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速之约(3)(1 / 1)
不知过了多久,飞翼忽觉有异,微微睁开眼时,正瞧见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凝视着自己。霞光尽退,可他眸中的璀璨却丝毫不减,闪闪烁烁,竟比阳光还要明媚耀眼。
飞翼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没再主动与她萦缠,反倒是她迷了神智般索吻着他。
这一惊,非同小可。
飞翼如遇雷击,迅速的抽离他的怀抱,满脸狼狈窘迫,起身就要离开。谁想急迫之际偏偏有块石头拌了脚,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这下可好,轮到她想钻进地洞了。
“飞翼!”
方才还轻狂得意的戏子这会儿笑容尽失,忙起身搀扶她,纵然动作温柔到了极点,可还是被她蛮横的甩开。
飞翼又羞又恼,起身就走,可下一刻还是宿命般的被身后的男人紧紧圈住,牢牢箍紧。她明明有能力挣开的,可却在他幽然的叹息声中又一次顿住。
“飞翼,你心里有我的。”亲吻着她飘逸的秀发,戏子温柔昵喃,“你心疼我,所以毁了那些酒,对吗?”
飞翼嘴唇嗫嚅着,底气不足的叫:“不是。”
柔软的唇落在她洁白的颈上,他不以为意,笑意款款,“还不承认?”
身体猛然传来一阵酥麻,这一次,飞翼清醒的一把推开了他,斩钉截铁严肃道:“我没有,你误会了。”
“误会?那刚刚……”
眉头懊恼的聚拢,戏子刚要质问,立刻被她故做冷静的打断:“刚刚是幻觉,你喝醉了,产生幻觉。”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可又掩饰不了目光闪烁,戏子展开眉头邪肆笑了,“飞翼,你不用解释的那么清楚,我明白的。”
心里好像打了个死结般喘不过气来,她侧的脸庞,借着树影来掩饰泛红的肌肤,不由困惑起来,自己究竟怎么了?难道又是七情花在作怪?一定是!一定是!
戏子静静看着恨不得缩进树影里的小身影,心一软,敛了邪肆的笑痕,想起紫姑娘炼药的事,他还是不打算让她知道,想她这么个骄傲的小女子,断断是不会接受他的好意的。可,刚尝到点甜头,又不舍得就这么放她走,于是温柔笑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打点野味来。”
转身踏着还残留酒液的碎片,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看着他一步步走进丛林深处,飞翼缓缓从树阴中步了出来,心里的感觉无以言表。
天很快黑了,月牙儿高高悬挂。
淡淡的辉芒洒下来,光影潺潺。
没想到人一得志,连天公也跟着作美。今晚崖顶的风小的有些诡异,徐徐扑面,竟然没有一丝凉意,而坐在篝火旁,更显得暖意融融。火堆上架着几串新鲜的兔肉,锦袍男子饶有兴致的添着柴火。
浓郁的香气渐渐四溢开来,飞翼嗅在鼻中,却只觉得恶心。这个混蛋男人竟然一下逮了三只兔子回来,专挑肥硕的宰,等呈现在她眼前时,已经是剥皮拆骨后的一堆肉了。她该去山庄找才子的,而不是在这儿等着吃他恶心的兔肉。
“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宰几头狼回来?够我们吃上几天几夜了。”扭头避开他的目光,飞翼语带嘲讽。
“兔肉好,我今天就想吃兔肉。”火光耀着他眸光熠熠,阴柔的侧脸投来一记微笑。
这人也真有趣,好好有家不回,山珍海味不享,非跑到这荒郊野地烤兔肉,还要拉她垫背。不过照他那古怪的性格,就是突然从这崖上跳下去也不觉得奇怪。怪就怪在,明明知道坐在这儿很无趣,也很……危险。可她偏偏不想离开。
“可惜,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酒。”喟然叹一声,戏子眸中略带幽怨的看她一眼。
一听到“酒”字,飞翼眼前就惊现出那幅彼此缠绵的画面来,一时脸上火燎般发烫,还好是在火堆旁,足以隐秘的掩饰过去。瞥一眼他的左臂,飞翼努力压下心底的紊乱,平静道:“伤成那样还想着喝酒,你是存心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戏子低低笑了声,眉间染上得意之色,“别生气了!我听你的话不喝就是了!”拿起一串烤熟的香肉递过去,薄唇邪勾,笑的高深莫测,“只要有兔肉吃就心满意足了。”
别开脸,飞翼冷声反驳:“我没生气,只是出于朋友的劝告而已。”
“朋友?”戏子不由嗤笑,“这个时候你还要和我谈朋友?刚刚我可没强迫……”
不等他把话说完,飞翼一掌挥开他递来的一串肉,冷静瞪视他,“我不喜欢吃兔肉,你自己享用吧!”
戏子冷笑,眸中寒芒一闪,咬了一口肉在齿间慢慢咀嚼,“很好吃,真的不尝一口吗?”
她垂首,大半脸庞隐进阴影里,果断回绝:“不需要。”
他意兴阑珊的啃完一串,随手扔掉树枝,拿了帕子擦嘴,冷不防道:“淡云步来过。”
飞翼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正色问:“他来干什么?”
戏子懒懒垂眸,看一眼不知何时烤焦了的兔肉,随手挥到了地上,漫不经心道:“来找七情花的解药,想让你彻底摆脱痛苦。”
七情花的解药?难道……
飞翼一惊,脱口而出:“他要杀你?”
戏子轻笑一声,显得相当不以为然,“是啊!现在你该放心了,你的五师兄没有逃婚,他是心疼你才会不顾一切的来杀我。怎么样?是不是后悔离开幽南山了?”
这样?他只是想把这个信息告诉她吗?五师兄不但没抛弃她,还冒着生命危险来犯傻?可是,她一时却关心不了这个。
“你的伤,是他弄的?”她忐忑的望向他左臂伤处,秀眉微皱,“五师兄怎么也犯糊涂,杀了你又能怎样?那种荒诞说法根本不可信。”
抬眸凝视她,戏子笑的诡异,“或许,这世上真有这么荒诞的传说。非得用我的命才能解你体内的毒呢?”
定定的看着他,飞翼笃定道:“我不相信。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不会用别人的命来换自身的安乐。七情花的毒虽然让人痛苦,但至少还要不了我的命。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也许,久而久之,它就自动从我体内消失了呢!”
戏子同样看着她,幽深的瞳仁渐次收缩,片刻的愣怔后,轻描淡写道:“这么有信心?不怕呆会儿在我身边突然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