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59(1 / 1)
王家的豆腐摊子生意不错,一开始,大家都是看美人来的,到后来,发现豆腐也的确做得清甜水嫩,回头客也多了起来。还甚至有人传言,王家的豆腐具有美容的作用,不然怎么那对卖豆腐的小妻夫长得这么俊俏水灵呢!
芝夜一旦用起心来,却发觉这小小的豆腐一事,也有许多门道。用什么豆子,什么石磨,什么水,都对口感有着影响,而时间温度等也是如此。并且,不同的顾客也有不同的喜好,有人喜欢吃嫩一点的,有人却喜欢吃干豆腐,所以,要迎合顾客口味,常有人光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天从早忙到晚,却觉得生活愈发充实起来。远离了宫中、朝堂的种种奸计、压迫,芝夜觉得心境愈发开阔起来。原来过去纠结种种,比起生活的艰辛来,实在不算什么。她处于那种高位,享受锦衣玉食,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要幸运太多。一生荣华,富贵无忧,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一生渴求。
这天芝夜忙完了,正打算擦洗一下身子就上床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她适应得太快,这清苦的生活,过起来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意味。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袄,光着脚丫,略一动作,那洁白细腻的小腰就漏了出来。
她的头发又长有多,只简单地盘在了脑后,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了胸前。清丽的脸脂粉不施,却愈发显得清水出芙蓉。屋里光线昏暗,那玲珑白嫩的身体就愈发明显。芝夜收拾完,正想上床睡觉,却见曲宴宁这厮正好暇以待地躺在床上等着她,显然是看她有一段时间了。
芝夜抽抽嘴角,视线扫过某人下半身隆起的部分,装作没看见,扯过被子就睡了。
曲宴宁等了半天,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压了过来。芝夜调笑道:“你也不嫌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地……”热情啊?
曲宴宁狠狠咬了一下芝夜的肩膀,没好气道:“狼多肉少,你也不心疼我。”
“嗯……”
“叫我的名字……”
“阿宁……”
曲宴宁原本一直很温柔地动作,这时也不由得激动了一下,芝夜又埋怨他:“晚上天气凉,你也不怕着凉了……”当然,反抗被镇压了。
一夜缠绵,略。
也许是芝夜的乌鸦嘴应验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曲宴宁就有些头重脚轻,到了下午时,果然发起烧来了。
芝夜却早有预料,把门一关,又给曲宴宁裹上几件衣服,就牵着他去找大夫去了。曲宴宁生了病,却比平时乖巧许多,也不顶嘴了,就让芝夜乖乖地牵着走。芝夜却知道他是从宫里出来后就一直劳心劳力,心情没有放松下来的时刻,现在终于到熬不住的时候了。而去年冬天他生的那场病,到底也损伤了底子,没有好透过来……
芝夜越想越远,曲宴宁头脑昏沉,脚步也有点虚浮无力,整个人热乎乎地就忍不住往芝夜身上靠。芝夜看着他这幅柔弱无害的模样,谁能想到这就是那个在宫里心思诡谲、手段频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完成目标的的皇夫吗?自从剖明了心迹之后,这个男人就像是放下了所有的束缚,将一颗柔软的心□□裸地放在她面前,任由她处置。
摸摸他温热的脸,男人就乖乖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像只兔子,芝夜虽然没忍心说,但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直接惹得曲宴宁又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咨询了几个邻居后,芝夜带着曲宴宁,找到了城西这家平安医馆。据说当家的楚大夫不仅医术精良,人品也很好,经常接济贫民百姓。江陵城虽说繁华,比起京城来,还是差了一截。芝夜走了一段时间,就看到了在空中飘荡着的平安医馆的布幡。
走进门,不大的屋子,一个柜台,一张桌子,还有就是琳琅满目的装着药的的柜子了。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芝夜叫了几声,才有人远远从后院应了一声:
“来了”
芝夜转头却被柜子上那标注药名的一笔好字给吸引住了,一笔一画,娟秀内敛,倒是可以看出主人的性子。整整一面的写着“当归”“柴胡”“川贝”等的字,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有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芝夜还在观察那些字,却冷不防跟从后院出来的一个人撞上了。
“哎哟”对方叫了一声,芝夜连忙扶住,却发现对方是一个年轻男子,约莫十八九岁,清秀的眉眼,正睁大了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她。
见到接住他的是一个女子,男子立刻后退几步,分离开来,脸上也涌上一些窘迫。
“冒犯了,公子。”芝夜说道。
“无碍……本身也是我唐突……”男子抬起头来看了芝夜一眼,又见到了坐在桌前的曲宴宁,连忙说道:“是这位公子病了?”
芝夜点点头,男子就立即坐了下来,把上了曲宴宁的脉,半晌,才说:“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这位公子……寒邪入体,内里体虚,再加上阳火虚旺,忧思过度……我给他开几服药,服下便好。但身体里已经存了病根,损伤了根基,切记以后不可再妄自损伤身体,须放宽心态,多加休养……”
那男子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正要提笔写方子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冒冒失失地补充道:“嗯,在下正是平安医馆的大夫,楚安平,忘记跟您介绍了……这位小姐,这位公子……”
芝夜轻咳了一声,微笑了一下,看那小大夫又红了脸,便说道:“鄙姓夏,这是贱内。”见楚安平愣了一下,才又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补充了句:“没事,楚大夫,您接着开方就是。”
楚安平看着芝夜,脸红了红,连忙又说:“不好意思,夏夫人,夏夫君……我给您开着方子,您回去煎服,三次便好了……但是,这位夫君若是身上仍有不爽,不妨由在下为他施针一次,去除体内淤积之阴毒,也好……”
对于这个要求,芝夜自然是满口答应,楚安平又详细问了豆腐摊的地址,说好下次便亲自上门施针。双方正说着,忽然从后院传来了一个声音:
“平儿,有病人了吗?”
楚安平连忙回了一声:“是的,义母,我一会就好。”
那声音是个中年女人,芝夜心中一动,望去,却只看见一个穿着锦袍的身影和头发上挂着的价值不菲的玉饰,脸却看不清楚。想不到这平安医馆虽小,却也有大人物光临。
楚安平开好了药,又嘱咐芝夜如何煎服,还有平日里养护身体的一些要点。虽然这个楚大夫略显啰嗦了些,人也很呆萌,医术却是一等一的,心肠也很好。
抓好了药,芝夜便同曲宴宁回去了,可刚走没多久,原本畅通无阻的街道人却突然多了起来。男女老幼水泄不通,芝夜皱着眉头看那骚乱的人群,一阵又一阵的呼声传来,连忙抓住了个过路人问怎么回事,然后才知道,是江陵王夫经过了。
说来也可怜,这一代的江陵王妃性情温和,聪明有礼,年纪轻轻却得了急病死去了。留着个寡夫,上官氏,带着个幼女过活。小女孩才不过六七岁,还未到承爵的年纪,偌大的江陵王府,只好靠寡夫上官氏撑着。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现在芝夜关注的重点,随着前面的人陆续跪下,她可没忘记,平民百姓遇到王族的出巡,可是要行跪礼表示敬意的。但她堂堂虞夏的女皇,怎么可能去跪另一个人!
亏得芝夜眼疾手快,拉着曲宴宁就躲进了旁边的一条暗巷,贴着墙站着,才没有变成人群里那唯二站着的突兀的人。直到等到那秋香色的华贵车架缓缓经过,依稀可以见到里面一个男子的身影,街道慢慢恢复了正常,芝夜她们才又走了出来。
一般没什么事的话,江陵王夫是不会这般正式地出行的,何况江陵王府只剩他一个男人,也该更低调才对。芝夜又抓着几个路人问了问,对方都一脸鄙视地看着她:“虞夏的镇南王妃要出访江陵,你连这都不知道啊?”
镇南王妃!
芝夜惊了惊,又问那镇南王妃何时过来,现在何处,却又没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