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水是个好东西(1 / 1)
“陛下,我是来效忠您的。”岳一鸣脸红着把话说完了。
凤玉洁讶然的看着面前拘谨的少年,一时无语。他还是个孩子呢,还是个男孩,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苍洱大陆,男性是弱者,孩子是弱者,不管能力多么出众,他们也无法获得和女人同等的待遇。女人可以干活养家糊口,可以服兵役获得功勋,可以凭借才干获得官职,但是男人却是被排除在公共之外,他们只能呆在家里操持家务,就算跑出去找工作,有没有老板会雇佣他们。面对这种状况,凤玉洁也是颇为无奈的,毕竟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大陆,女性已经习惯了冲刺在前面,保卫着身后的男人,男人也习惯了怯懦的躲在女人的裙下。
只是这岳一鸣居然直接向她请求效忠,其心可见,只是现在的局势,唉,凤玉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是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吧”。
“为什么?仅仅因为我是个男人?”岳一鸣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倔强。
凤玉洁此时却表现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冷冷的拒绝:“不要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岳一鸣单膝跪下,朝着凤玉洁一抱拳:“陛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请您,给我,也给所有想效忠于您的百姓一个机会吧。”
凤玉洁连忙扶起他,但岳一鸣拒绝了,“陛下不答应,草民就不起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凤玉洁脸板了下来,语气中带有质问和不耐烦。
“陛下,一鸣不敢。您可知道为何一鸣身为男儿,却来寻找陛下,自荐效忠?”
凤玉洁看有没有看他。女儿当死于边野,何需马革裹尸还。岳家一门忠烈,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此,岳家的女人大多为国牺牲了。这些,凤玉洁明白,所以她才不愿岳家最后一点血脉就这样为国家牺牲。
岳一鸣无比冷静的开始了讲述:“自从三个月前阿姨过世后,姓岳的只剩下我了一个了。这些年岳家除了留下忠烈爱国的浮名,就只剩下一大家子鳏夫。姨丈们,姐夫们将青春葬送在只知道为国效忠的岳家,从小我就看着他们个个以泪洗面,转眼青丝熬成银霜,我不想步他们的后尘,所以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苟且偷生。男儿又如何?我只是想选择自己的命运。”此刻,他情绪激昂,眼睛也充满了希望的神采。但他仍然不忘凤玉洁,偷偷地瞄着眼前的女子。
凤玉洁面无表情,岳一鸣实在看不透她此时此刻的想法。
“天色不早了,我先进城了。”她自顾自的说着。
“陛下!”看着她上马,岳一鸣意识到不好,拦在了马前。
“乖弟弟,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凤玉洁微笑着说道,虽是笑面待人,但整个人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威仪。
所以岳一鸣轻轻侧身,还是乖乖的让开了。
“城中见吧,乖弟弟。”呼啸的风声中传来了凤玉洁愉悦的声音。
她究竟是同意还是没有同意呢,岳一鸣不知道,但是她还唤自己弟弟,应当是种默许吧。岳一鸣一边暗自揣测,一边高高兴兴的动身了。
边关依然是老样子,没有因为凤玉洁的离开变得萧条或繁荣,也没有因为凤玉洁的归来变得热络。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安详。路上已经更改过装束的凤玉洁悄悄地回来了,就像一粒沙子掉入了大海,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牵着马,凤玉洁随随便便的找了间客栈,寄存了马匹和行李。然后要了房间,躺下来睡大觉。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热心的小二不时上来看她还需要点什么,却发现这位客人在睡觉,睡觉,还是睡觉,她貌似一直就没有醒过。
再次叹息,小二捧着托盘走下台阶,一个瘦瘦的年轻杂役拦住她,“小二姐,天字号的那位客人醒了没?”
“还没呢,她早上入住,现在月亮都出来了,她还没醒过。”小二对着杂役大吐苦水,自己做小二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好睡的客人呢。
“是的呢,我也没见过,听说她睡得像个死人,都不动弹的。”瘦杂役迎合着说道,得意的看着不远处拿着扫帚,正鬼鬼祟祟的看过来的胖杂役。
小二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却记得自己还有客人要招待呢,掸了掸肩上的白毛巾,以一个前辈对后辈的语气对瘦杂役说:“小瘦啊,你记得老板的话,要认真做事,不要和那个大胖一样老想着浑水摸鱼。姐能教你的就这些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哦!”小二拍了拍瘦杂役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像一个胜利的将军志得意满的走下楼梯。
瘦杂役挠了挠头皮,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突然一声巨吼:“小二你死哪去了?!”
“老板,我在这里!”小二不管老板是否看得见,一边高高的举手示意,一边大声喊着,脚下一个趔趄,一咕噜,顺着台阶滚下去,难得可贵的是她还高举着公共财物——托盘。自己可以摔伤,老板的托盘决不能摔坏!前者伤的是自己不值钱的身体,后者可是直接威胁的自己的吃饭活计。作为一个资深小二,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目睹这一切的瘦杂役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因为她看到了胖杂役拖着扫帚在往厨房方向退去。大胖,打赌输了,不能赖钱!瘦杂役“咚咚咚”的抛下楼梯,想去追胖杂役。
风情万种的老板,冷不丁丢下来一句话:“小瘦,楼上的扶梯,台阶,地板,窗户什么的统统擦干净了吗?”
瘦杂役就像见了猫的老鼠,马上萎了下来,“没呢。”
“那还不去!”老板中气十足的喊道。
“老板,我马上去。”瘦杂役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快的奔到楼上,“吭哧,吭哧”的擦拭起老板要求清洁的地方。
“大家,接着吃,接着喝啊。”老板又是以足以媲美大喇叭的嗓门将其雄厚的嗓音传遍整间客栈。
吃吃喝喝的声音响起,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其实经常来这间开心客栈的老客人对这些场面都是司空见惯的,权当是酒宴中的助兴节目罢了。
沿窗的一张普通的桌子,摆着一壶酒,几样小菜,一个黑衣女人正自饮自酌。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生人勿近!
“客官,您还要点什么?”一脸笑意的正是开心客栈最有人缘,最热心肠,最喜欢逗人开怀的招牌店小二笑笑。
女人看见笑意盎然的笑笑,不由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不需要了。”
“客官,您真的不需要了吗?既然来到了我们的开心客栈,我们就有必要保证客人开开心心的来,开开心心的走……”
“闭嘴!”黑衣女人脸色很不好,几乎要喷发了。
老板注意到了,连忙把笑笑拖走,点头哈腰的向女人道歉,“抱歉,打扰您吃饭的雅兴了,您请继续,我保证这疯丫头不会再骚扰您了。”
黑衣女人理都没理她,端起酒杯,却没有喝下去,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笑笑挣扎着从老板的狼爪中逃脱出来,对黑衣女人说了这么一句。
“走啦。”老板拖着笑笑到柜台里面,摁着她的头,开始了对笑笑的长篇思想教育。
终于,黑衣女人放下了酒杯,留下一锭银子,很快的走出去了。正在收桌子的笑笑冲出去,还想看看那个黑色的背影,但那女人很快融入了夜幕,笑笑很快看不见她了。她黯然的走回客栈。
黑衣女人转了几圈,又悄悄的摸回开心客栈,但走的不是正门,而是从巷子里跳进了后院。客栈里已经开始打烊了,老板和几个伙计正在收拾东西。
“吱呀。”天字号门悄悄的被推开了,黑色人影快速闪了进去,隐约可以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多年习武的她眼力极好,在黑暗中也可以看清房间的一切。
床上的女人没有那张熟悉的脸,但她知道,眼前的人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桌上的茶水早已经凉掉了,但她还是倒了一杯,端着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女人蓦地睁开眼,夺过茶杯,“咕咚咕咚”把水喝个干净。
“水果然是个好东西,既能解渴又能救命。”
“那也多亏了你这个懒人,使得水的作用不断放大。”
“紫竹,你越来越大胆了。”女人眯起眼,语气不太好。
紫竹神色不改,并没有被她的装腔作势唬到,“你何必来这套,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这些就没必要了。”
“哼,也就你敢自称是我的朋友了。”睡了快一天的凤玉洁倚在墙上,神色疲惫,语气清冽,但这些丝毫不影响紫竹的态度。
“我救了你的男人,你不该谢谢我么?”紫竹随意的说道。她不愿和凤玉洁一样懒在床上,也不愿站在床边听她发号施令,便拽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凤玉洁笑嘻嘻的说道:“谢谢你,紫竹。”
紫竹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看来你真的动情了,那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凤玉洁没有紫竹的本事,无法在夜间视物,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是她还是能猜到紫竹的想法的,“对,我喜欢雅风。我不在乎这会成为有心人对付我的办法,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好好保护他的。”
紫竹依然是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道:“林楚将要出手了,你小心应对吧。”
她点点头,管他绝艳公子,还是狗屁公子,我凤玉洁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