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1 / 1）
坐着马车，只用了两三天左右，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旧城。
灵歌一路都没有说话，眼里满满全都是对娆儿和酒场的不舍。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离开那里。如果有机会，一定还会再回去的吧……
“没有想到还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我想。
“怎么了？瞧你的样子……是担心什么？”
“我们进城的时候已经设了关卡……城里应该也满布士兵了吧。”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别的事情呢。”
“……接下来会不会很危险？巡逻的人好像不少”我瞥了一眼从旁边经过的士兵。进城才这么一会儿，就已经遇上了三批官兵……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嗯……还以为只有新城戒严了，没有想到连这里都……”
“为了我一个人如此大费周章……有可能吗？”
“的确有点奇怪。就算颖公主对你再执着，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说不定——”达若环视了四周一圈，紧皱着眉心，“说不定真的将有战祸。”
战祸——完全没有实感的名词。
“这里会发生战争吗……为什么？”
“匈奴内部为了争夺权位，发生了争执。各地都有混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波及到月氏。他们一直窥伺着月氏的富饶……加上前不久本国公主叛国，勾结匈奴。主上担心会重蹈覆辙也不奇怪。”
公主叛国？难道是那个樱？会不会跟“以前的我”有关？“达若，还有多远？”我问。
“你看到前面的那颗大树了吗？”
“那就是建木？”达若说过，柤古就在建木里。只要见到他，就可以向他问到如何送灵歌回家。
“在到达建木之前，千万别离开我的身边。”达若叮嘱道。
“好！”
正如达若之前说过的，他的确尽其所能地帮助我们。他的看着前方，目光却透过了更远的地方。“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需要很多的运气。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不一定送她回家，就这样两个人在某个地方平静地生活下去？”达若问道。
“……没想过。”
“不想跟她正式成为夫妻吗？”
“…………………有这么明显吗？”任谁都看得出我们不是夫妻……以后对外还是说我们是兄妹好了。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达若拍一拍我的肩膀。
“她有家……她还有回到家乡的可能，我很了解那种再也回不去的感觉……我现在只是想送她回家罢了。不想多考虑其他的问题。”
“家吗？………………”
沉寂了一会儿，大家都没有说话。
“你的家在哪？”
“远到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的地方。”
“是西面的国家吗？”达若露出好奇的神色，接着便又恍然说道，“看你不像身毒人，是在更远的地方吗？”
“身毒？不清楚是什么地方……不过家里也没有谁等我回去了…………”
达若顿了一下，看一看我，又继续走着。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打伤了别人，却怯懦地一个人逃掉了。后来，妈妈便独自承担起赔偿伤者的责任。为此一生都辛勤劳碌，从来都没有过好日子”
“你的母亲……是很了不起的人呢！”达若说道。
“是啊，母亲她无论何时都笑着。大约……也是你说的佛心么？”我昂起头，看一看天，仍是蓝的。
“你们站住！”忽然一阵吵杂声传来，却是三个士兵忽然走到我们面前。说道：“例行检查！”
达若没有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牌子。“啊啊！失礼了！小的不知道大人是仁波切的——”先前的士兵忙不迭地说道
“我们还要赶路！”达若搁了冷冷的一句话。
“啊啊！只是抱歉，打扰大人了……小的告退，告退……”
“等一下！”忽然有人说道，“达若大人，许久不见了。”
“殿下，许久不见！”却是颖殿下来了。
“达若大人怎么有空放掉酒场的生意跑到旧城来呢？”
“有些修行的事情要找‘柤古’大人商量。”
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缓缓走到我身边，仔细地打量着我的面庞。“你跟‘亚达’长得有点像，但头发是黑色的。”颖走到我面前，绕起我的刘海揉搓着，然后看着自己的指腹。“把他们全部拿下！”她突然说道，“黑发的男人是‘亚达’！这几人全部拿下！”不远处的官兵瞬间涌上好几个人，再远一些的也开始向这个方向跑来。
……啪啪啪一连三响，眼前的官兵瞬间躺在地上。达若收回架式，拉住我拔腿就跑。“到了建木之后就说出我的名字，他们会让你见柤古的！柤古会保护你们！这些人就由我来解决了！”达若使劲地把我和灵歌往前推。
“不行！你会被抓住的！”
“我不会有事的！快走！”他用力推了我一下，自己转身面对追来的官兵。
“达若！”
“支那！达若他……”一直未出声的灵歌问。
达若催促道：“别回头！跑吧！”
“怎么办……”灵歌问我。
“……！没有办法了，我们快走！”我背起灵歌，朝着建木全力冲去。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抵抗吗？”颖说道。顿时又有四五个士兵围了上来，其他人马也在奋力往这边赶来。
“还是追上来了。这么多人的话，这次是真的死定了……”我想，“对不起。灵歌，没有办法带你回家乡了……”
“支那！！”灵歌喊道。
忽然眼前冷光一闪，那熟悉的气息比冬天的北风还要寒冷，带着刺骨的冽冽划面而过。只是一闪身的功夫，眼前的士兵都倒在了地上。连哼都来不及哼，就已经死了。
“啊，是她！”
樱浑身带着寒气，收剑入鞘，冷冷看着周围跃跃欲上的官兵。那冰冷的眼神，穿过众人，直直的盯着人群之后的颖。
“为什么……每次都……”我问道。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樱冷冷地说。
“总有……一天么？喂——”我突然被推了一把。
“快走！”
“哦，哦。”我像是被吓醒了一般，背着灵歌奋力冲向建木。虽然看不见身后的情景，但是仍旧听得见宝剑挥舞的声音和士兵倒下的声音。
樱……她的身手，确实非常了得，可是这么多官兵……不知道她还能抵抗多久？”我想，“她会不会有危险？”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跑到建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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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糟了……快要被追上了……达若和樱都已经被制服了吗？”我想道，“他们…………”
“再不站住我们就要攻击了！！”
“谁会听你的！”我大声骂道。
下一刻，剑光刺入左肩。身上还背着灵歌，根本无法还击，只能侧身避开。
“支那……你一个人一定逃得掉的。”背上的灵歌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
“丢下我吧，别管我了。我不想你有事！！”
“如果要丢下你。我又是为了什么坚持到现在！！”我对她吼道，“灵歌！你对我来说是不能放弃的存在！”话还未说完，下一剑又刺了过来。
“不能退缩，在害怕也不能退缩，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到建木了！坚持住！”我对自己骂道，“你这混蛋坚持住啊！趁现在一口气跑到建木前啊！”
“老鼠似的！看你这次怎么逃！”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士兵，举起剑，往我胸口刺来一剑。我怔住，脑海中浮现对方用力一划的场面，鲜血四溅。但没有，剑直直的抽回去了，血潺潺地流出，我咬着唇，忍着痛，不让自己叫出一声。
“支那！”灵歌哭道。
那士兵说道：“哼，殿下有令，尽量捉活的。所以先饶你一命，但要是抵抗，我们的剑客就不会再有这么浅了！”
“啰嗦……哪会有那么容易被你捉住！”我不甘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还差一点点而已……很快就能到的！灵歌紧抱着我，按着我胸前的伤口，仿佛那样压着就不会再留血似的。压抑不了的啜泣声在我耳边断断续续的徘徊着，灵歌的眼泪化作琉璃，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