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起舞，期许知音香（1 / 1）
像是心照不宣一般，曲念凝与裴晟毅回来后，依然并未共枕眠。只是他们之间的变化是白璟妍与裴昊都看得出来的。“你看，他们之间，是不是不同了？”白璟妍看到曲念凝于裴晟毅一同在书房中看书。裴晟毅慵懒地躺在躺椅上，任凭窗户打开着，而曲念凝则伏在案桌上，显然是一时睡意浓了。
裴昊刚想说什么，他们都看到裴晟毅起身将外袍披在曲念凝身上，不自禁地对着她的睡容凝视了许久。“现在你总算可以放心了吧。”
“不对。我晚上还是没见到他们睡在一起。”白璟妍摇摇头，显然不知足。裴昊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们晚上没睡在一起？”
白璟妍捂住自己的嘴，天哪，不自觉说出来了，她可是每天都在观察啊。裴昊质问的眼神让白璟妍故意干咳了一下，“这个，我只是，我只是关心一下嘛。”
裴昊无奈失笑，“这也是只有你才会做的事情。”
他搂着白璟妍离开了，而裴晟毅则想起了他与曲念凝刚回来的时候，他曾经对曲念凝说过，让她放心，他不会碰她。因为他们都知道，孟瓷一行，他们之间多了一份亲密感。但是裴晟毅自视浪子，他的确未曾想过被婚姻束缚，而同时关于曲念凝，她似乎更多想要的，是一个朋友。说来可笑，他甚至都不能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说她是他的妻子，似乎以后甚至永远都只可能是名义上的妻子。说她不是他妻子，但她的确有着别的女子没有的特权。面对她，他总是小心翼翼，总是无法信手拈来，随意调侃，裴晟毅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他很在意她，尽管她并不是属于他的。
而且那日白檀寺的事情，曲念凝也再没提起，回来又是冷冰冰的样子，说真的他也很无奈。唯一一次让他颇为意外的，是一日他伏案醒来，她亲手给他煮了清粥小菜，这倒是让他颇为意外她的举动。欣然接受之余他也感叹她的厨艺，比起她生病那会他煮给她的人参粥来说，她煮给他的清粥简直是人间美味了。
还有一点没有多大的改变，就是，她还是那样不爱笑。
“念凝，你可以尝试着多笑笑。”一日裴晟毅看书之际曾说过。而曲念凝还是那样的答案，“没什么值得笑的。”
让他颇为意外的一点，就是他夜不归宿她都不介意。他也问过她，“我夜不归宿你从来不问我去哪里。”
“我说过，这是你的自由。”曲念凝头也没抬。那是在卧房里，她正在品茶，他百无聊赖地推门与她闲谈。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有时候，裴晟毅甚至希望举家搬迁到孟瓷去，他总感觉孟瓷的曲念凝离他才是最近的。
又是一日裴晟毅夜不归宿，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春意正浓，这是一个柔暖的午后。她本欲在亭中慵懒地闲适一番，然而落下的缕缕桃花瓣却让她颇为无法移开视线，说实在，真的很美。风拂杨柳枝，伴着点点散落的桃花。曲念凝不自觉地起身，探出手来，点点粉色花瓣落在掌心，她笑了，她曾经对裴晟毅说过，没什么值得她笑的，但这些桃瓣，她不禁想起了幼时爹曾经让一位舞师教她跳过的一段舞。已然记不太清楚了，但此刻她已然在不自觉中轻点莲足，随着她的举手投足，衣袂飘起，点点桃花瓣散落在她的发际，肩膀，衣袖，她沉迷。
“王爷。”管家见到木禀天出现在裴府门口，作揖道，“请进。”
“裴少爷呢？”木禀天询问道。
“少爷有事出门了，他让您稍等片刻。”管家颔首。
“嗯好。”木禀天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自觉中已经踏入了裴府。
银铃般的笑声。木禀天踏入裴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顺着这让他颇为意外的灵动之声循声而至，他永远也猜不到他会看到的是这一幕。随着旋转，她的衣袂裙裳翩然浮动，点点阳光散落在她的脸颊，竟然有些暖意，他只能看得到她的侧脸，那样自然幽雅。果然，她最像幽兰。真的，很美。
裴晟毅知道木禀天今天要来拜访，出门前早已嘱咐管家替他等门，而他回来之后却未找到木禀天，正在晃悠着，便见到了好友像是呆立着，他循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人。他走近，便明了了。
念凝，是她，她在落落桃花中起舞，裴晟毅一时间都未来得及反应，她，原来可以笑得这么自然，泛红的脸庞让她更加夺目，甚至让他想要将一切留在这一刻，这样的曲念凝，他第一次见到。而更让他察觉到的是，木禀天一直没有移开的视线，这样的曲念凝，木禀天一定也是第一次见到，无论谁见到这样的景象，都会不忍打断吧。但是裴晟毅竟然察觉到自己有略微的在意，甚至很希望这一切只是让他自己看到。“你在看什么呢？”故作不知，他开口打断了木禀天的目光。
“没事，来的时候没见到你，所以就闲逛到了这里。”
而曲念凝听到了些许声音，停下来望着眼前的两人，有些不自然，想必他们都见到了自己这样的举动了吧。
“王爷，你怎么会来这里？”曲念凝有些尴尬，有些疑惑地问道。
“每年春天我都会来找晟毅，你刚刚嫁入裴家，自然是不知道。”木禀天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那番话。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本该是他的妻子吗？罢了罢了，他笑着对裴晟毅说道，“晟毅，带我去见你爹娘吧。”
“嗯好。”裴晟毅领着木禀天，曲念凝也一同来到了前堂。
“禀天，来了啊。”白璟妍甚是热情，木禀天的性格颇为潇洒不羁，倒是很合她的脾胃。
“让伯母挂念了。不知伯父？”木禀天笑着回道。
“你伯父身体微恙，你反正也要在这里住几天，再过两天再拜访他吧。”白璟妍笑呵呵，“念凝，今晚就麻烦你了，得好好招待我们这位远来之客。”
“嗯，娘放心，念凝这就去准备。”曲念凝微微作揖，转身离去。裴晟毅望着她的背影，而白璟妍亦发现木禀天看着曲念凝的背影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不动声色地说道，“晟毅，看什么呢？”这一句倒同时唤回了两个人的眼神。
白璟妍心里觉得好笑，却也觉得麻烦。不祥的预感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难道木禀天而对念凝有意思？这么窘迫的事情，不行，她要不动声色静观其变，而突然她又想起来了，曾经，念凝可能就会是木禀天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