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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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酒场里
我看向头顶上方的方形木盖。“灵歌跟她在一起应该没有问题吧……？”通道口被打开，看得见房间里暗弱的光线，达若从楼梯走下来。颈上挂着的佛珠跟着步伐的节奏互相摩擦着，发出有规律的咔咔声。
“她没有事吧？”我问到。
达若的神色明显好了许多：“小毛病而已。刚服了药，休息一晚就没有事了。”
“现在没有了台柱，今晚的表演会受到影响吗？”我忧心忡忡。
“哈哈~你已经完全投入工作了吗~”达若笑道，“跟我来吧。”
“哎……？”
达若拉着我一起走进观众席，占了角落的位置，刚好就是坐在上次那个红衣妖男的那桌。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他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坐着看一曲吧。”
“但是还有很多工作……”我推辞道。
“只是一曲而已，场子里还有其他人的，不用担心。更何况在你来之前人手也是那几个。不会耽误事的。”达若拿起桌上的陶壶，把壶中红色的液体倒入高脚杯子中。
“这是什么？”靠近一看，有点像稀释了的血。闻起来有点酸酸的。
“这个该不会是——”我不敢想。
“这要摇一阵子，然后才能喝的。”达若单手抬起杯子摇着，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我依样画葫芦的弄着。
“起曲了。”达若突然说。跟随着达若的视线看向前。舞台上，女孩子们穿戴着夸张的银器饰物，宝石散镶其间，不时反光闪亮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有机会端详大家的脸——论姿色，台上的女孩们并不比娆儿差，但是却不会让人想一直看着她们。
“你觉得没了娆儿之后，表演是否比平时逊色？”
“她们的舞姿也很漂亮……”
“舞娘们全都是我从军机买来的……啊……也不止她们，在这店子工作的人全部都是从军机来的。”
“买来的？”我一阵不解，但总觉得“军机”二字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
“……嗯。买来的……从一个很黑暗和恐怖的地方”
我想，“军机该不会是……贩卖人口的地方吧？”
“没办法让那些地方消失，那就只能进入那些地方，用他们的规则把人救出来了。”
“救得完吗？”我问。
达若苦笑着：“对呢……有多少人有机会重新展开人生呢？”
大概是听出我在敷衍，达若微笑着，看向客人们。有好几桌客人在聊天。若在平时是很少见的——客人们通常只在舞姬休息时才会聊天。旁边那桌的两位客人也正在聊天——
“文戏苑老板的女儿好像被‘亚达’劫走了呢！”这是一个男人。
女人：“嗯，据说之前文戏苑涉嫌私藏逃犯‘亚达’。所以也不敢报官，只是私下里偷偷悬赏五十万两白银呢。”
男人：“要是能救回那女的，那就赚一笔了。”
“你可真会说笑~对方可是那个‘亚达’耶~”
男人：“现在那女孩应该已经落到赤那手上了吧？”
“没想到赤那现在连人也卖了……”
“亚达……赤那……他们是在说我的事吗？文戏苑老板的女儿被我劫走了……？灵歌什么时候成了文戏苑老板的女儿？”我奇怪不已，“她不是鲛人吗？…………哦，对了，灵歌那么值钱，完全无法明目张胆地寻找吧。这个借口还真是……”我一阵无语。
“既然灵歌被悬赏……那她的长相一定都已经公开了。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带着她哪有成功逃走的可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实在太危险了。
“达若特意找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听到这些？”
“悬赏白银五十万两……虽然官府尚不知情，但却已经在百姓中广为散播了。”达若说道。
“……我会跟她搬走的。”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免得被别人听见。现在也唯有这样了，达若的酒场已经不再安全了，要尽快离开这国家，越快越好！
“不，不用走。”
“！？”
达若喝了一口酒，以更细的声音说道：“城门的盘查比之前更严了。朝廷的自然不用说，另一队人马是文戏苑的。现在，留在酒场反倒是最安全的。既然出手帮你们，我会帮到底，别担心。”
并不是叫我们走，而是叫我们留下？“……为…为什么……要为我们花那么大的心思？”
“灵歌对你的意义跟我对台上的女孩来说是一样的。”
“……是的……”若是我和她都被捉到，还会有其他人救她吗？如果我不保护灵歌的话，她就会重新被抓住，永远被囚禁着。比起我自己一被抓到就会死，也不知道哪个比较惨。“那个……美人鱼——不、鲛人是妖怪吗？”
“鲛人？那种传说中才出现的东西？”
“是传说吗？”
“传说他们原本是人类，因为得到了宓姬的力量而会用法术。这片土地在一千年前经历过一场大战，有一个部落险些全灭。被称之为两耀的神灵庇护另一部落，与鲛人的先祖们展开大战。鲛人的先祖们为了逃走而变成鲛人水遁。”
“这样啊……”
观众席传来一阵掌声。这便是整晚的舞曲进行到*了，下意识地看向舞娘。她们正在高速地旋转着。虽然我是外行，但是也看得出那动作的难度相当高。
“她们在跳的这支叫‘胡旋’。动作如风，看起来很利落。那是一支没有天分也可以跳得很好看的舞。”
“没有天分也可以吗？”
“你看，胡旋的动作不是很简单吗？但是若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是跳不出它的精髓的。娆儿就是凭着‘胡旋’成为了台柱。整个月氏应该也找不到比她更出色的舞娘了。”
“你跟她好像感情不错？她是怎么样的人呢？”我问道。娆儿好像有很多副面孔。笑得那么真挚，要是没有看过她阴狠的表情，任谁都会相信她就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可爱女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那么和善。今天呢……娆儿所露出的表情相当多。妖媚的、冷酷的、狠辣的……要是惹到她的话，以后可就是多灾多难了。
…………难怪她可以成为台柱。她跳舞的时候几乎所有客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留意着她的舞姿。
“爱逞强的孩子吧……”达若语出平淡，却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我直视着达若的眼睛寻求确认，可是他并没有响应我热切的眼神。
“你和灵歌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吗？”
“……这个。”我犹豫着，该不该把被欺负的事告诉达若呢？。正在这时，达若突然微微压下我的头。
“怎么啦！？”
“……支那、别乱动！”达若语气中的紧张感，迅速传到我的心头。
“达若大人！”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