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此次沐霜女皇的结盟下嫁出乎所有人意料,流云影却知道机会来了,昭临一向多疑,苏未安全坐在暗杀司首领的位置上八年,昭临心中多少有些杀机,只是一直舍不得下手而已。这次昭临怀疑苏未通敌叛国,虽然表面上对苏未好像只是怒极责打,其实心里却已经下了决心。
流云影心中有些得意,最是无情帝王家,苏未一心向着昭临,却没想到昭临已经动了杀机。你再关心他又有什么用呢?帝王的感情是最奢侈不过的。
回到将军府,属下来报沐白已经回来了。流云影回到内宅换便服,吩咐沐白在后园凉亭里等候。他去的时候,发现沐白已经到了。
未等沐白说话,流云影皱了皱眉:“沐白,你受伤了,谁伤了你?可还要紧?找军医看过了没有?”
沐白心中感激,急忙回话:“回将军的话,属下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将军费心了。没完成将军的任务,属下惭愧!”
“起来说具体一点。”
“属下见到了千水阁阁主,但是千水阁阁主拒绝了属下的请求,并且派出杀手追杀属下。”
“追杀?!”流云影疑惑。
“是。”沐白低着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嘴角紧绷,“属下确定杀手属于千水阁,所以属下第二日又折返回去,本想给他们一个警告,却在那里碰到了一个眼角有刺青的冷血的女人!”
流云影有些震惊:“你说你碰到一个眼角有刺青的女人,她说她叫什么了吗?”
“浅沧澜!”沐白飞快抬起头看了流云影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
短暂的静默后,流云影开口:“沐白,你去调查浅沧澜现在的下落,一定要快,如果可能,当场杀掉她!”
沐白心中虽然有许多疑惑,却还是接下这个任务,转身告退。
远在归焱皇宫的浅沧澜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找她,她依旧昏迷着。左丘尘有些着迷的看着浅沧澜的睡颜,慢慢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浅沧,沐霜的女皇要下嫁给苏未呢,你心心念念的孩子如今要成为别人的夫君了。你说你活了这么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因为你的出现,有多少人要开始疯狂呀,你怎么能睡得这样安稳呢?”
他俯下身子,姣好的唇瓣摩挲着浅沧澜的耳,轻声呢喃:“你怎么能睡得这样安心呢?你早该去死了,浅沧,你早该去死了……”
暧昧的气氛消失在扼住他咽喉的柔荑中,浅沧澜的眼中一片清明,“真是好久不见了,左丘尘!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在你前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工作太多,没有时间更文,对不住大家了~
☆、祭司的女人
浅沧澜稍稍用力伸直手臂,拉开和左丘尘的距离,斜眼撩他:“真以为我是个废人了?我既然敢回来,就不怕你们来找我!”她神色冰冷的收紧五指,“在我死之前,你先去死吧!”
左丘尘平静的看着她,好像被扼住咽喉的不是自己,抬手搭上浅沧澜的手腕,逐渐用力剥离自己的脖颈,冷嘲:“就凭你现在的样子想杀我,浅沧,你是活得太久脑子出问题了?!我敢把你困在这里,还怕你翻了天去?!”
左丘尘的手劲出奇的大,浅沧澜受不得剧痛,被逼无奈松开手。左丘尘用力一挥手,将浅沧澜摔回象牙床上,在浅沧澜反击之前,他俯下身伸出双臂将她困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左眼角,半是宠溺半是警告:“浅沧,安心在这里住着,等着他来接你,其他事情我会替你解决,不要想任何人!”
浅沧澜有种错觉,随着左丘尘落下的吻,眼角的曼珠沙华火烧一样,烫的她皮肤生疼,她用力推开左丘尘,声音里带着无可抑制的怒气:“滚!”
听到关门声,浅沧澜放松身体仰躺在床上。床铺很柔软,身体陷在里面会有温暖的感觉,可见左丘尘的用心,然而她感动不起来,这些温柔的背后隐藏着的是冰冷的杀机,他们都那么希望对方去死,却因为各自的原因奈何不了对方。浅沧澜抚摸着眼角的刺青冷笑,以后,谁说的准呢!
是谁曾经说过,皇宫是传播八卦速度最快的地方。当天下午,大祭司左丘尘将一女子囚禁在住处的消息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从最开始的英雄救美(因为有人肯定的说祭司大人是抱着那个昏迷的女子回来的),到后来变成其实那个女子是故意为之(这样说的一般都是宫女),到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不小心看到祭司大人和女子起了争执欲霸王硬上弓(虽然这个说法引起了许多人质疑,但却是传播最广泛的版本),以至于在晚上的时候,靛竭都止不住心底的好奇心,传召左丘尘觐见。
左丘尘不用思考都知道靛竭找他是为什么,所以在靛竭还没开口之前就截住了他的话:“王上,事情没那么复杂,你别想太多,另外,离她远一点。”
他的忠告在靛竭看来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让一向清冷的大祭司做出软禁这样堪称疯狂的举动。靛竭心中十分好奇,左丘尘越说不能见的,他就越想见一见。他笑:“谁说我是要问你的事情了?沐霜女皇昭告天下下嫁苏未,一旦她和寒桀结盟,我归焱就该担心了。”
左丘尘站在窗边,望着自己寝宫的方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点自信和不屑:“下嫁?结盟?那也要有人才行!谁敢保证苏未不会在迎亲的途中跑掉呢?”
靛竭有些惊讶,苏未的性格他虽然不能说了解,但是多少还是可以分析出一些的。在昭临那种猜忌心极重的人身边,他还能拼命揽权,可见他对权利的欲望是非常强大的,现在这样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绝不可能主动放弃,左丘尘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
左丘尘笑的从容,“他不放弃,是因为没有值得他放弃的事,但是去沐霜的路程那么长,路上会发生点什么,谁说得准呢。”
浅沧澜陷入梦魇,她梦到许多人的脸,有父母亲人的,还有被她杀死的人的,他们在她身边不停地说,“浅沧,留下来吧,你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你已经罪孽深重,我们在地下等着你。”
“你们都已经死了!死人没有权利说话!”浅沧澜在心底呐喊,“我已经身在地狱,能杀死你们一次,我就不怕杀死你们第二次!”
她拼命的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一样的帷幔,“什么啊……”浅沧澜抬起胳膊放在额头上,“一个梦而已……真是令人讨厌的梦!”
“没想到在梦里你还是一样的冷血啊!”左丘尘撩起纱帐,俯视浅沧澜,一贯悲天悯人的眼神里带着浅浅的嘲弄,“背弃了神的人,住在这里是不是很难受?”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浅沧澜放下手臂直视他的眼睛,“什么也不需要做,我就没有出去的力量,这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不就是怕我找到机会离开吗?左丘尘,收起你那套假惺惺,你憎恶我,同样的我也厌恶你,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把他的虚伪学的淋漓尽致啊!”
就是这样的眼神,无所畏惧,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视和漠然,一直在他的人生里挥之不去,左丘尘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即使跌入尘埃,也还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样子,后来苏未也将她这个眼神学的十成十,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改变!
他恶意的笑了,“浅沧,苏未马上就要来了,想好怎么欢迎他了吗?”
浅沧澜骄傲的看着他:“那孩子是我教出来的,我等着看你阴谋失败时候的凄惨样子!”
两个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直视对方,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去撕裂对方的喉咙,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我想杀你,只是还不是时候,两个人的眼神如是说。
如果忽略她现在被软禁的这个事实,浅沧澜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左丘尘虽然憎恶她,饮食起居上却半分都不曾亏待。然而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个房间,每天的饮食都是他亲自送进房间里来的,虽然每次见面总是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但是左丘尘确实一点逃离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浅沧澜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望着窗外开的绚烂的桃花,拿起案上的酒壶往嘴里倒,她微微仰起头,脖颈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淡色的唇瓣张合,有多余的美酒顺着唇边滑落,本该是极不文雅的动作,她做起来带上了几分肆意和风流。
靛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好的画卷:三月桃花纷飞的季节,一身湖蓝裙装的女子肆意的饮酒,长发垂落,隐约可见侧脸的姣好,俯仰之间,毫不掩饰的写意风流。
身为帝王,靛竭见过太多美好的女子,知书达理、刁蛮娇俏甚至英姿飒爽,可是他几乎记不住她们的样子,只有这个女子,仅仅凭着一个侧脸一个饮酒的姿势,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怕破坏了这幅美景。
可是浅沧澜已经看见他,她站起来面对他,扫了一眼,“不知王上驾临,请恕妾身不能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