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迷，似闻晚晴香（1 / 1）
裴晟毅神色凝重地与木禀天坐在药膳楼里。“盛饷是吗？”
“不错。他把这些月来的进账全部挥霍一空。等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恰逢念凝来此，我便试探了她一番。”木禀天刚提到曲念凝，便被裴晟毅打断了话，“你说曲念凝她也来这里了？”
“她刚前脚走。我探听了，裴老爷与裴老夫人把裴家南部的三地产业交给她管理了。你还真不关心你的妻子，自己去北边——”木禀天轻吮了杯中茶，静观裴晟毅的神情。
裴晟毅此时已然紧皱眉头，“她一个人来的？”
“带了一位老管家和一个丫鬟。”木禀天不动声色。
“娘在想什么。她疼曲念凝疼得要命，怎么会肯让她独自一个人来这里。等等，你刚刚说试探？你们认识？”裴晟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嗯，说真的，念凝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你——”
“念凝？你和她很熟悉？”裴晟毅显然有些忍不住了，他问道，“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木禀天一脸好笑地说道，“你刚刚去盛老老爷子家的一路上还在抱怨个不停，怎么现在终于让我有开口的机会了，还是一个劲地问我问题啊。”
裴晟毅叹了一口气，“她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我从来没想过要施舍什么给她，她却认定我对她假仁假义。”
“假仁假义？这么说，兄弟你是真情流露了？”木禀天打量着好友的神情，“你喜欢上她了？”
“别开玩笑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何必多来调侃？”裴晟毅摆摆手，“还是说正事吧。盛老爷子中毒了。而且已经有部分渗入了心肺。”
“盛饷？”木禀天皱眉。
“不错。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是他。盛饷是盛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我本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愿对盛饷处重罚，但是若为盛老爷子考虑，他必须彻底离开裴家任何有关产业。此人心术不正，绝非善类。”裴晟毅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你准备怎么做。”木禀天皱眉问道。
“盛老爷子那里，我想他还是不知道的最好，现在他受不得刺激，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做出这般事，必定伤透老爷子的心，权衡之下，盛饷必须离开南郡。裴家在北方地区一个沙土遍布的村落里有一个商点，或许很适合他。”裴晟毅冷哼，“这是他的代价。”
“念凝说等你来之后再处理。这一点我倒颇为佩服她。”木禀天笑道。
“怎么说？”裴晟毅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曲念凝身上。不过，他察觉到了，木禀天叫她念凝？！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这样叫了吗？
“她很懂得拿捏自己的分寸。她定是想到了老爷子这方面，你比她更了解情况，会做出更好的处理。她临走的时候也希望如果你没有决定处理盛饷，也让我提醒你去处理。”木禀天的眼里闪过一丝佩服之意，裴晟毅望在眼里，他深知好友不轻易对人表露出兴趣，直到方才，他才肯定，曲念凝已经让木禀天，至少是刮目相看了。
“这之前，她就已经让我很佩服她的能力。”裴晟毅并非过于死板之人，他同样承认着请念凝的才能。她是个聪明，或者说精明的女子，只是他真的很不懂她。
“我们不谈这些了。明日你处理完盛老爷子这里的事情之后，准备回北方还是去临池？”木禀天问道。
“临池？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她在那里。”
“再说吧。”裴晟毅舒适地躺在绒毯铺就的躺椅上，而木禀天则闲适地坐在桌旁。
同样是蓝衫白玉坠，已然入春的晚风颇有桃花意。“你我相识多年，你担心她，有这么难说出口吗？她到底也是你妻子，担心她又不是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木禀天的一番话让裴晟毅竟然有点想自嘲，其实是她太过于执着地将他拒于千里之外吧。他并无恶意，他甚至想过，既然一辈子都要和她生活，何不和睦些。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对于他而言太过奇怪，的确起初她的条件很诱人，他依旧可以过以前的日子，但是他却无法对她的存在熟视无睹，该死的她还是打破了他的生活。木禀天说得对，他应该去找她，告诉她一切都迟了，她已经打破了他的生活。
但说了又能如何呢？他要的不是她的歉疚，她会不会气死他地说出休妻？
等等，休妻会让他很生气？
木禀天好笑地望着裴晟毅一语不发，时而烦躁时而皱眉的模样，“晟毅，是不是在北方太过偏僻，找不到乐子了？”
“该死的谁找不到乐子了，曲念凝她——”裴晟毅竟然不自觉地怒吼了出来，刚说了一半他才醒悟过来，他竟然被这个女人搞得脑子一团浆糊，定是她扰乱了他本来的生活的缘故。“你说得对，我这段时间是太收敛了点。难得到了南郡，今晚你我又没什么事情可做不是吗？”裴晟毅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邪魅，“怎么样？”
“春香楼？”木禀天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望着裴晟毅，他这是做什么？
“嗯哼？”裴晟毅没等木禀天回应，已然拿起外袍，“走吧。”
木禀天摇摇头，也拿起外袍，低声轻笑，“你今晚会有兴致才怪。”
无论是多晚的夜，这样的烟花柳巷，是绝不会变成死寂的。永远有数不清的来往商贾与富甲一方的公子哥来此地春宵一刻。不过那些人绝对不会喜欢今晚的这两个来客。裴晟毅与木禀天本就有着独有的气质，他们同样的邪魅，却又不失贵气，慵懒而随性地任由莺莺燕燕们试图撩拨着他们的情绪。
“是你要来这里的，怎么，一个劲地喝酒？”木禀天笑道，“借酒消愁？”
“裴少爷，王爷，你们这不好久没来了，要我唤我们这的漂亮姑娘来侍奉你们么？”老妈妈一见到裴晟毅与木禀天倒是颇为热情，他们从来都是大手大脚，招待好了对她绝对是有益无害。
“晗儿，来，见过两位公子。”老妈妈将本在台上弹奏古筝的白衣女子唤至裴晟毅身边。裴晟毅抬眼望着她，“姑娘身上竟然有梅香？”他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那位姑娘。
“小女子谢过公子。”欧阳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裴晟毅竟然沉迷在这梅香里，“寒梅满袖香。”喃喃自语，他伸手拉她入怀，“今晚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