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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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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病了五天,硬撑着没有请假,也就过去了。十一月四日本市下了第一场雪,是二十年内最早的初雪。任青推开窗看着白花花的世界,眼前忽地一片朦胧。她想起他曾经埋在她肩窝里喋喋不休地重复“你赔我的狗”,她心惊胆颤地拥着他,微微侧过脑袋心慌地打量他精致的颜面。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看起来很亲密……他们曾经真的亲密过,他把她举高在海浪里跟她接吻,他胳膊收紧把她搂的密不透风……是她自己搞砸了。

任青强打起精神推门出来,看见钟凌秧哭着走出胡同,她牵着小宝,小宝仰望的大眼布满惊惶。任青上前问怎么回事,钟凌秧说她刚刚带小宝去幼儿园,在街上接到大使馆的电话,小宝爸爸的尸骨找到了,DNA也验了,确定是本人。任青低头去看小宝,小宝软软糯糯地叫她“青青姨”。

“他叫卢维。”钟凌秧坐在窗边擦着流不尽的眼泪。

“以后大概不会有人记得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叫卢维的摄影师……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以前的同学也不往来;工作室刚刚起步,没有同事……任青,你说我是眼瞎了么我找这么个人,就这么个人,他还短命。我一直在等,我根本不信。我跟他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租的,他很过意不去,我安慰他说他苦尽我就甘来了,我有耐心也有信心。后来他去海地的半年前,就是刚刚开始筹备工作室的时候,我绣了一副文言文十字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以前往衣服上简单订个扣子都费劲,这幅两米的十字绣差点熬瞎我的眼。结果,一场大地震他失踪了。他们都说我疯了,但是我就是相信他是特殊的那个,他有别人没有的悲惨,他就该有别人没有的幸运!”

任青跟怀里的小宝额头对着额头静静听着。

“任青,你比他的情况好不了多少,但是你一路都有人帮扶着,你以前提到的隔壁阿姨,你的老师,你的领导,你的同学……你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跟你作伴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偏偏不服气,一定要挣出一个未来。哈!信誓旦旦的未来在哪里?!”

小宝“哇”地一声哭了。

钟凌秧看着眼泪汪汪的小宝,泣不成声:“他甚至、甚至都不知道小宝长什么模样。”

任青几乎要跟着喷泪。是一种透骨的辛酸。

上午十点钟,任青牵着小宝出门买菜。钟凌秧蜷缩着睡在她床上。任青做好午饭去叫她,却怎么都叫不醒,她摸了摸钟凌秧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任青犹豫着打给社区门诊,简单讲了一下情况,门诊医生跟她说到晚上如果还是叫不醒她再过来。任青带着小宝守着,到下午四点,钟凌秧终于睡醒了。

任青端着水杯上前。

“来,先喝口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钟凌秧摇摇头,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似乎下了一天的初雪。

任青把小宝抱起来塞进被窝里,低声道:“夜里一起挤在这里睡吧,我怕你回去想不开。”她顿了一下,尴尬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这种时候有人陪着比较容易撑过去。”

钟凌秧闻言回头,轻声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任青摆摆手:“不要这么说,我们住得近,互相帮忙应该的。”

“好像一直都是你在帮我。”

“啊,那是因为以前的邻居也都一直帮我,而且我很喜欢小宝……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皮蛋瘦肉粥好不好,配点酱菜。”

钟凌秧望着眼前庸庸碌碌哪里都不起眼的姑娘,默默点了个头。

夜里,任青听着呼呼的风声和钟凌秧压抑的呼吸声,悄悄湿了眼。田藤跟她说“我们就到这里”至今五天了,她心里就像长了草,走着坐着站着躺着都不安生。她只要想到她跟田藤有一天也会像钟凌秧跟卢维这样,只剩道不尽的怀念,心头就沉甸甸的,骨头也隐隐作痛。她好像,不能接受田藤似乎没有回旋余地的“就到这里”。

任青忐忑不安地站在G大气正东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威风凛凛的校训:博学、审问、慎思、明辨、拓新。以前见过的武末末小跑着向她而来。

武末末带着任青来到红六楼。田藤正在大视屏上用幻灯片讲解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任青从后门走进教室听到他说:狭义相对论并不难懂,如果不深究,只要有初中三角函数的数学知识就足够了,而广义的相对论则代表了现代物理学中引力理论研究的最高水平……

田藤的课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从头到尾保持面无表情,但是有趣且贴切的旁征博引张口就来,并且配有详尽详实的名称年代背景,仿佛他的脑袋就是一个完整的天文物理资料库

田藤很快看见后排的任青。他盯了她三秒钟,若无其事地点击鼠标退出幻灯片。再十二分钟后,教学楼里响起清越的下课铃声。男生鱼贯而出,女生则非常有治学热情地围上去询问各种非常专业的问题,譬如任青听不懂的太阳系外行星、黑洞、暗能量、哈勃定律……

田藤花了大约十分钟解答女生别有用心却又一本正经的问题。他离开教室没有往实验室走,直接来到G大的地下车库,任青期期艾艾地跟着,眼看他打开车门要走,她终于鼓足勇气拦到车前。

“让开。”

“请跟我谈谈。”

田藤沉默着望着她。

任青低着头尽量保持不发抖。刚才田藤很有学术水准的教授模样让她心慌意乱,他在她面前有点坏脾气,有点挑嘴,因为她不过脑的一席话怒到眼底微红,但是离开她,他是年轻清俊的大学教授。

“上车。”

任青顿了一下,绕过车头去坐副驾驶的位置。

田藤载着她来到龙兰大道跟淞沪街交汇处的茶餐厅。因为本市刚刚兴起的港式茶文化拼不过早就落户的西式汉堡薯条文化,所以在一点种这个稍微过午的时刻,茶餐厅里只有零星几个错过饭点来吃点心的白领和无聊消磨时间的有钱无业游民。

田藤走过柜台时用半分钟的时间顺便点餐,任青跟在后面,听到他替她点了菠萝冰、扬州炒饭,他自己的则是柠咖和意粉。

田藤挑了靠窗的卡位,面无表情地看着任青跟服务生讲了两句话再面带犹豫地比出个“五”的手势。她有点心慌地看了看他,跟服务生点头确认,慢慢来到他面前。

“我刚跟他说我要啤酒。”

田藤中肯道:“黑啤不错。”

“就是一般的罐装啤酒,我不常喝,也喝不出好赖。”

田藤笑了笑,靠着椅背看着窗外走来走去的男男女女。

任青晶低落地看着田藤的侧脸。如今这种相顾无言的局面,是她自找的。任朵兰以前说:懦弱大部分时候能让你避开风口浪尖,但是总有一回也能让你悔不当初。果然。

“对不起。”

田藤收回目光很平静地道:“你不用再道歉了。”

“那个,”任青局促地挠挠额头,“我也不光是想跟你道歉,我……啊,啤酒来了。”

田藤替她拉开拉环,把啤酒倒进她面前的玻璃杯里。一罐啤酒恰好倒满一杯。

任青捧着杯子鼓足勇气咕咚咕咚大口喝完。

田藤露出惊讶的表情。

任青自己再开两罐,把田藤的杯子也拿过来,面前的两个杯子全都倒满。田藤眼神一动,伸手要取回自己的杯子,却被任青粗鲁地格开。

“你要开车,这些都是我的。”

“你想说什么?”

任青左手握拳放在桌上,她仰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豁出去再喝掉第二杯、第三杯啤酒。啊,还是不行,她一想到自己要问的就觉得胃疼,而且三罐啤酒下去没有一点晕眩的感觉,只是肚子撑得圆滚滚的,非常丢脸。

任青把最后两罐啤酒倒出来。

她垂头丧气道:“你再、再等一下,一会儿我就有勇气开口了。”她有点恼火地瞪着杯子里冒着气泡的橙色液体,“啊,搞什么,都说有用的……”

田藤直接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任青看着他一点也不在意的表情,愣愣地喝掉最后的啤酒。好像是膀胱的极限了,她想立刻跑去厕所。

他的表情是拒绝的意思。她看的懂。

有好事者无聊地吹口哨起哄,大约以为任青正在表白。当然,这样理解也没错。她面色涨红,一口气干掉五罐啤酒,是豁出去的架势。

任青看了看周围,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轻声道:“但是……但是我不明白,你不想跟我和好,那你没有必要在他们面前死扛啊……因为,你全身都是伤,我觉得很抱歉。”

田藤握住空空的玻璃杯向周围没有恶意的围观者举了举,轻描淡写道:“那个啊,你没必要觉得抱歉。我只是在表明我的态度:我不在意的,他们可以随意摆布,但是我在意的,必须以我的意思为准。我们高中政治课上讲过的表象和本质的辨证关系,你没有忘光吧?以后到底要不要跟你在一起只是表象,我在了解他们意见以后的选择□□权是本质。”

任青愣愣地听着,似乎不能理解,片刻,她后知后觉地以手遮眼,难堪道:“我好像,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我以为……”

起哄的口哨声渐渐停止。

田藤起身走向收银台时听到她抑制不住的哭声,他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她的哭声低弱得像是一个早产的孩子,他知道他只要再走出五步那声音就会彻底消失……但是她哭得那么伤心,那细细的声音就像那年胡同里他看不见的眼泪一样。

田藤在围观者“啊,圆满了”的眼神里走向捂着脸哭得惨兮兮的任青。要失去的惊慌失措和五罐啤酒迟来的威力让任青在田藤走近时几乎是恼火地叫:“你就没有做错事很后悔希望得到原谅的时候吗?!你从小到大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吗?啊!搞什么!你妈妈说希望你没有遇见我也是在这里。我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餐厅了!我以后上下班都不要经过这里!”

田藤俯视着她晕红的双颊,缓了缓,道:“我只是去买单。”

任青按着桌子站起来,她用力克制着头昏脑胀和想跪下去的虚软感,低着头大声道:“你快点走!”

“任青。”

任青一点点往桌外挪动。

“不用你管!你快点走!”

田藤泰然站着,眼睛黑沉沉的,如深潭古井。他盯着她步履不稳地走,有点无奈,也有欢悦。她走出去后,他捞起被她遗忘的大包包,慢慢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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