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裂痕（1 / 1）
沈绫回到寝室，看见姜萌居然比她回来得还早，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是回来好好学习的，难道姜萌也是？
在沈绫回来前，姜萌已经自艾自怜了一阵，此时的神情更是哀怨，叹了口气，道：“我和路飞吵架了……”正愁没人倾诉的姜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沈绫听后，总结道：“你们就为了争论晚饭好不好吃而吵架啊？！只能说你们俩真的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姜萌又叹了口气，自我反省道：“其实也不是，可能是因为我最近心情不好，有些话有点说过头了吧……”
“你们小两口久别重逢，你还能为什么事心情不好呢？”沈绫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还不是我爸妈让我读完大学后就回家找工作，但是我还是想呆在这，路飞的想法也是跟我一样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个地方，不用分隔两地，那么痛苦了。”姜萌喝了口水，继续道，“但是我爸妈不同意，还说家里附近找工作方便，到时候托托关系，工作也不会比这差。”
“你没有跟他们说明你的想法吗？”沈绫专注地听，适时地问。
姜萌激动道：“说了啊！但是他们说学校里的恋爱都是闹着玩的，不能当真，还说到时候分手了自然会明白他们的苦心。你说说怎么有这样的爸妈，我好不容易谈次恋爱，他们居然这么泼冷水。”
“可能是你坦白的时机还不成熟吧……应该晚点告诉你爸妈……”沈绫边说边庆幸自己还没有向爸妈提起过此事，看来还是得等时机成熟，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成熟……
“那怎么办……”姜萌露出一幅愁眉苦脸相，求助道，“我该怎么办啊，沈绫。”
沈绫想了想，笑笑说：“你就先向路飞服个软，然后把原因告诉他，我想他自然会明白你的。而且说不定还能给你拿拿主意呢。”沈绫想到了今天把自己不愿意出国的想法告诉方达佟的事，现学现卖地给姜萌出主意。
“这不是让两个人都烦恼吗？这样能行吗？”姜萌持怀疑的态度。
“当然行了！”沈绫自信满满地说。为了让姜萌信服，还把自己这个活教材拿出来举例说明。
姜萌听完后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把理论付诸于行动。
此时的路飞正从方达佟那里碰一鼻子灰后回自己的寝室。本来是想找方达佟打会游戏，舒缓情绪的，谁知道方达佟的情绪比他还厉害，愣是把他赶了出来。
“喂？”路飞接起电话。
“喂，路飞。我想了想，觉得刚才是我无理取闹，是我不对，对不起啊……”姜萌弱弱地请求原谅。
其实路飞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火气了，现在听到姜萌向他认错，还有点手足无措，连忙说：“没关系的，我已经不生气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姜萌听了感动得一塌糊涂，原来以为以路飞的脾气，她肯定得磨好阵子才奏效，看来是她还不够了解他。而他居然还看出了她心情不好，姜萌渐渐的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随后顺水推舟地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于是姜萌又把事情的始末向路飞道了一遍。
果然不出沈绫所料，路飞听完后还给姜萌出了很多主意，最后竟然主动请缨，说要去见姜萌的父母，以示自己对姜萌的真诚。于是他们从如何留在S市聊到了什么时候带路飞去见姜萌的父母，最后不知怎么的又说起了方达佟，“今天方达佟好奇怪，刚我去找他打游戏，但却被他铁着脸赶了出来，平时他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和沈绫吵架了？你知不知道？”
姜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沈绫，看见她正在认真的看书，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姜萌转头继续回答道：“没有啊，沈绫很正常，没发现他们有吵架的迹象。而且还是她让我找你和好的呢，还讲了自己的经验之谈。”
路飞抓抓头，疑惑不解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吵架？算了不管他们了，还是继续想想我们自己的问题怎么解决吧。”路飞有点自问自答地继续道，“不如就今年寒假，我去你们家拜个年，让你爸妈审查审查？”
“这么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这么早就见家长，又不是一毕业就要结婚，有点太着急了吧……”姜萌内心矛盾，惴惴不安。
路飞鼓励道：“这和毕业结婚没关系，主要是要让你爸妈可以认可我们。我也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和我爸妈说这件事，到时候你也可以早点去见见他们。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只要我喜欢就好，不会太为难的。”
姜萌点着头，好像路飞就在身边能看到一样，说：“嗯……那好吧。”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路飞说得没错，是应该勇敢地跨出这一步。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离过年还有差不多5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慢慢计划，不用担心。”路飞安慰道，“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洗洗睡了，明天见，萌婆。”——萌萌老婆的简称。
姜萌展颜笑道：“明天见，飞公！哈哈。”每次呼叫简称的时候姜萌都会觉得很好笑，当然也很甜蜜幸福。
开学前一天，叶欣和曹雪晴也陆续来寝室报道了，同时都发现了沈绫和姜萌早已整理好的床铺。
晚上由两个人的卧谈又再次丰富到了四人卧谈。“你们来得可真够早的，都给我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去干坏事啊？”说话的是曹雪晴，正坐在椅子上一边泡脚，一边对已经躺在床上的沈绫和姜萌质问道。
姜萌听了急着想解释，却被沈绫抢了先，“交代什么？能干出什么坏事来，我们都是乖宝宝，天天都准时回宿舍。我提前一个星期来的，姜萌好像过了一天就来了。也不怕说实话，我们都是来会情郎的，嘿嘿，你能拿我们怎么样？”沈绫边说边贼笑，脸皮厚得堪比城墙，“谁像你和江海，家住这么近，随时都能见面，是不能体会到我们的相思之苦的。”说完还应景地叹了口气。
风声、洗脚声、叹气声，声声入耳，连绵不绝，形容的就是现在的情景，曹雪晴把自己的脚从盆里捞起来擦干，紧接着沈绫也叹了口气道：“谁说住得近就能随时见面了，我和江海也有一个月没见面了，不知道他是在忙些什么，总是有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事。”曹雪晴的言语间透露着掩饰不掉的埋怨和不满。
原本趴在床上看书的沈绫已经被惊地做了起来，说：“不是吧！他不是刚保送研究生吗？怎么会忙呢，不是应该闲得发霉吗？”
“是啊！谁知道呢，他是说想提前毕业，好跟我一起找工作。但我已经跟他说了，早一年晚一年的无所谓，不会有什么差别的，最后还不是一样会找的嘛，不知道他这人怎么想的。”曹雪晴说完也没等沈绫搭话，就端着盆进厕所把水倒了，衣服洗了，晾好。把事情都做完后，关灯，爬上自己的床。本以为那三只没心没肺的根本没在意她刚说的话，以为她和江海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小矛盾，只有她知道，他们之间好像有了变化，有了裂痕，而且好像在变得越来越深。
正在曹雪晴无比失望和失落的时候，叶欣突然说话了：“雪晴，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觉得你应该站在江海的角度考虑一下他现在这样做的原因，不能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出发看问题，这样永远都只会觉得自己是对的，对方永远是问题方。”
“你们刚才有在讨论吗？我怎么没听到？”曹雪晴发现自己被重视了，刚才的失落感顿时荡然无存，完全没有回答是否接受叶欣的意见。
“谁知道，也许你在神游。你刚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叶欣着急道。
曹雪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完全不会，只能纸上谈兵。”
叶欣耐心地继续说道：“比如你可以想想，如果你是江海，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做，然后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是他，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更不会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曹雪晴很是理直气壮地说。
被曹雪晴的回答打败了的叶欣也无可奈何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沈绫开口说道：“好吧，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去体会，去明白的，我们只是一些局外人对你们的事不了解，所以也不能妄加揣测，你们就顺其自然吧。”说完，和叶欣姜萌一起叹了口气，像是约好了的。
最后，曹雪晴也只能用叹气来结束这次卧谈。新的学年即将开始，大家似乎都各怀心事，一个个都很不轻松地入睡。
大三开始了，因为分了专业，很多课都不在一起上。沈绫和曹雪晴选了同一个——工程管理，叶欣则与姜萌同进退选择了信息管理，也不怕做电灯泡，因为路飞没有选择这个专业，却是和沈绫她们选了同一个，而方达佟更是脱离组织得厉害，跳出以上人群的两种选择之外，选了最冷门的管理科学。
好像是事先预谋好的一样，方达佟正因为没有和沈绫选择了同一个专业，即使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也并没有让沈绫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平时上课的时候沈绫都是与曹雪晴同进同出，江海好像是和方达佟约好了似的，也很少来找曹雪晴，两个女生相互陪伴也不觉得寂寞。
很多时候，都是沈绫主动约方达佟出来吃饭看电影，而方达佟每次找沈绫都是因为有英文考试资料要给她，顺便会给她一些提点。即使是这样，他们见面的频率也不会超过一星期一次。试想一下，同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只是不同的专业，而两个情侣之间的见面次数居然如此之少。
根据方达佟的说法，是为了让沈绫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好好复习，好顺利考出托福。有他在身边，沈绫总还是会有所分心。而且他现在也很忙，又要补却掉的一学期课，又要读第二专业，确实也抽不出时间来陪沈绫。
一开始的时候沈绫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能是因为总是和曹雪晴在一起，也没见江海常来约她，总觉得这样也挺正常的，而且方达佟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后来慢慢的，相比几乎天天有约的姜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有说不上来。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大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沈绫终于忍不住了，决定约方达佟出来好好谈谈，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季节，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无限的生机。草坪由黄转绿，柳树的嫩芽已渐渐绿了枝丫，在光合作用的促使下，空气中满满的氧气让人可以享受着贪婪的呼吸。但在草坪中的小路上漫步的两个人却没有心情享受这些惬意。
“你总是说你很忙，你没空。你难道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吗？”两个人的谈话已经渐渐变成了吵架，“我等你下课的时候找你去食堂吃饭，你说不用了，这也是因为你忙？好！那你就慢慢去忙你的吧！”
沈绫快步向前走开，心里一直念着，只要你来拉着我，我就不怪你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念来。只留方达佟一个人在原地深深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湿润，心中无声地默念：“对不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已经替我们决定了。原谅我没有和你商量，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的。”
前阵子曹雪晴和江海好像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吵架，沈绫还劝了她好一阵子，现在事情落到了她的头上，她却不能像劝曹雪晴一样劝自己了。因为她认为江海是为了能和曹雪晴一起毕业才这么逼自己的，而方达佟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忙碌。
这次轮到曹雪晴开导沈绫，“你想想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沈绫撅着嘴皱着眉，想了半天，说道：“就是大三开学开始啊。”
“那在这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曹雪晴有条不紊地引导着。
沈绫摇摇头，说：“没有啊，一切都好好的啊，没发生什么事，也没吵过架。就是他刚从美国回来，不过一切都还挺正常的，没什么异样啊。”沈绫想了想，继续道，“要说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也就只有我跟他说了关于我爸要我出国的事……”
曹雪晴反应飞快，迅速插话：“那会不会是他想成全你，不想对你造成牵绊，所以故意疏远你呢？”
沈绫忙摇着手道：“不可能！他那个时候还给我出主意，怎么才能让我做得滴水不漏，让我爸觉得不是因为我不努力而是实在学校不要我。”沈绫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总觉得不可能，那天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会是因为这个呢。
“那就肯定是因为有……”曹雪晴顿了顿，看了看沈绫，冒着被挨批的风险说道，“有新欢了！”
果然，沈绫跳了起来，激动地说：“怎么可能！这就更不可能了！他上课都快上不过来了，还哪有时间找新欢啊。”
“那就真无解了……”曹雪晴也无可奈何了，只能任由沈绫自生自灭，胡思乱想去了。
“啊——”沈绫乱叫了一阵，抓着头说道，“算了，不想了，随便吧，爱咋滴咋滴。看书去了，再过几个月就要考托福了，还是好好读书吧。”沈绫只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会胡思乱想，并一再安慰自己说，也许他就是为了毕业找个好点的工作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曹雪晴附和道，“你看这世道是不是变了，大一大二的时候是我们两个老野在外面，现在变成姜萌和叶欣总是熄灯才归了。”
自从姜萌和路飞因桌游而结缘以来，他们总是会隔三差五的找些人去桌游店小聚。开始的时候沈绫和曹雪晴还会去，后来沈绫要准备考试，每次都推辞，渐渐地也就象征性地叫一下她，她也就象征性地拒绝了姜萌的好意。而曹雪晴则是因为没心情，以前每次去都是因为江海想玩，现在江海忙得连她都没时间理了，她还哪里来的心情呢。
两个被男人冷落的女人，努力地用知识充实着自己。沈绫一边拿出复习资料，一边对曹雪晴的话作出回应，道：“是啊，特别是最近，姜萌老往外跑也就算了，连叶欣也总是不见人影。你说她是不是铁树开花，也找了个男朋友了啊？”
虽然叶欣长得也不差，进入大学以来，也有几个男生追过她，但她总是给男生一种难以靠近的距离感，完全不像是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透露出来的气息。而且她还总是时不时地冒出几句富有哲理的话来，更让人难以捉摸。只有姜萌从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的崇拜，一直紧紧地追随着她。如何演变成今天这一步的，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不是吧，她不是声称自己不会轻易把自己卖掉的嘛……”曹雪晴表示难以置信。
“等她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对，就这么办。”
寝室里顿时恢复了安静，沈绫拿起笔准备做题，曹雪晴也很知趣地开始看书。
快熄灯的时候终于听见姜萌和叶欣回来的脚步声，随后经过曹雪晴和沈绫的盘问，叶欣道出了有一个中意的男生在追她，是路飞介绍的。其实与其说是在追，不如说是在磨合期。虽然还没有确定关系，不过也快修成正果了。
自从上次沈绫和方达佟吵架以来，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期间他们谁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谁。终于在临近考试的前两个星期，沈绫忍不住，发短信给方达佟问他在忙些什么。过了很久才接到方达佟打来的电话，沈绫没有留意他前半部分苍白而无力的道歉和解释，只在意他最后向她的保证——等放假了一定会有时间陪她。
有时候，女生真的很天真，可以为还没实现的承诺而安心，而守候。所幸，给予沈绫承诺的人并没有食言。夏季学期开始了，两人都找了一份离学校不远的实习，所以除了双休日，其他时间还是都住在了学校。
方达佟找的实习与他的专业完全没关系，是给一家外企做翻译，很多时间都可以不在单位，只要按时交任务就行。所以几乎每天都会去接沈绫下班，一起回学校。每天晚上他都会督促沈绫好好复习，因为沈绫报名了9月份的托福，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考试了。
之前7月份的日语二级，沈绫已经考完了，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次心里没底的英文考试中去。如果考出了，就去报名12月份的日语一级。沈绫心中的如意小算盘早就以一切顺利为前提而打好了。
由于实习是学校要求的，本来想好好复习的沈绫只能半工半读地应付一个月，等弄到了单位敲章就可以溜之大吉了。不过对家里声称还是要实习两个月，这样就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在学校和方达佟约会了。但有时候如意算盘打太圆满了，等意外到来的时候就措不及防了。
在沈绫闲下来的8月份里，方达佟又开始忙碌了，一个星期都难得见一次面。每次找他都说在公司加班，于是沈绫就在电话那头咆哮道：“就一个实习的，用得着这么拼命吗？加班又没多少工资拿。你不是也已经拿到敲章了吗，还是早点辞职吧。”
“这怎么行，我签了两个月的。人家是看我做事还算踏实才提前给我敲章的，不能过河拆桥不讲信用吧。”方达佟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沈绫只能无可奈何，可怜巴巴地说：“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啊……”
“估计这个月都会比较忙吧，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吧。等快月底的时候我向公司申请提早离职，这样也不算太过分，毕竟我给他们加了这么多天的廉价劳动力的班呢。到时候你再来学校好了。”方达佟劝说道。
“不行！回去了再提早来都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好，还是维持现状吧。我就一个人在寝室上上网复习复习吧，这样也安静。实在无聊了，我就去找兰尚沫来陪我，反正她还没回去。”沈绫算是为自己找到了出路。
“这样也好，那我先去忙了。拜拜。”
“嗯，拜拜。”
挂了电话的方达佟在寝室的阳台上抽着烟，以前他从来不会碰这种慢性自杀的东西，但在几个月前他突然觉得自己离不开这些了。为了不让沈绫发现，每次会在和她见面的那天穿上新洗的衣服，喷上一点香水，嚼上好几遍口香糖，才出门。由于他刚抽没多久，而且也就一星期一包的频率，又做了这么多的掩饰，神经大条又思维怪异的沈绫当然是不会发觉的。
这几天，方达佟一直在怪自己，不应该放不下，不应该再与沈绫接触太多，但是他总是办不到。只能默默对自己说，再放纵一个月就好。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现在能与他作伴的只有这缭绕的香味了。可以一直陪着他，就算在沈绫考出托福之后，它还是原来的它，而他们将不再是原来的他们。
其实方达佟的实习还是像原来一样，只是他自己愿意用更多的时间待在单位里。单位里的正式工都无法理解他怎么可以这样的工作狂，更有开玩笑的说：“小方，还好还没毕业，公司不能签你，否则我们肯定都得下岗。”类似的话都被他一笑带过，他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的思维可以不停的专注在一件事情上，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事情来折磨他了。
这次他并没有履行对沈绫的承诺，一直到开学，他才从实习的“忙碌”中，转移到学习的忙碌中。给沈绫的解释只有简单的“没办法，公司没有批。”正在考前冲刺的沈绫确实也没时间考虑这些，就当多一点时间复习了。
一直到考完试，沈绫才从紧张忙碌的气氛中解脱出来。心想着终于能轻松一阵子了，过了没几天，突然接到了兰尚沫的电话，“你怎么刚回美国又飞回来了？”
“我向学校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来陪你过生日的。”兰尚沫电话里的声音并不像是来帮沈绫过生日的，倒像是来做调查的，“你在学校？”
“不是吧，前面几年都没见你回来，怎么今年心血来潮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学校开除啦？”沈绫极尽所能发挥想象力，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
兰尚沫被沈绫的话气得发笑，说：“你怎么会把这么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的我想得这么差劲。我好心好意来给你过生日，你竟然这么诅咒我，好伤心。”越说越声情并茂，还渐渐抽泣起来。
沈绫总觉得难以置信，弱弱地试探道：“那你解释一下，前几年没来的原因……”
“因为今天是你在大学生活中的最后一次生日啊，而且今年我们的课也不多了，容易请假呗。”兰尚沫应答如流地回答着她那半真半假的解释。
沈绫瞬间开朗了，“太好了，亲爱的，还是你疼我，我爱死你了！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跟你说，我这次可是瞒着我爸妈回来的，你得负责我的食宿。”兰尚沫知道兰俊峰肯定不会同意她这么胡闹的，所以只能隐瞒。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们学校附近多得是住的地方，一定帮你找个最好的。实在不行你就跟我挤挤，反正我们寝室的叶欣三天两头不在寝室，你可以在她不在的时候睡她的床。”有时候沈绫的急智还是值得人钦佩的，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叶欣的床位也给考虑进去了。
“好，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到你们学校大门口，你自己估摸一下时间呗。”兰尚沫这次来沈绫的学校只想证实一件事，就是方达佟到底是不是那天她在婚礼上见到的那个人。
“嗯，好！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