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镇魂女(1 / 1)
古时人们对神鬼的敬畏可以说是深入骨髓,大兴土木建庙修祠,定时祭祀与制定节日都是人们表现尊敬的方式。人们认为四季交替,风云变幻皆是由神掌控,因此为求连年丰收与家和安康,人们会祭拜龙王与风雨雷电诸神,求财拜财神,求子拜观音,甚至还有人祭拜狐仙和黄仙之类的介于仙与妖之间的存在来保佑自己,进而各种传说,祭祀方式,祭品与很多约定俗成的避讳也越来越多。
相传,镇魂女阵便是由一个隐世于深山的神秘部族传出来的一种用于镇压极恶之灵的阵法,这个部族封闭且不与外界接触,其起源已不知可追溯到什么朝代,部族内等级制度分明,且以女性为尊,据说是因为那个部族中的女子都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宋朝靖康年间,一家农户在收田回家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闲游的道士,农家敬奉鬼神,因此把道士请回家中好生招待。吃饭的时候,道士说他无意间闯入了一个神秘的部族,并且把在部族里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这家人,临走的时候,道士交给了这家人一本薄薄的簿子,并伤感地说自己的时辰到了,起初这家人并未在意,只当是道士的玄机之言,不可妄自猜测,可是第二天,却有人在村旁的树林里发现了道士的尸体,是全身腐烂的恐怖死法,昨天招待道士的那家人慌了,急忙回家查看道士留下的簿子,发现里面记载的是一个叫做“镇魂女阵”的由来和启动要诀,簿子中道士还写下了自己是因为触犯了那个神秘部族的禁忌,因此被那里的人下了诅咒,他临终的遗言是告诫人们不要擅自闯入那里,并且希望有缘人能用自己拿生命换来的阵法造福黎民,但那个道士没有想到的是,他冒死换来的阵法被那家人以高价卖给了官府,并在之后的几年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这个镇魂女阵确实镇压了很多极恶之灵,但它的启动之法实在太过血腥残忍,以致黎民恐慌,人人自危,朝廷动荡,于是朝廷下令封杀了该阵,所有记载全部销毁,一旦发现有人启用此阵立刻处死,风波平息之后,镇魂女阵就已失传,那个神秘的部族也再没有人找见过。
所谓“镇魂”便是要以强于魂的力量将它压制住,而能压制住极恶之灵的力量必定要更加邪恶方能有用,正是“以恶制恶”的最好诠释,除了必要的符文与仪式,祭品是至关重要的,施阵者会选择五位生辰分别占据金、木、水、火、土五行命理的处女,然后挖其眼、割其舌、去其耳,再将全身的骨头打断,并在她们断气之前生生浇筑进石柱中,以其死前受到极大折磨而产生的极强怨念作为压制恶灵的力量,石柱上刻以封魂咒,便是要她们困在石柱中无*回,永远只能在阵中徘徊。
这类枉死的怨灵其实是最需要轮回解脱的,但因其受到阵法的禁锢与影响,已经超出缔结者所能引渡的范围,镇魂女所镇压的一般都是超出常理存在的极恶的污浊之灵,所以除非发生不可抗力的状况,不然死神使是不会轻易打破这种“以恶制恶”的平衡的,说到底,也是一群苦命的人。
我头疼了,凭我的力量是不可能打败镇魂女的,虽然我知道只要毁了这五根石柱的其中一根,阵法自破,但这五个怨念极深的怨魂连极恶之灵都能压制,更何况我这小小缔结者的引渡之力呢?
胸口有水蓝色的光芒溢了出来,是水麒麟的鳞片,我把它拿出来放在手心里,鳞片上映出了一柄宝剑的轮廓,我笑了,“谢谢你肯帮我。”
接下来,就是如何制造机会了。突然想起来在梦中不断呼唤我的那个声音,迷失的时候不知道那是谁,但现在知道了,那个声音是燕戈的。我现在就像在玩一幅拼图画,不同的是这每一块拼图都需要由我亲手创造,而燕戈,就是这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块。
我再次整理了一下思路,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现在,燕戈应该是我们当中唯一还清醒的一个,既然他的声音可以透过梦境传递给我,那么反过来应该也可以。这洞室看上去还算安全,镇魂女只要没有感受到威胁也不会擅自启动,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茉茉在感应到危险时叫醒我,然后靠着相对平坦的一面洞壁睡了过去。
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当你知道只有睡觉才有办法救自己时,即使是处在我这样的境地,也会很快睡过去,更何况我的身体真的已经快接近极限了。
带着目的去做梦虽然很累,但却可以确保自己不会迷失在梦境里,可我却没有想到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燕戈!听得见吗?”
我喊了一声,声音像投进了深不见底的潭水丝毫不见回应,看来这里并不是交界处。
睡眠,高等脊椎动物周期性出现的一种自发的和可逆的静息状态,表现为机体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性降低和意识的暂时中断。法国学者认为:睡眠是由于身体内部的需要,使感觉活动和运动性活动暂时停止,给与适当刺激就能使其立即觉醒的状态。那么假设,大脑接收到的一直是“身体需要睡眠”的暗示,也没有外界的刺激,人要如何苏醒呢?其实每当我在梦中听见燕戈的声音时,都是处于苏醒的边缘,只是这外界的刺激远远敌不过强加在我身上的暗示,而现在,换我来主动寻找边缘,所以也就只能由我自己来制造刺激了。
可是要怎么做呢?我看向左手上渗着血的布条,记得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的左手上也有一个伤口,是在启动“七魂阵”时用刀割的,同样的位置,或许会有用。我解开布条,咬住其中一端,右手扯住另一端,深呼了一口气,狠下心猛地一拉。绞痛如一把刀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用力收缩,豆大的汗珠瞬间打湿了我的衣衫。一定要有反应啊!我忍着剧痛不敢放松,期盼着睡着的我能有哪怕一丝的表情变化,更加期盼着燕戈能够敏锐地发现。
“艾雅然!艾雅然你怎么了?你醒了吗?”
我松了口气,看着面前透明的像果冻一样的屏障,松开了口,伤口流了不少血,布条已经彻底被浸透了,整个左手掌又痛又麻,我平复了一下,开始试着同燕戈对话。
“艾雅然!……还是没醒啊!”
“燕戈!听得见吗?”
“什么?你在叫我吗?你说什么?”
燕戈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他似乎听不清我的话,看来我现在说话的状态就如同梦呓一般。
“燕戈,我需要你的帮助。”为保险,我每句话都重复了两遍。
“你现在……是在说梦话?”
“我正在努力唤醒我自己,你必须帮我。”
“那你现在……”
“我只是找到了一个方式和你对话,我真的没有时间解释,你知道镇魂女吗?”
“镇魂女!你被那东西困住了?”
“不是我,是茉茉,我有一个计划,但是需要时间,所以我必须困住镇魂女至少一分钟,你有办法吗?”
听得出来燕戈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一段沉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害你受伤的那个‘缚阵’吗?如果用你的血画出来或许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时间。”
“这就可以了,你快告诉我画法吧!时间不多了,而且恐怕你也撑不了多久了,对吧?”
其实一开始就听出来了,燕戈的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他的境况一定不会比我好,如果他倒下了,不止我,或许季景泉、赵晴和苏韩也会彻底迷失在梦境里,到时候我们全部都会活不成了,燕戈深知这点所以一直在苦苦支撑,必须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