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作乐(1 / 1)
处在于臻明这样的位置,几世几代都无需为吃喝忧愁,上无讨悦老人的压力,下无抚育后代的烦恼,最容易的事莫过于当个纨绔商人、花花公子,与众富家子弟为伍,与模特明星为朋,终日挥霍买笑,饮酒作乐,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于臻明身边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仲叙便是很好的一个,以往于臻明不觉得他的这位死党在爱情观上有何可取之处,如今却觉得,像他这样打着享乐主义的旗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娱乐自己,总好过被他人娱乐。
人生在世,总得有些追求,有人追求成功金钱,有人权势名望,有人追求艺术美女,然而到了于臻明的高度,金钱权势显然已经不在他的追逐范围内,而名声名望不过是过眼浮云,谁又会真正在乎?
如此,不如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博美人一笑。
这些,在未认识祝偲敏之前,于臻明也不是没有试过。
曾经也有无比的癫狂的时候,就好比那时千金散尽捧一位三线的电影明星上位,将对方从默默无闻捧至双料影后,他亦赢得情圣的称号。
人人称道两人郎才女貌,多次被拍一起出街,就在众人以为两人好事将近的时候,于臻明当众将后者弃于街头,从此落得一个薄情无义的名声。
于臻明的情史中,像这种开始时费尽心机,最后又始乱终弃的例子,多了去了,那些暧昧不清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
对于这些,于臻明从不解释,他何需解释?前面千万人倒下,后面自有千万人不知死活继续往前,他无需解释。
试想,有几人能够拒绝于臻明的魅力?凡是被他看中的人,有几人能逃脱他的追求?因而素来他亦有着吃人不吐骨头的美誉。
曾经试过的,如今再回去亦不会太难,贪图享乐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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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臻明重回玩乐圈,最高兴的莫过于仲叙,他一直不缺“堕落”的伙伴,但是哪个伙伴能跟于臻明相提并论?
别的暂且不说,谁家的家长会放心自家子孙不务正业整日在外玩耍?可仲家的家长但凡知道仲叙是跟于臻明在一起混,一定会少去许多担心。
仲叙自己则不然,家族的角色与使命他早就撇得一干二净,他是真的佩服于臻明,拿对方当朋友,然而他更开心的应该是于臻明终于走出失去祝偲敏的阴影,重回自己的怀抱。
他并不否认自己当初对祝偲敏有好感,但那人纵是再好,若是与于臻明匹配,仍旧是差了好大一截。
而且据他所知,这两个人相处的那一段时日里,一直都是祝偲敏在支配和主导着于臻明,想必这才是仲叙最不能容忍的。
但于臻明到底是于臻明,仲叙尊重他,因此绝口不提他与祝偲敏的半句不是,但心中难免为于臻明叫屈抱不平。
这下好了,仲叙如愿以偿,这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反反复复终究还是分道扬镳,谁甩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于臻明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终日与他“出双入对”,对酒当歌享乐人生,好不快活。
于臻明重拾旧习,越发显得乐在其中,他已经很久不再提祝偲敏的名字,他不提,别人自然更加不会提。
熟识的人,对于他跟祝偲敏的故事或多或少都知晓一些,大家一致唏嘘: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也没能逃脱分手的厄运,难得于臻明也有被甩的时候,他到底还不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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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臻明跟着仲叙一起厮混,后者倒真是懂得享受生活,每天的节目不带重样,两人一起为伴,过得倒也新鲜快活。
仲叙最近正跟一位颇具人气的嫩模要好,对方出了名的难搞,但仲叙正在兴头上,对那小姑娘分外宠溺,找了家顶级的娱乐会所,包了整个场地替对方庆生。
对方倒也不客气,要了跑车当礼物,不管是能不能叫上名字的,只要有个脸熟的,都邀请来参加party。
那女孩出生不错,这会仗着有些名气,更长了几分傲气,见了于臻明也不打招呼,对仲叙亦没有多好的脸色。
于臻明觉得有些意思,于是故意打趣道:“昨儿个头发还是长的,怎么今天剪短了?还是长发好看。”
仲叙知道于臻明想干什么,苦着脸无奈地看了好友一眼,做了一个抱拳拜托的姿势。
于臻明正觉无趣呢,对仲叙的求饶不以为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谁知那女孩根本没把于臻明的话放在心上,像是压根没听见似的,顾自招呼着一起来的兄弟姐妹,俨然家里的女主人。
切蛋糕时,照样在众人的起哄下,跟仲叙来了几个缠绵冗长的kiss,大方秀着甜蜜。
于臻明在一旁看着,莫名有些伤感,是啊,大家心中无比的清明,不过逢场作戏而已,真心几分?是否唯一?没有人会真正放在心上!
于臻明看着自己身边围绕的那些陌生的天使面孔,回想自己身边的朋友,每次带在身边的以及此刻相拥的来来去去多数不带重样,再回想自己之前与祝偲敏的种种行为,不禁感到可笑。
天长地久?现在有几个人还相信天长地久,遭受挫败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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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臻明捧了一杯香槟,单手插在裤子口袋,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看着舞池中央忘情摇摆的男男女女,不禁有股倦意袭来,到底是老了,玩不动了。
他干脆找了个角落独自饮酒,偶尔有人过来搭讪,他并不会刻意拒绝。
于臻明此刻正跟一名气不小的化妆师聊得兴起,听对方数落着圈中不少大牌的面容死穴,忽见舞池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头一皱,当即丢下身边的人冲上前去,抓住那人。
“乔煜?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回过头来,当真是乔煜,虽许久未见外形上改变不小,但那小脸上愤怒倔强而又目中无人的气质,跟一年多前相差无几,绝不会弄错。
乔煜看见拉住自己的人是于臻明,不禁扯了扯嘴角,嘴里轻哼一声,带着几许轻蔑,“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想来便来。”
于臻明已经习惯了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并无奢望得到多高的待遇,他无心追究对方对自己的轻视,只因内心思绪澎湃,有更重要的问题想要验证。
你回来了,那么祝偲敏呢?
这个问题在于臻明心中乱窜,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了,却又被及时恢复的理智狠狠压制住了,落回了肚子里。
于臻明还不傻,被甩也就算了,被甩之后还对之前的人念念不忘,就只有贱了,于臻明还不想被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奚落耻笑。
乔煜见于臻明拉着自己半天没有说话,不禁有些恼了,甩开于臻明,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而后带着自己的伙伴走了,转身时火气仍旧不小。
乔煜的伙伴见乔煜这等反应很是疑惑,问道:“那人不是于臻明吗?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乔煜照例用鼻子哼了一声,怪声怪气回了一句:“老男人一个,有什么好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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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臻明没有继续去追问乔煜,而是转回去找仲叙,这人历来消息灵通,如果祝偲敏回来了,他肯定知道。
可就在离仲叙只有几步远的距离的地方,于臻明生生止住了,他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跟祝偲敏已经分手一年半了,是对方甩了他,没有留任何后路,他早该忘记这个人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像个傻子一般,继续追寻那个人的消息,沉醉在他还会回来的幻想之中。
于臻明心中百味杂陈,最终却只能报出一记苦笑,暗自摇头自省。
于臻明回到先前的角落,继续一个人喝着闷酒,之前那位聊得兴起化妆师也已经不在了。
半醉半醒中,于臻明觉察到面前有人,抬头一看,竟是仲叙的那位相好。
于臻明还未来不及做任何表示,对方径直在一旁坐了下来,懒洋洋地问道:“你认识乔煜?”
于臻明眯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话。
对方在凳子上来回转着圈,一边笑着道,“他只喜欢老女人,不会跟你的前妻、前女友什么的有一腿吧?”
于臻明看了眼不远处顾自撒欢的仲叙,笑笑道:“你不也喜欢老男人!”
对方挑挑眉,突然来到于臻明的大腿上坐下,冲于臻明吹了口气,道:“也不是所有的老男人我都喜欢!”
于臻明却也不甚在意,拎着对方的衣领,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对方笑得更欢了,“怎么,怕我呀?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于臻明摇摇头,“不是怕,只是不喜欢。”
别人怎么看于臻明确实不在乎,这个圈子确实脏乱,但他自己尚还保持着自己的准则,风流可以,不能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