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萧瑟，枕梦难消香（1 / 1）
“觉得怎么样？念凝的厨艺可不是一般的好。”白璟妍得意地向木禀天介绍道。
“念凝的厨艺之好，禀天在南郡之时已经领教过了，自当佩服不已。伯母如此款待，禀天难以言谢。”木禀天恪守礼节。
“哎，你小子就少装了，每年来的第一顿饭都这么拘谨，之后还不是和伯母高谈阔论一番。”白璟妍果然如裴晟毅说的一样，恢复了原先的样子。曲念凝与裴晟毅相视一笑，为之前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这些白璟妍与木禀天都尽收眼底。
好现象好现象，她还担心木禀天一来自家儿子的媳妇要被夺走，还好还好。白璟妍暗自庆幸，而瞥见一旁的裴昊却只字未言。她也只能故作不知，他还需要她等多少年才会明白她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曲念凝准备睡下的时候，裴晟毅来到了卧房，曲念凝起身简单地披了一件外袍，“怎么了？”
“念凝，你也看出来了吧。”裴晟毅叹了一口气。
“嗯。问题不在娘身上，而在爹身上。”曲念凝摇摇头，“相信娘吧，你告诉我的。”
“我的话，你这么信？”裴晟毅偏过头望着她。
“本来不信，但是你说的，每次都得到应验。而且他们是你的爹娘，我自是不如你知晓。”曲念凝淡笑了一下，裴晟毅望着她，“有没有发现，你比以前爱笑了。”
“是吗？”曲念凝这句话，也是像在问她自己。
“开心一点没什么不好，不要这么排斥它。你本就该拥有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弃。”裴晟毅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此刻，这样一个夜晚，说这些颇为不合适。突然他瞥见了屋里的幽兰。“幽兰？”
“嗯。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的。我见着好看，便留了下来。你若觉得不太合适，便叫翎儿搬了它吧。”曲念凝望向那盆幽兰，若隐若现的孤寂，有时候她竟然会觉得与它惺惺相惜。
“留着吧。它很像你。”裴晟毅没说什么，他只是在她猝不及防之下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际，“休息吧。”风一样地离去，这个男人。曲念凝望着他留下的男子清冽气息，“我真的没法懂你。”
她尽力了。曲念凝意识到自己竟然想要了解这个风一样的男子，但是她竟然每一次都猝不及防，甚至有时候都不知所措，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对任何人，任何事，她都可以冷眼旁观，果然裴晟毅已经不知不觉中变得不同了吗？
但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了，睡不着？”裴晟毅在午后的亭台边看到了独自喝酒的木禀天。
“我在等你来找我。”木禀天笑着将酒递给裴晟毅，裴晟毅接过那坛酒一饮而下。“南郡，那个时候我来找你的时候，你那副模样，骗不了我。那种眼神，我从没在你脸上见到过。”裴晟毅单手伏在栏杆上，墨色的发随性地披散在肩上，那双眼眸此时若深沉，若锐利，也若慵懒。“你都知道了，还需要我再说一回吗？”
“所以你这回来，又是为了什么？”裴晟毅的目光投向同样慵懒斜躺着的木禀天。腰际的白玉流苏随意地悬挂着，他是帝王之相。
“裴晟毅，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后悔，违抗我的父亲。”木禀天拿起酒一饮而下，“若不违抗他，或许我会更快乐。”
“你不是最爱自由吗？怎么，什么让你改变了初衷？”闭上眼，裴晟毅感觉疲惫。
“情。”木禀天只说了一个字。“你我从未有事情隐瞒。不错，为了情。”
“既然你我从不隐瞒，那你说来听听。”裴晟毅笑道，“情，为了念凝，对吧。”
“我克制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木禀天望着午后的那个身影所出现过的地方，“不过你放心，我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和你争的。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她不是。”裴晟毅突然开口，“我从未隐瞒过你任何事情，她不能算是我的妻子。但除了我，谁也不会成为她的——”
裴晟毅噤声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占有欲。她的确不曾属于过他，因为他抓不住她，他不懂她，他只是出于本能，偶尔能够察觉到她的情绪与感受，而这些都从未得到过她的印证，她不爱说话，她为他下过厨，可是不也为木禀天下过厨吗？这一切他今晚才知晓。
“不，她眼里只有你是特别的。”木禀天虽然不愿意点醒自己的好友，但却也不愿做恶人。即便这样会让他未审先判，直接出局。
“是吗？”裴晟毅此时却倒挺想要自嘲了。虽然他也知道，她现在在慢慢接受这一切，适应他的靠近。但那又如何，她那冷冰冰的反应，他去哪里她从没有任何反应，的确，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对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了。可是他却没看见她有。也罢，反正现在也是相安无事，他也曾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他或许这辈子很难学会的一件事情，更别说爱上一个人。
“好好把握她。我可是你的潜在情敌。”木禀天好整以暇地望着裴晟毅那张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一定是有感触的，而如果他现在再说出原本曲念凝会是他的妻子，恐怕裴晟毅该轰他离开裴府了吧。
也罢，今朝有酒，今朝醉。
“有没有想过用桃花瓣来做菜？”曲念凝正在庭院中，木禀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桃花瓣？”曲念凝觉得颇有意思，“我曾经试过，但最多也只是菜肴的装饰，它本身的味道也很难调制。”
“它最合适的恐怕是做出食用香料吧。”木禀天不动声色，果然她的眼睛变得很亮。
“想去试试？”木禀天笑道。
“嗯。你如何想到这个的？”曲念凝疑惑地偏过头问道。
“我去的地方很多，自然而然想到的。”木禀天转头望着曲念凝，他突然伸手抚触她的发际，曲念凝下意识地逃避，木禀天说道，“别动，有花瓣。”他伸手从她的发际摘下一朵桃花瓣，“春意很浓。”
“王爷在此赏花吧，念凝准备去——”曲念凝作揖欲离开。
“你应该没有试吃的人吧？”木禀天笑道，“有一个现成的，别多说，我可不希望我的点子连试吃的机会都不准备给我。”
曲念凝认命，此人与裴晟毅一样，时不时的霸道，“好，念凝就麻烦王爷了。”
他们，并肩离开了。裴晟毅静静地望着他们。他酒醒之后，来到庭院里看到的，是她透亮的眼睛，木禀天一直未消散的笑意，和他们并肩离去的样子。
明明他们认识不过几日，不是吗？手，不禁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