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调查（1 / 1）

头痛，思绪混乱，身体像被抽干了热量般寒冷到颤栗，这是害怕的感觉，而这种强烈的程度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从苏韩办公室的门缝不断渗进来，我似乎可以在寂静中听见它们缓缓流动的声音，平和的无形的恐惧。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门外戛然而止，停了一会儿，门开了，苏韩、赵晴和季景泉慢慢走了进来。

“然然，别担心，我们都在。”赵晴像往常一样给我暖手，但我知道这次的寒冷，是不会轻易褪去的。

“查到了吗？”我问。

“嗯。”苏韩拿着资料在我旁边坐下，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呛人。“那个孩子叫周岩，是黄陵县红旗中学的初三学生，三天前在学校失踪的，他也在15日去过黄帝陵，在失踪案开始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母，但听周岩的朋友说周岩其实很害怕，因为他曾陪周岩试过很多破除诅咒的方法，像制作护身符、念一些奇怪的咒语、甚至还去他死去爷爷的墓地上过香，可还是没能摆脱失踪的命运。”

那些事……根本就没用。

“周岩……救不了了吗？”

我看向苏韩，他似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期待能听见我说出一丝希望。

“走吧！去他的学校。”

“你为什么能这么坚强？”苏韩的声音很轻，听上去有些颤抖。

我站住，背向他微笑，“不是坚强，而是面对，我只是知道逃避的话将会有更多人受伤，茉茉曾经为了我差点消失，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它的身上，我说到做到。”

是的，我只是不想逃避，也无处可逃，既然命运已经注定，我至少要拥有主动权，即使害怕，即使无助，我也要面对。正因为看见了太多太多的死亡，我才明白去守护亡者所珍视所思念的东西才更加重要；正因为知道生命的珍贵，我才明白不要为无法挽回的事情执着，不能停下脚步，不能放弃，因为这是作为“我”，唯一能做到的事。

黄陵县红旗中学是近年新建起的学校，校园内绿树成荫，是典型的花园式校园，我们赶来的时间很早，学生都还没有来上学，露珠在晨光中无声的蒸发，四周一片寂静。

周岩大概是8月5日下午失踪的，直到吃过午饭他都和其他同学在一起，发现他不见，是在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下课后，所以关键就在午餐后和体育课的这一段时间。

穿过操场，我们来到体育馆的更衣室，白色的箱柜都整整齐齐的关着。我把手覆在门框上，红色的光涟开始流动，一个个身影开始清晰起来，周岩……还在。

他表现得很正常，换运动服，和同学打闹，准备去上课，然后，独自走开……为什么？我的手滑着墙壁，跟随着周岩的脚步，他从更衣室走向楼梯，面无表情地一直攀爬，仿佛一个被设置了固定程序的机器般看不出任何情感变化，一层，两层，三层……他的目的地似乎是楼顶的天台。我跟着他，却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马上就要拉开天台的那扇铁门时，我的视线却突然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