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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袅袅,一颗朱红色的丹药,就静静地躺在精巧的锦盒中。
芝夜只轻轻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盒子,收入了袖中。
“效果,可如我所说的一般?”芝夜问道。
“自然,服药之后两个时辰便会发作,届时腹中会感疼痛,但结束之后对身体无碍。”
芝夜听了心稍稍一松,却又问道:“你不会走漏什么消息吧?”
江培风摊手一笑:“这几日陛下的暗卫大人盯我盯得死紧,臣有机会么?”
“行了,你下去领赏去吧。这几日,恐怕都得先让你在家好好待着了。”芝夜说道。
却见江培风还未动作,芝夜不耐地挑眉道:“不满意?”
江培风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陛下的赏赐,微臣怎会不满意……只是,臣在想,陛下这几日,恐怕都要让人照顾身体,不如留下我,也好方便不是?您放心,您可是连我最大的秘密都知道了,臣一定会尽职尽责的?”
“你还想留在宫里?真是得寸进尺。你莫忘了,这留在宫里的男人,可都是我的……”芝夜收住了话语,这江培风,也太大胆了点。
“陛下,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况且,您还想让太医院的那群老大夫来么?”江培风神秘地眨了眨眼,“况且,臣又不是男人,臣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说完,还挺了挺胸前那沉重的胸器。
芝夜黑线了,无奈,只好招来又是一脸奇怪表情的四喜,让他把江培风安排下来。
送走江培风,凌曜从屏风后面走出,抓住芝夜的手臂,担忧地问道:
“小芝,你真决定要这样做?”
“事已至此,岂可放弃?”
“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凌曜诚恳地说道,“那江培风……是否可靠,为何要留下她来?”
芝夜摇摇头:“我亦不知,只是如今,她还暂且可用。”
“那么,小芝,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黑暗幽深的地下监牢内,一步一湿滑,饶是皇家的监狱,也不比别处的条件好些。凌曜皱着眉头走在芝夜前面,一边紧紧拉着芝夜的手,一边提醒她要小心脚下。越到深处,一股子沉闷霉烂的味道传来,连刑具上,都泛着一股暗沉的红黑血色。
“这是宫内关押犯事的宫仆的地方,腌臜得很,陛下何必亲自来,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小的就是了。”举着灯的狱卒点头哈腰道。
凌曜观被关押的犯人皆是一番半死不活的样子,身上也多伤痕,知道这地方猫腻肯定不少,饶是他主管后宫,这地方也极少来,恐怕这成了不少人私报仇怨的地方了。
有的犯人,也许是被折磨疯了,见有人来,便疯也似地往栅栏上撞,拉的铁链也是哗啦作响,芝夜被凌曜护到身后,还是吃了一惊。
跟着的狱卒眼疾手快,打开牢门就拳打脚踢地教训起那个“不乖”的犯人来了,一边辱骂道:“你什么东西,也不看是谁来了,陛下也敢冲撞……狗东西,吃了豹子胆了……”
芝夜看那些狱卒乖戾的样子,皱起了眉头,凌曜军中出身,见此情状,出身喝道:
“都给我住手!”
凌曜厉声道:“你们平日,就是这般管理犯人的?”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便连忙跪下来称起罪来,芝夜懒得见她们那副狗奴才的模样,一甩袖子,就直接往刑讯室走去。
那日在宫中抓住的几个涉嫌巫蛊的宫仆,都被押到了芝夜面前,原本来是鲜嫩如花的娇美少年,此刻,披头散发,衣不蔽体,也被折磨得如同恶鬼一般。见到芝夜,有的眼神呆滞,有的直接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陛下,陛下……下奴,下奴是冤枉的啊……”
“陛下……救救下奴……下奴知错了……”
“求陛下饶命啊……”
芝夜冷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却问了管事的官员:“都查出些什么了?”
官员毕恭毕敬地道:“回陛下,这两个,都是甘泉宫里的婢子,还有这个,是一直跟在罪人徐枫身边的,还有这个,就算徐枫于冷宫之时,也一直与他过从甚密……”
“不过,陛下请恕下官无能,经过……经过这些天,还是没能问出些什么。这些狗奴才都是死鸭子嘴硬,请给下官再多一些时间,下官一定能……”
“再给你多一点时间,再给你多一点时间屈打成招么?”芝夜冷哼一声,直接向跪在地上的婢子问道:
“你,是一直伺候徐枫的侍儿?你可知道徐枫是怎么死的?”
那侍儿哭哭啼啼道:“陛下,小的是冤枉的啊……那天,小的去内务司领配给,谁知道、谁知道一回来公子就不见了,然后,然后就传来公子身死的消息……”
芝夜皱了皱眉眉头:“那徐枫死之前,可有过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没有……自公子被贬入冷宫以来,就一直很消沉,皇夫大人来看过他之后,更是整夜整夜地不睡觉,怎么劝,也不听……”
“你说曲皇夫来过?”
那侍儿吓了一跳,忙磕头如捣蒜:“小的说错话了……皇夫大人没来过……请女皇陛下饶命……”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之前怎么没说过有这回事,陛下以来就全招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陪同的官员立即上前逼问,抬脚踢向那小侍儿。
“住手!”凌曜正想上前阻挡,却不料那官员动作太快,那小侍儿胸口吃了一踢,两眼翻白,倒在地上,口角溢出些血沫,一动不动。
凌曜上前查看了下,脸色也不好了:“陛下,已经死了。”
那官员知道闯了祸,连忙跪下磕头在一边求饶起来。
芝夜甩袖,说道:“罢了,恐怕这是有人故意给我看的一出戏,戏我看到了,这侍儿也不必再活了。”
“只是,朕在跟前,还敢这般猖狂,恐怕你们都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的了?”
此话一出,满监牢的人都跪下来请罪了,芝夜懒得看这番情状,转身走出了监牢。
换了一身衣服,又熏了香,才仿佛把刚那监牢里渗入骨髓一般的阴冷给去掉。芝夜坐在椅子上,凌曜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剩下那几个甘泉宫的婢子也问了,他们说,从未在甘泉宫里见过那般的罐子,也不知是谁放哪儿的,看那样子,不像在说谎。”
“不是在说谎?那蛊虫会平白出现在甘泉宫里?只是,恐怕他们都不是知道的那个人罢了。”
“我明白了”凌曜说,“这段时间我会加强宫里的巡查,找出可疑的做这事的人。”
“也只能先这样了。”芝夜叹道。
过了一会儿,芝夜却忽然感觉到,一个灼热的触感落在颈间。回头一看,却看见凌曜如红霞一般的脸,正贴在她颈间。缱绻说道:
“小芝,我们许久,没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