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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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可知,贫尼到底是谁?"宁远淡淡的问道,却是让卿楚莫名的心慌。宁远是卿楚当年的陪嫁丫鬟,这是一些老臣都知道的旧事。当年不知缘何,宁远出家,还是卿楚特地求了先帝赐她于钦安殿内修行。一直以为是主仆情深,如今看来,竟然是另有隐情。
宁远师傅盯着卿楚的眼神一步步看前,看她眼眸收缩,唇畔弯起了苦笑,说道:"我忍辱负重近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卿楚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谁。"
宁远师傅说完,转头对着诸位大臣说道:"我相信总有人知道我现在这张脸是谁。"话音刚落,宁远一下子就撕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皮,全场哗然。
"母妃。"连凌晟轩都不能淡定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宁远。
原来,宁远师傅竟然是凌晟轩的生母隋欢。当年,谁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看到隋欢的时候卿楚脸色大变,身子开始颤抖,颤声问道:"你怎么不是死了吗?"
"当年那杯毒酒,是宁远替我喝的。她说她为你做了太多错事手里背负太多人命,她不想再害人了,所以她替我去死了。"隋欢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眼底的痛惜不能掩饰。
隋欢厉眼直视卿楚,继续说道:"卿楚,当年你生的是皇女,为了稳固势力跟淮王换子得凌青阳。你以为自己得的是淮王的孩子,倾心以对,却不知,淮王妃当年生出的是个死胎,所以不知道哪里找了个孩子与你换。至于你的孩子,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再之后你又故伎重施,可惜孩子早死,白费了你的心机。"
"所以,我是太后娘娘的孩子?"苏牧之完全不能相信,红了眼眶,颤抖着声音问道,眼见着要崩溃了,卿相走到她跟前将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慰她。而与此同时,凌晟轩则是下马迅速登台。
隋欢摇了摇头很是慈爱的对苏牧之说道:"不是。你是淮王的生女,不是别人的孩子。"
"卿楚一直以为你是她的孩子,其实,不然。淮王妃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又怎么肯养育别人的孩子。淮王妃生的是女儿也就是牧之你,而给卿楚的孩子却也是旁处弄来的。机关算尽,都是笑话一场,卿楚,有没有觉得很好笑?"隋欢边笑边流泪,陈年秘辛,就在这种场合,为了更换帝王之位被惨烈的揭开,让当事人痛不欲生。
卿楚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上泣不成声。而凌青阳,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瞪着卿相,似是老鹰一般锐利让人心生畏惧。
卿相毫不惧怕的迎上了他的目光,提裙走了过去,笑的一脸的怨毒,说道:"知道这么多,开心吗?"
"凌青阳你看我多爱你,为了不让你被蒙在鼓里费尽了心思。"卿相缓缓的抚摸上凌青阳的脸,凌青阳也不避开任她抚摸。
卿相眼底有泪,可却就是不流出来。摸凌青阳的脸有缠绵的意味,手却冰凉。
凌青阳看着卿相淡淡的说道:"卿相,你做这么多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卿相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缓缓的张嘴说道,"你知道的,在燕国我是了无遗憾的。"
凌青阳深深的望了一眼卿相,指着那边的司马衍,轻笑着问道:"那么,司马衍呢?他是不是你的牵挂?还有你生的那对孩子。"
本来说到司马衍的时候卿相还能保持笑容不改,可说到孩子的时候眼里的怨毒怎么也藏不了,咬着下唇恶狠狠的瞪着凌青阳,强装镇定的说道:"那是你和楚氏生的,不是我的孩子。那肮脏的血液,不是出自我。"
"那肮脏的血液,有一半是你的。"凌青阳扯唇笑的嘲讽。
凌青阳的话无情,却是狠狠的给卿相戳了一刀。卿相紧紧的捏着手,忽然退后了一步站到了刚爬上梵华台的凌晟轩身后,说道:"凌青阳,要送你下地狱的是你的好弟弟。"
凌晟轩眼底划过一抹愧疚,却推开卿相快步走到隋欢面前,满脸泪水,很是激动的抱住他,唤道:"母妃母妃。"像是孩子在娘亲怀里撒娇似的模样让苏牧之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苏牧之手一抬,指着凌青阳对着下边的士兵喊道:"眼前这人,不配为帝,还不快速速拿下他。"
形势本就一触即发,苏牧之所言一出,那些士兵就开始蠢蠢欲动提步上前。凌青阳一把抽出佩剑大有殊死搏斗之架势,卿楚倒是瘫软在地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卿相看着凌青阳被团团围住,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泽渊,你真的会后悔的。"司马衍竟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卿相的身边,带着邪魅从容的笑容跟卿相说道。只是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厚重的心疼。
卿相转头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说道:"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
"因为你是尚泽渊。"司马衍面上前所未有的肃穆,"我所知的商泽渊,虽然聪慧冷血,可是却从来不舍得伤害自己。"
卿相听了司马衍的话眼睛有过闪躲,却被司马衍强迫对视。只听司马衍继续说道:"你对凌青阳的报复,是在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做的。你对他恨越深,爱的就越深。"
"够了。"卿相冷冷的打断他说话,眯着眼睛看浴血奋战的凌青阳。倒是没有料到,御林军一直在护着他。
就在这时,凌晟轩的下属急切的赶入,说道:"顾将军率兵回京,与我军展开了争斗。"
凌晟轩看着凌青阳,转头问卿相:"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了万无一失吗?"
"别急,困兽之斗才是最好玩的。"卿相扯唇一笑曼声言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以命换命
一身孝服,头簪白花的简生在梵华台下踱步而出,面上带了奇异的笑容,清瘦的身骨单薄的令人心疼。简生本就是矜傲的女子,如今更显清冷,锋芒外露。
"凌青阳,抱歉了。"看着凌青阳狼狈的模样,简生笑意吟吟的低声言道,"我喜欢过你的。"只是凌青阳什么也听不到,他也不知道简生要做什么,只看见了一抹白色,驾马绝尘而去。
"凌青阳,顾二来了。"卿相眯眼看着天色愈发的暗沉,冲着凌青阳喊道。
凌青阳听到之后有些晃神,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把刀砍在了肩膀上。凌青阳吃力的躲开攻击,肩膀上血迹斑驳一片,流淌下来。卿相的眼里红成一片,是血色,是嗜杀,还有她不想承认的不忍。
"如果不忍,趁早决断。"司马衍在她耳边轻声言道,被卿相白了一眼之后悻悻的封嘴不说话了。
看着凌青阳应付源源不断的攻击越来越吃力,卿相苦笑的别过脸,看到一脸促狭的司马衍,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是不忍心又能怎么样?覆水难收懂不懂?"
"不要让你自己变成下一个我好吗?"司马衍还是扯着唇笑,却难看至极。卿相在听完他话后整个人都暴戾了起来,暴躁的喝道:"我不是下一个你。今日一切都是我一手操纵,失去的也是我最恨的人。"
"与此同时,你跟我一样,失去了最爱的人。"司马衍一语中的,让卿相有一瞬间的失神。
眼睛有些抽痛,卿相捂着眼睛缓缓的蹲下,却是让卿相想到了那日大火滔天。没有以往一般一想到那日就浑身似是灼烧一般的疼痛,可今日,是心口如同被人狠狠的剜去了一块肉一样,疼的她冷汗淋漓却说不出口。
"泽渊,你怎么样了?"司马衍略显急切的声音传入卿相的耳朵,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胸口疼的更是厉害,泪眼婆娑的看着凌青阳苦苦奋战的身影。
"住手。"还是凌晟轩忍不住皱眉喝道,他不忍心,看着一直善待他,如同父亲一般的兄长就这么死在他面前。
凌晟轩的话成功的约束了自己的属下,却不能约束凌青阳。凌青阳一剑捅死了跟前的人,血喷在他脸上也面不改色,大有要将所有人都砍死的气势。可他身上有大大小小数十个伤,在拔出剑之后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卿楚看到这个情景终是疯了,状若癫狂的推开面前的士兵爬到凌青阳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哭喊道:"够了够了,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我去死,你们放过我儿子吧。他是无辜的。"
卿楚到底是养育了凌青阳多年,而且她一直以为凌青阳是淮王的孩子,一直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照顾。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完全看不下去。
"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换的皇嗣,都是我的罪过,放过我儿子。放过我儿子。"卿楚放开凌青阳跪在隋欢的身前,抱着她的大腿哭喊道,还不断的磕头。妆容都花了,一直维持的贵态也荡然无存。如今的卿楚,就像是最普通的母亲,只想自己的孩子好。只要自己的孩子好,她做什么都愿意,甚至是死。
"真是难看。"卿相在此之前已经恢复了不少,起身看到这般模样,嫌恶的说道,再看地上躺着的凌青阳,咬了下唇没有说话。
锣鼓轰鸣,战歌嘹亮,旌旗作响,是燕国的号角响彻云霄。
"孩儿,我们有救了。"卿楚爬回到凌青阳身边一脸喜色的说道。
卿相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撩起裙摆蹲下,冷笑的看着两人,嘲弄道:"有救?我不过是给你们个希望罢了。"
"北疆顾二特来协助靖王爷。"顾二的声音自梵华台传入众人的耳里。卿楚面如土灰,凌青阳却是笑开,脸上还有血,看起来极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