收房租不就行了？”
“啊~，很疼啊，臭老爹。”越前龙马捂着额头，皱眉道：“收钱不好吧？”
“不然呢？”越前南次郎白了越前龙马一眼。
“你们俩别吵了，这也要对方同意了才行啊。”伦子好笑地说道，不过能让她那粗神经的儿子这么关心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