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一章 袭击,天宫之乱(1 / 1)
“砰——”殿外传来的一阵巨响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宁初澜皱了皱眉头,不理会那阵突如其来的喧闹继续练刀。白歌玄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喝着闷酒,仿佛这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宁将军倒是好兴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阵略带讽刺的声音自大殿门口响起。
“倒不如安玉仙君你好兴致,放着繁忙的公务不顾来这偏僻荒凉的地方作甚?”宁初澜眼神慵懒地瞥了瞥这位不速之客,简短的回击一针见血。
被称为安玉的仙君是天帝身边的传令员,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宁初澜,抖了抖手上的黄色圣旨,大声宣读:“宁初澜听旨!”
宁初澜停了下来,即使她再不情愿也将刀立在地上跪了下去,白歌玄也同她一起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天帝诏曰:念宁初澜守树有功,封宁初澜为剿魔大将军,即刻动身前往南天门镇守。钦此。”
然而宁初澜只是淡淡的看了两眼,并不接旨,未等喊平身便径直站立起来转身就走。“不去”两个字冰冷而孤傲。
“好你个宁初澜!居然敢抗旨!玉帝不计前嫌召你回去你居然还抗旨!这可是死罪!”轻蔑的眼神中透析出明显的鄙夷和嘲笑她的不识抬举。
“敢问仙君,天帝所谓何事要召回宁将军?”白歌玄依旧谦谦君子般地询问着安玉仙君,语气一如春风般温暖,他必须在事情演变得更加僵化之前扭转乾坤。
“歌玄上神有所不知,魔界卷土重来要攻打天界,现今即将打到南天门,火烧眉毛局势难挡。天帝念在当年宁初澜剿魔有功是抗魔英才,才把她召回将功赎罪,一旦剿魔成功便可重新回位不必继续固守这一席荒凉之地。但,似乎宁初澜不识抬举。”安玉仙君垂眼悠哉地拨弄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气定神闲,不再看一眼宁初澜。
听罢,白歌玄轻皱眉头,深思。
魔界卷土重来,那岂不是意味着,那家伙会来的可能性很大?那他一千年来悉心守护的时光,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宁初澜,接旨!”宁初澜悄然下跪,目光瞬间深邃得疏离而遥远。她决定,重新接受圣旨。不为别的,就只为抗拒不了心底的那个一直来回翻涌的声音,告诉她非去不可。
“算你识相。”安玉仙君拢了拢衣袖走到大殿门口,“走啊,还要我请你吗?”
宁初澜二话不说扛着大刀要走,却在经过白歌玄的身边时被他一把抱住。
“答应我,一定要回来。”白歌玄抱的很紧,仿佛要把宁初澜揉碎了一样,他总觉得她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宁初澜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任他抱着。如果时光倒流回一千年前,她一定会舍不得他的怀抱,一定会跟他撒娇说她不要去,但是现在她变得异常安静,千年时光早已将她的活泼化为死水一潭。
当宁初澜赶到南天门时看到的便是一片倒下的天兵天将,血流成河,染红云霄。她紧紧抿着唇,二话不说便挥起她的寒玉琉璃刀,只见一片白光闪过,迎面而来的几名魔界士兵顿时灰飞烟灭。风吹拂起她的银色及腰长发,发丝缠绕,双眸写满了坚毅与冷漠,银白色的冷光盔甲映衬着鎏银墨底的寒玉琉璃刀,宁初澜一路所向披靡,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
正当宁初澜一路斩兵折将打到魔界大营的时候,“咻”的一声,一只羽箭轻擦着她的发际略过,接着一个略带戏谑又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好久不见啊,宁初澜大将军。”
来人身着绲金玄墨色的铠甲,如缎的长发随意散乱着,棱角分明的脸,瞳心浓紫流转着冷漠与高傲,英挺的鼻梁下如薄叶般的唇浅浅勾起一个弧度,慵懒地坐在一只大鹏鸟的身上。这样浑身散发着嗜血与冰山气息的,除了魔界将军,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魔界之王萧零寂之外,还能有谁?
宁初澜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确实比女子还要美。如果说白歌玄给人一种春风般儒雅的感觉,那么萧零寂就是一种如修罗般邪魅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宁初澜竟心生一丝熟悉。
“魔界尊王想重演一千年前的耻辱吗?”宁初澜立起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呵,”萧零寂也冷笑了一声,缓缓走下大鹏的背,慢慢踱到宁初澜身边,俯在她的耳际说,
“这次,恐怕宁大将军你要失望了。”语气里尽是戏谑与自信。
宁初澜毫无惧色,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朱唇一起一合:“是吗?那就试试。”
“哈哈,好,有魄力,这才是我认识的宁初澜!”萧零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又低下头,说:“或者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宁初澜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来场比试,若本尊输了,本尊立即退兵,从此不踏入天界一步。若你输了,”萧零寂顿了顿,继而又说,“那么本尊定会踏平天界,而你,就归本尊处置。”
宁初澜二话不说抽刀落地,然而魔尊萧零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早预料到宁初澜的动作,一步闪身到宁初澜的身后,抱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俯身贴着她的耳边说:“一千年不见,宁大将军还是如此的莽撞,还是如此的果断,还是如此的迷人。哈哈哈!”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但只有宁初澜自己知道,萧零寂的魔爪正要刺入她的腹部,她一个闪身便轻巧地脱离了他的桎梏。
他定是故意的!宁初澜不敢有一丝大意,整个天界的命运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她退开十步之远,闭眼凝神,运足力量于寒玉琉璃刀之上,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散发出杀戮的气息。她飞身直奔萧零寂而去,身形刀法之快是旁人所无法看穿的。
萧零寂站在不远处,紧紧只是一个意念,他便在宁初澜奔来的那一瞬间消失了,宁初澜扑了个空。
“啧啧啧,宁大将军,一千年不见你的刀法快了许多,但是警惕性也放松了不少。”萧零寂的声音自宁初澜身后响起。宁初澜皱了皱眉,这厮怎么就那么喜欢搞背后突袭。
“少废话,既然要比试,亮出你的武器便是,何必躲躲藏藏,难道魔界都是这等阴险偷生之徒?”宁初澜毫不客气,她早就看出来萧零寂在处处让着她,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但她就是要用激将法逼萧零寂出杀招,那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本尊一向怜香惜玉,若要真正开打,怕是宁大将军要吃亏了。但宁将军若想玩玩,本尊奉陪到底。”
说时迟那时快,萧零寂抽出他的腕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宁初澜,好在宁初澜早有防备,一个抬手将萧零寂的刀挡在了她的刀前。宁初澜吃力的一个反手,便成功的化被动为主动。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刀光剑影,天地都为之变色,唯有那一抹银白和那一抹墨黑在混沌的天地里彼此交错。
正当宁初澜和萧零寂打得昏天地暗时,白歌玄突破了魔界大军的包围也赶来帮助宁初澜。此时的宁初澜正处于下风,白歌玄想也不想便从远处一个暗招直飞向萧零寂。
萧零寂感觉危险的靠近,稍微侧身躲开便一个分心被宁初澜反挑处于上风,而他也一刀挡回去架开彼此的距离。
“原来所谓高贵的上神也会用如此低劣阴险的招数啊。”萧零寂冷冷地说,紫瞳里满是杀戮和嗜血。一千年前,就是因为白歌玄,他才会最后那么狼狈。今非昔比,他萧零寂就是要带走宁初澜,不惜一切代价!
说话间,他已悄悄收起手中的腕刀,在手下凝成一股灵力球,抬手,毫不犹豫地朝白歌玄打去。白歌玄没想到他会如此一击,抬手便是一挡,但是太仓促以至于被打得后退几步。萧零寂毫不收手,抬手掐诀,许许多多的火球朝白歌玄飞去,招招致命。白歌玄也掐了个咒语却避之不及被击中右肩,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色长袍。
正当萧零寂凝神准备给白歌玄最后一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胸多出了一截刀,他不可思议的回头,却看到宁初澜一脸平静地举着刀,而刀得另一头早没入了他的胸膛。
仿佛一千年前发生的再一次重演,身体上的痛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她还是忘了,魔尊的心脏是在右边的。萧零寂凝聚全身力量震开宁初澜的刀,宁初澜被震得跌落在地,刀上触目惊心的红却熟悉得很,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萧零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中却带了些许的落寞和哀伤,紫色的瞳孔写着失望与难过。一瞬间宁初澜看呆了。为什么萧零寂会有这样的表情,为什么她看到这样的萧零寂心会那么疼呢?
“一千年前你选择了他,一千年后你还是选择他是吗?本尊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别想得到!”萧零寂忽然闭眼,默念了一串咒语,原本澄澈的天空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霎时雷电交加,翻动着乌云卷起千层浪,慢慢地吞噬着一切。
“虚空之境……”白歌玄望着巨大的漩涡喃喃自语,“初澜小心!”他大喊了一声便朝着宁初澜的方向跑去,萧零寂手一扬支起一个结界,白歌玄便被挡在了结界之外。
宁初澜回过神来,丝毫不畏惧这巨大的漩涡,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萧零寂。她抽刀,冲向萧零寂的方向,萧零寂却不出刀,抬手便接住了宁初澜的刀,另一只手却顺势揽住宁初澜的腰肢,宁初澜清楚地看到他的左胸早已愈合,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惊讶吗?”萧零寂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你还是忘记了,魔的心脏都在右边。”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场景,仿佛以前见过,宁初澜的头突然有一丝丝的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一样。她和萧零寂,很早以前认识了吗?
趁着宁初澜发呆的瞬间,萧零寂成功地打掉她的刀,另一只手也顺势揽上她的腰肢,将她紧紧地圈在他的胸前,不高不低,刚好是心脏的位置,宁初澜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放开我!”宁初澜回过神来拼命地挣扎着,却毫无用处,萧零寂的力气大得惊人。
“被我抓住,你输了。”萧零寂坏坏地笑着,抱着宁初澜慢慢升上天空,“你归本尊处置。”
“混蛋!”宁初澜想抽出手给萧零寂一巴掌却怎么也动不了,低头念咒语却发现灵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封住,现在的她就像萧零寂怀中的娃娃,只能任他摆布。
“哈哈哈,宁大将军到底还是大意了,那便陪着本尊一起走吧!”话毕,便朝着翻滚的漩涡飞去。
天空中那个巨大的黑暗漩涡在慢慢缩小,席卷天地的速度也在加快,到最后竟只剩下一个小光斑,渐渐地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天空又回到了白茫茫的一片,万里无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天地归于沉寂,万物归于萧条,唯有风中飘散的花桐树叶镌刻下这一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