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痛快淋漓(1 / 1)
“梅兄.....使不得......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被人五指分开拧着肉带着力愣是在这受得没几两肉的身上捡了快最厚实的风水宝地揉了一下,然后再重重地一拍,啪地一声,五指哥哥骂道:叫你那么多废话!!
哎!不吭声了才对嘛。再叫谁知道那在他屁股上扒着耀武扬威的手又会揉到哪儿去。
下了山头进了城,甘维就不干了,梅掌柜不怕,可梅掌柜见他这拼命的阵仗只怕他摸到他裤子里都制不住,只能将他撂到地上。
甘维脚踩住地心里踏实得不得了,屁股终于是自己的了,能不踏实吗!
披着梅掌柜的外衣挡住了胸前吓死人的血迹,教他等在外头,甘维自去济生堂里取了金疮药。大夫见他唇色苍白泛着青紫,又瞅了瞅站在门外的大男人笑得暧昧得很,又好心拿了一瓷瓶儿膏药给他。
抓了药出来,梅掌柜见他体力不支,人来人往,磕磕碰碰,吃了不少苦头,这会儿居然有了倔气。
白花花的日头照得甘维全身发软,脚下千斤重般,一个劲儿地往前蹿,眼前一花耳边炸开一句话儿。
“哟!这不是甘大人么?!”
甘维被这人一身鲜艳的行头吸引住,明是重伤在身,却拨开梅掌柜的腻腻歪歪的手,腰弯下去,开心笑道:“竟在这里遇见薛老板。真真是.....让人欢喜!”
不怪他,习惯总得需要时间改一改,以往爷们请他去侯府里热闹,他可是要匍匐在这人脚下,细声细语才能说话。
他爱听他的戏,更喜欢他们的几乎相似的处境,甘维一直羡慕这薛白河,同样是狗尾把草,生长的姿态却不一样,薛白河永远都是挺立的,即便被老师父罚嚼一把碎沙,他也能在那满口血和碎石子里里嚼出高洁傲岸万种风情。
薛白河不知怎么就记得这个人,这张脸。从小便阴魂不散的张时时提醒他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见他虚白得鬼一样要撞上来了,才按下心中的恼怒,脱口打了个招呼,不料这呆子马上有狗皮膏药给点热就越发黏糊的态势。
薛白河皱眉道:“怎的大人看来如此劳累,莫非登高归来,可真是赶早。在下现下才要往山上去。”
“确是登山归来,日中上山就热得慌了,薛老板还是趁早得好,甘某改日....再去登门拜访。”甘维像是怕一口气把这薛老板吹碎了一样,慢声细语听得梅掌柜直起鸡皮疙瘩。
“哈哈,再会!”再会个屁!
甘维当即欣喜地趔趄了一下,紧抓住梅掌柜的胳膊,梅掌柜冷着脸道:“大人抓疼我了。”
甘维没理他,正要开口好心地提醒这芝兰玉树的人携个登山杖,却没防到身后觉得丢脸的人在他背上一捏,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子起在半空,连惊带吓,眼前一黑生生眩晕过去。
药香从厨房一阵阵传来。甘维醒来见伤处早已上了药,惊得差点没把舌头咬掉。
梅掌柜进门便见他这样一幅悲愤交加又无处发泄的可怜神色。
甘维一手挥开他手中的汤药,烫得他猛地缩回手嘶了一声,别过头道:“自作主张.......,你你......我我......。”他支支吾吾,像是被人发现了天大秘密,有难堪,有怒气,但又不敢兜头兜脑地发泄出来,生生卡在胸口的话要将他憋坏似的,眼眶里已经开始上雾。
要命的是梅掌柜站在一旁,始终沉默,随便说点什么也好啊,比如.....呵呵...其实梅某...就看着那圈布条碍眼给扯了,不扯了怎么上药?其实梅某只不小心蹭了一下,一个身子光溜溜,一个眼神赤/裸裸,难免呀。梅掌柜还没成掌柜之前,也算是个走南闯北的人物,什么奇事儿怪事儿没见过,可这一遭还真不能轻轻松松置之一笑。
这种冗长的安静里,甘维越发抬不起头来。
梅掌柜不能承认自己一股脑扒开他上衣,扯开布条,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就被雪白雪白的胸脯和那两个鲜艳欲滴的小怪物打趴下了,梅掌柜也不能否认,那当口的甘维比任何时候都可怜都让人惊悸颠倒。
男子胸部微隆之症,民间戏称为半残子,是痼疾了。
梅掌柜拢衣裳时指头尖无意擦了那么一下,抬起手想摸一摸这呆子,从上到下,沟沟壑壑,这种摸不带任何啃咬揉捏的冲动,就像摸摸头摸摸脸,是疼爱。
呵!疼爱!一并这八年的等待和念想,你真“疼爱”下去......谁保证你能悬崖勒马停下来!
抽了腰带扒了亵裤,是能找到一条出路,还是永无回头的路?谁知道呢......
梅掌柜要的是痛快淋漓,要的是至死方休。你不得不佩服这当口他没有干下去。
就像现在这情况,他有一肚子话,可是没有出口安慰的立场,没有说不介意的立场,当然更没有“疼爱”的立场,他只能转身出门,准备重新熬煮汤药。
扇着炉火,他瞥见院子里那匹棕色大马,想起了曾经跌落山崖的含光。
不知道它死的时候,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小主子是怎么在那条噪杂的大街上它的马蹄下瞧上那呆子的,还别说,连掌柜自己都记不清了......。
再次进门,他已穿戴整齐,坐在窗前,眺望着远处流云,一动不动如同老僧坐定。
门开了合上,药已适温,甘维抿了一嘴入口,竟是甘甜滋味,升腾的热气熏红了眼眶。没有谁会这般,甘维也不稀罕谁能对他这般。因为只要一有人对他这般,他就要犯傻,喝完了药,也想完了事儿,推门出去,端着空碗走到院子里。
“梅掌柜,来日方长,宝器行可以重开一家,蓝海儿姑娘定可以找回。”
蓝海儿...这呆子惦记他家的蓝海儿可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梅掌柜哼哼着低头踩着院子里的一片枯黄的落叶,此刻有什么东西就像那片儿叶子,被他一脚踩上,再慢慢地磨啊磨地,碎了,如果再冠个形容词,勉强可以说是“温暖”的。
蓝海儿那丫头.....宝器行......,色字在左,钱财在右,还挺会替人着想。
“我入睡前饮了许多茶水,却总靥住不醒......你.......你熏得吧!?切莫做傻事.......恶人自有天谴。”
甘维料想,梅掌柜在牢里给关出病来了,出狱不去过正当日子,反而...要和赵家拼命!!但不能直接说你自不量力,这太伤人,所以这本来斩钉截铁的结论愣是让他“吧”了一下,对面的瞅准了他的好欺负,就等着倒打一耙。
梅掌柜接过他手中的白瓷碗,居高临下,声音淡如秋风,甘维眼里,这人快成仙儿了,如果他没朝他翻白眼,紧接着伸手就捉住他一只胳膊要往门外拖,嘴里道:
“这恐怕要好好儿地问问大夫,我看大人你不止那儿有问题,脑子也不好使,大晚上不怕床上走水,喝什么茶!走走走!瞧瞧去!”
你小子忒大的胆子,跟梅掌柜玩心眼儿。
君不见,梅掌柜那表情随着他这一句问话又眉飞色舞起来,天上地下大概形容的如此境地,这呆子怕梅掌柜做傻事啊,因为梅掌柜做傻事可能要丢了小命啊!这连贯起来就是这呆子不愿梅掌柜一命呜呼。哈哈哈!这能不叫人高兴吗?
白痴!甘维更怕你无缘无故死在他院子里!
甘维死扛着身子不走,被扯得歪歪斜斜,咕哝着咕哝着就气短,呼哧呼哧地喘起来。
“别!别.......没有的事儿!好...好得很!不去!”
见他急得眼眶都红了,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梅掌柜才放下这青白细瘦的手腕。
甘维埋着眼,就这一会儿功夫,想清楚的事儿又掖在肚子里,最后还怪自己,难道他还短他吃穿不成,宝器行不开就不开。
梅掌柜难得地眯了眯眼,唇红齿白,将头低在他耳边咬牙道:“不去咱就回房算算,这利滚利的,大人究竟还欠了我多少银钱?”。
甘维耳朵里嗡嗡作响,果然瑟缩了一下,因着他喷到耳边的热气,身上疙瘩掉了一地。
甘维不知道的是,那一抖一抖的缩脖子动作让他接连好几天没吃到香喷喷的三菜一汤,目前这天数还在永无止境地延长下去。
瞧见梅掌柜只管挪着椅子在西边墙根闲闲地晒太阳,越来越懒,他敢怒不敢言。不说还有得盼头,把他惹毛了屁都吃不着,你说他呆,可在吃上他又用足了脑子用足了耐心。
四方小院割出一块方方正正的天地里,嬉笑怒骂肚子馋都止不住小日子埋头往前蹿。
这不,自打被赵奉千环楼赛脚那一出吓蔫,在毛烨山侥幸捡了一条命的甘大人又开始重振旗鼓,密谋他在毫舟回京一路上掖着藏着的大事儿。
这要命的大事儿啊还没把你坑死,你就自掘坟墓把自己拍松软等着送到他嘴里嚼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