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后觉(1 / 1)
于臻明没跟祝偲敏一起乘救援队的车回去,自己骑马回去了。
祝偲敏只在起身时对于臻明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除此再无其他表示,整个过程中,于臻明都在看着她,可是祝偲敏却始终没有再回头。
到了救援中心,祝偲敏跟蒋芯茹分别被在安排在不同的房间做检查,于臻明看见工作人员拿着登记簿在给蒋芯茹做登记,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职,特地嘱咐了马场的管理人员,只说两名伤员都是他的朋友,让他们检查时多用些心。
于臻明先去看了蒋芯茹的伤情,后者只是一些擦伤,并没什么大碍,由医务人员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便没事了。
等到两人从房间走出来,于臻明特地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间——那人已经先走了。
到底是连声招呼都没打。
于臻明来到空地上,做了一个伸展了四肢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在腹中,最后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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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于臻明没有自己开车,特地叫了辆大车来接他们。
偌大的房车中,于臻明跟蒋芯茹两人各坐一边,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冷清。
最终还是于臻明先开口,他问:“直接送你回家?”
蒋芯茹摇摇头,接着才道:“我不知道是她,否则肯定一早就告诉你了。”
于臻明转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没事,都过去了。”
蒋芯茹看了于臻明一眼,顾自说道:“她也是的,撞了我也就罢了,干嘛也不吭一声,不知道想干嘛。”言下之意,祝偲敏是故意以此来吸引于臻明的注意,仔细听,可发现言语之间有一丝不经意的醋味弥漫。
于臻明原以为,像蒋芯茹这样出身的人,不懂得也不需要吃醋,原来也跟一般的俗尘男女没什么两样。
好在,于臻明对这方面也没过多的苛求,找个伴而已,又不是找仙女、公主,世间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人?
祝偲敏倒是不吃醋,从不追问自己什么,或许正是因为她不够在乎自己。
于臻明并不过多地为祝偲敏辩护,“她一直都是那样,不稀奇。”
每个人的出身、教育各有不同,有的人会大胆寻求帮助,有的人宁愿有苦自己扛,蒋芯茹是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不理解祝偲敏的个性人生也情有可原,于臻明并不为祝偲敏开脱,因为他觉得这事并没有对错。
蒋芯茹犹豫了一下,接着又说:“我也不是故意要提起你们的事,我也是担心,不想你被人利用。”
是的,于臻明跟祝偲敏的那段人尽皆知的风流雅事,传到后来,变成了祝偲敏利用于臻明来替佳皇开道,等到利用完了之后又狠心将他抛弃。
于臻明听了这话,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旁人怎么看他,他并不放在心上。
,也有愚蠢犯浑的时候,他于臻明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教了?他只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蒋芯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聪明女人,却不曾想,再聪明的女人,也有愚蠢犯浑的时候。他于臻明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教了?
他虽心里这样想,面色却是不变,答了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的风流韵事,可不止这一起,你要想听,我专门找个人给你汇报。”
是的,他已经把话讲得再明白不过了,大家都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心甘情愿在一起,合则聚,不合则散,大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牵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芯茹也不好再说什么,刚好这时车子也到了她的宅子门口,司机殷勤地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
于臻明指使司机帮蒋芯茹把后备箱的口袋拿进屋,自己却没有下车的打算。
蒋芯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眼巴巴地问:“你不进去陪陪我吗?人家都受伤了,好歹安慰一下人家。”一副委屈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可怜。
于臻明又有些心软,话说回来,是他新欢旧爱牵扯不清,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错的是他才是。
于臻明笑着摸了摸对方擦伤的下巴,跟着下了车,扶着对方进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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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没多久,于臻明去了一趟国外出差,回来后没想直接回公司,而是电话约了蒋芯茹一起用餐。
难得他这次有心,还备了一份礼物,预备给对方一份惊喜,不过对方什么也不缺,于臻明便按着蒋芯茹的风格,为她定制了几款手表。
在去蒋芯茹家的路上于臻明接到公司秘书的电话,对方声称马场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于臻明之前跟朋友一起去跑马时落了一只手表在那里,问如何处理。
于臻明不记得自己有掉过什么手表,想着可能是蒋芯茹落在那里的,便让对方直接快递到公司去,他到时候再转交给蒋芯茹就可以了。
刚挂掉电话没一会,于臻明又想起来,那天出去时蒋芯茹似乎并没有戴手表,这才想到,那表,很可能是祝偲敏掉的。
他记得那会他还特地嘱咐过马场的负责人,两位伤员都是他的朋友,叫对方小心检查伤势,对方想必是事后没有联系到祝偲敏,这才想起来他了。
到底是谁掉的?这个问题一路上一直困扰着于臻明,最后他不得不打电话给秘书,让马场那边不用寄了,他自己现在过去取。
到了马场,于臻明找到马场医务室的负责人,拿到了那块表。是只普通的圆盘黑色皮带表,样式简单,虽有些档次却不算名贵,样子也有些旧了。
于臻明心中大概已经知道这表是谁丢的了,但还是问了:“那天跟我一起来的有两位朋友,是哪位朋友丢的?”
马场的人回答说:“是伤的比较重的那位。”
于臻明心中一凛,急问:“她不是很快就走了吗?怎么会伤得比较重?”
“是的,就是因为她伤得比较重,我们这边没有把握处理,这才直接送她去医院了。”
于臻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只能问:“你确定是穿黑色外套,戴黑色马术帽的那个人?”
对方回答说:“是的,就是她!我们都很震撼,她的左边胳膊整个脱臼了,当时我们帮她检查时,她的衬衣都被汗湿了,却一直咬着牙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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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臻明低着头,脸上不知是何表情,只听他沉着嗓子问:“她伤得这么重,你们怎没通知我?我就在隔壁。”
马场的医务人员也很无奈,都知道面前的是大老板,得罪不得,只得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们是想通知你一声的,可是那位客人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也不是什么致命伤,我们也就……”
这样都不算什么致命伤?那什么样的才算?可是面对这些人,于臻明又能说什么,与其责备他们,不如责备自己,只得摆了摆手,忧心忡忡地离去。
自己当时在她旁边坐了那么久,怎么就没发现她的痛苦?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是宁死也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正是因为自己在场,她才会选择强忍痛苦,拒绝出声。
一个人,究竟是默默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把衬衣都汗湿了?
于臻明独自开着车,穿梭行走在人潮密集的市中心,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了祝偲敏原来的宅子外边。
于臻明下了车,见到屋里一片漆黑,这才想到,那人已经离开了祝家,必定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于臻明不禁愕然,祝偲敏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自己竟然连她新的住处在哪都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是的,于臻明抱怨祝偲敏无情无义,他自己又用了几分真心,几分痴情?
于臻明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一种良久以来都不曾觉察的无力,为何自己拥有无上的金钱、荣誉和权利,被世人追捧、拥护和称羡,却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真正心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