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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瓮中逗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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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全城突然戒严,官军在闾里挨家盘查,因为南北三条街住的俱都是官员,官兵收敛了些蛮横德行。查到甘维所在官舍的这当口甘维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屋子里住了个刑期未满的人,第一反应是在大门被拍得啪啪响时,慌张地推着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掌柜往马厩里去。

为首的队长队长不巧正是庞彻提拔上来人,名叫胡安,他是认得甘维的。但仍旧把个画像往甘维面前一摊,口气又冲又冷硬:“见过这个人么?!”

甘维瞟了一眼那画像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掌柜怕是在里头吃了不少苦,还没来得及瞧第二眼,队长喝道:“到底是见没见过!?”。

“回官爷,并不曾见过。”甘维被他糙嗓子吼得这一声喝得半傻,将自己也是个官儿忘到九霄云外了,任凭这一队人马吆五喝六。

一队人将屋子上上下下乱翻乱折腾了个遍,查到马厩旁,为首队长胡安眼睛一亮,正要去捉人,棚顶倒挂个长发下垂看不清面目的人马上扯掉身上挂着的佩玉扔了他一记,胡安正吃疼见他打了个暗号过来,看清楚那手势后,吓得他肝胆欲裂,马上装模作样往马厩四周虚虚望了一眼,连吼了三声:“撤!”。眨眼间的功夫那凶神恶煞的队伍逃也似的走了。门栓子也被哪个个粗鲁的官兵带掉,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好远。

甘维对这些武将打心底又怕了几分。

搜查还在继续,甘维像兔子守窝,护住这一方小院,又惊惧又没有过硬的根底儿,不知道哪时候官军又要来盘查,只有咬着牙不知死地硬扛呗!这呆子心中还在庆幸:好在那日清晨天未大亮,掌柜穿着随意,不似画像上那般蓬头垢面,没教人起疑。

接连几日紧张盘查,这里好似禁地一般被那个负责裕磬大街南北一带住户的队长胡安绕了过去,后来稽查重点渐渐转移到城外,再然后的事,甘维也不知晓了。

按下紧张的情绪,甘维安抚掌柜道:“稽查队长和甘某共过事,有些......交情。他应当信得过在下,掌柜不要过于担心。”这么轻巧地避过搜查,除了甘维自以为的那不腥不臭不牢靠的交情,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缘由。

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以至于没有觉察出一丁点的不对来。

比如,这宝器行的掌柜到底私藏了多宝贝的东西教上头这么大动干戈?比如,你要钱没钱,个破户曹尚书的小官,他藏在钱庄的票子不够买比你大了去的官儿,要来投奔你?!

他只耿耿于怀,宝器行的掌柜被官兵抓走,是他惹得祸端。

见实在戏耍他够了,梅掌柜去大街上寻了一张通缉告示摆在甘维面前。

“那日大人惊吓着了没瞧仔细,现在您再仔细瞅瞅?”

甘维盯着画,再瞄瞄面前这位,看到右边的通缉辞令,原来是在逮捕一位毫不相干的刺客!

那时候甘维的一张脸别提多好看,一挥袖子,自这天起,就没跟梅掌柜近乎过。

梅掌柜还挺享受他这甩脾气的模样,有人生气了,有人才得机会哄不是,这就应准了那句周瑜打黄盖,旁人插上半个字儿都是多余的!

梅掌柜坐在院子里捧着书,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应声而开,果真是甘维已从外归来。

甘维脚步略微有些蹒跚,掌柜走去搀扶,他巧妙了避开,掌柜又马上将椅子挪到跟前,这人十分关切带点讨好的模样让甘维不得不停住步子了。

这呆子总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对他的好,何况是一而再而三地对他好。

甘维当即坐了下来,撩开襦裤,脚踝已经肿成透明发亮。

梅掌柜蹲下,“作何扭伤了脚?若嫌延医请药耽搁,我也能——”

甘维扬了扬手,“晌午供职时大意扭伤,让掌柜笑话了!并不碍事,劳烦掌柜替我取些热水和冷水来。”

梅掌柜取来两盆水,见他轻轻地闭着眼,脸上一派柔和,光的阴影让唇上那颗小朱砂痣变得极淡,他轻轻地蹲下来,捋起他厌恶的宽大儒士衣袖,动作略显笨拙,一看便不曾伺候过人。

跟前响起的水声让甘维猛地睁开眼,见梅掌柜已经将毛巾捏得半干,甘维伸手马上捉住一头,眼光匆忙滑过他□□在外青筋凸起的小臂落在灰色的布巾上,拦住他。

“梅某岂能吃白食,大人让我安安心罢。”梅掌柜理所当然地笑道,自初见那日,他居然只字不提要债的事。

近了,甘维像是能闻到这梅掌柜的咄咄逼人的贵气来,不是由于他开过一家宝器行,也不是由于他这副常人不可企及的皮相,挺复杂的,说不清,反正就是觉得这院子糟践了他,他做的事儿也糟践了他。

呵!这呆子还没开始懂他居然先无缘无故地先为他觉着委屈了。

蓝海儿恭恭敬敬伺候的四指不沾阳春水要什么没有的梅掌柜,如何能做这样的事儿?!

不妥......不妥。

甘维马上拿过他手上的布巾子:“掌柜说的哪里话,士手当执笔,我来!我来!”

甘维说话时薄唇不停地翻动,上头那颗小朱砂痣便随着跳跃起来。

梅掌柜想还嘴说,士、农、工、商里他充其量是挂在社会阶层的一个穿红绿鞋商人,也只有这卑贱的商人身份,总算让他可以无拘无束不循教化,借以保全一些东西。

可是在那呆子恳求的语气下,在那再修炼个八辈子也不能颠倒众生的“姿色”前,他居然显得口拙,只好转身回屋再取一把坐椅,拿起书卷定神。

甘维看着他坐在那简陋的梨花木椅上被局限住了胳膊腿,觉得心酸,没有好茶好水养着,没有美婢候着,这细皮嫩肉的掌柜如何习惯得了。

敷完了脚,坐在当下,疼痛依旧,他靠在椅子上,看了眼远处看书看得颇为用心的人,目光从他捏着书本骨骼分明,节节分明宛若扇骨的手,到他弯曲着的长臂厚膀,目光扫到逆长的眉形,甘维眼皮一跳,看到让他胆颤心惊的反骨。

从前甘维看到这人,也偷偷在心底羡慕过那么一小撮,这样年纪轻轻的宝器行掌柜,手里有一大批让人咋舌的珍宝,还有一个顶美的丫鬟,人活到这份儿上值了!

甘维哪里会想到他忙不迭地拿着那些新奇不值钱的玩意儿献给庞彻多换几册书卷,也能献出了事儿来。

不光是甘维,全京城的人都悟不透,上头的至于派黑压压的兵马去围剿区区宝器行的掌柜么?理由是——宝器行里公然摆放进贡的物品,对朝廷大不敬!这是大周朝哪条例法?!搞得人生意做不成铺子被封了不说,还吃牢饭!

这事儿啊,直到现在还是邻里街坊茶余饭后的谈资,庆喜酒楼的说书先生讲,就是那掌柜一张面皮长坏了,太艳,还带着反骨,你说说这十里八街哪个掌柜不是油头滑面,偏偏这来历不明的宝器行掌柜,眼角含情眉梢带光,指头尖尖干净得跟白玉似的,身边跟着个丫鬟也是美艳绝伦,店里头摆得是连京都里的贵公子都闻所未闻的宝物,啧啧.......再扯得远了,那掌柜就不是人了,不定是唐僧西游路上孙悟空打的那条小白龙变得.......也不定是鬼狐作怪,要来结上辈子的恩怨了!诸如此类........越说越邪乎!

这掌柜被抓的那日,狠狠地盯了人群里的甘维一会儿。甘维心虚,支支吾吾地看着官兵抖出的那一堆“物证”——全是甘维献给庞彻的东西,他红着脸去争辩,“这不值钱的,就是图新鲜的玩意儿.......”他那样没有立场没有气势的话,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自然也没人把他当个谁。

你瞧瞧人家梅掌柜,人家多余的一句都没争辩,坐牢也坐得从容大义,漂漂亮亮儿。人梅掌柜是谁!

你教甘维说说,梅掌柜何时出现在这商业一条街的?你再教甘维想想,梅掌柜是如何让左邻右舍的铺子服服帖帖的?他铁定说不出。这街上随挑一人都能给你扯上一大段梅掌柜的往事,保准儿抑扬顿挫绘声绘色!

梅掌柜是谁?在甘维脑子里和粮油铺子皮货铺子成衣铺子里那些个拨算盘珠子的老板没甚区别!

就是......比那些带着瓜皮小帽留着山羊胡的当家的,在吃穿用度上讲究?在言谈举止上档次?在事业上有追求?大底也就是这么个模糊的概念了。

如果他平日里在看蓝海儿之余多瞄一眼这脸色阴沉沉的梅掌柜,如果他冲进这家店铺时多打听打听这不做亏本生意从不赊账人家得憋着气轻声细语喊着的梅、掌、柜,如果他稍微再多注意点自打进了这小院那双透着精明冷光的眼睛无时不胶在他身上的梅、掌、柜!他也早能察觉出来他可怕的意图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感觉出一点点的不对劲儿,可是他死也不会将这个宝器行光鲜亮丽身上飘着冷香的梅掌柜往“那事儿”上想。

他现在全部神经都在那孩子的冤上,忙着接近宰衡赵徵,还一边苦苦地被教化大义折磨,挣扎在庞彻的恩情和那个随时想要他命的人的仇恨之间,怎么顾得上这些。

所以,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儿,这呆子就算哭死,能怨谁去!

就刚刚被那反骨吓了一顿,才想起这点模模糊糊的往事儿,你要他拿出再多余的精力去计较更多,是不可能的了。

脚上的疼痛让他马上收回了他对掌柜那丁点可怜的注意,面上一凉,晶莹的水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脸上。

夏日骤雨来得快去得快,只听轰鸣一声电闪雷鸣,暴雨侵盆,然后又是数阵惊雷在头顶响起。

甘维手脚瑟缩,没发觉自己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般惨白,马上穿鞋,手忙脚乱,盆子倾斜,水洒了一地,身上衣物瞬间湿了。

抬眼时,梅掌柜隔着豆粒大的雨点,要往这边来。甘维摆了摆手,穿好了鞋袜,然后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阶。

梅掌柜在雨幕里看他浑身湿透,目光也跟着湿沉沉的,饱含了雨水一般,不知道何时能云消雨霁。

吴岢牵着马从侧门进来,院子里被雨水冲刷得湿漉漉带着坑坑洼洼,两扇门扉都紧紧闭着。鼻端闻见一股浓郁的米香药香,他伸头往厨房探去,几日前住进来来对他颇有敌意的男子正立在灶边,低着头,不紧不慢搅着锅中药粥,这画面带着一种冗长而陈旧的色彩,丝毫没有违和感。

甘维闻香而来,笑道:夫子言,君子远疱厨,吾今不以为然也。

吴岢嘿地笑了一声,大人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将从马市上用米娘置换来的小马驹牵到西北角临时搭的简陋马厩,雨水已经浸湿了地上的茅草,他将湿透的草料移开,将马儿先拴好,伸头见大人已立在那人身后,将头往锅里凑去,伸手拿起白瓷碗勺,又自他手中接过煮粥木勺,舀了一碗药粥,退到一旁边吹边喝。

吴岢想着晚饭有了着落,这才转身出门,寻些下等的木料来,添在马厩里。

梅掌柜望着他低眉顺眼地喝粥,睫毛伴着吹粥的动作缓缓抖动,喝一口停顿一回,又忍不住香味再去尝试,单薄的唇被烫得像熟透的樱桃的皮肉一样鲜嫩,一不知是不是沐浴后心情不错,他的嘴角一直噙着一缕笑意,凹出腮边浅浅的小沟。

梅掌柜看着看着就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眼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

锅里的粥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甘维埋着头喝罢一碗,梅掌柜看着他细长的手腕,一直伸到他眼底横在他胸前,他接过空碗,又盛上一碗递上去,甘维摆摆手,“好东西,哪能一次吃够。”

梅掌柜听了总不乐意,嘴角轻轻一撇,就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韵味儿,再加上他还轻轻带力地哼了一声。

甘维果然敌不过他这气势,马上又接下了他盛来的第二碗。想都没想就着碗口吹了吹,喉头一动,热烫粘稠的液体滑到肠胃,他被烫地嗷了一声闷在肚子里,见梅掌柜盯着他揶揄一笑,甘维一脸窘迫,喝完了,逃也似的走了,岂不太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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