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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林风推着单车,两个人并肩慢慢走,盛夏的夜里到处都是蛙叫虫鸣,青鱼想起忘川,那里的夏夜也这样热闹,可惜却回不去了。
她轻轻叹口气。
“怎么这样伤感?”他问。
她仰头看着月亮:“我想家了,不知道家里人过得好不好。”
他盯着月亮好一会儿:“他们也一定想你,你过得好他们才过得好。”
“也许。”她忽然对着月亮大喊:“师傅,师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来找我啊!”
他看着她,娇小纤细的身体,泪眼盈盈,心里一疼,直想把她拥进怀里。
可是最后,也只是无语凝望。
她突然回头冲着他笑:“你的家人在哪儿?”
他一愣,正犹豫着要如何回答,隐隐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和低俗的叫骂,回头发现有3、4个人影向他们走来,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四个人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来,其中一个满脸唳气的胖男人阴阳怪气地说:“不用我们明说,想必你们也看出了我们要干什么,识趣的就乖乖地把钱拿出来。”
青鱼瞟一眼林风,只见他沉着脸,眼里有一股凛冽的杀气,青鱼心里一颤,这样的眼神让她想起师兄,心里有些怅然,她扭头去打量面前的劫匪,看到他们色迷迷地盯着她,脸上是下流的邪笑,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那个胖男人忽然伸出手来摸青鱼的脸,林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胖男人的手在空中停了停,冷冷哼了一声,向其它几个人偏了偏头,四个人立刻同时出拳向林风打过来,青鱼手里紧紧握着老周送的荷花,正要出手,却见林风将自行车一横,将四个男人挡在身外,紧接着抓住车龙头一甩,四个人齐刷刷地被砸倒在地上,不等他们爬起来,林风已经扼住那胖子的咽喉,冷冷地说:“不想死就快点滚蛋。”胖子惊恐地看着他,连连点头,他松开手,四个人爬起来狼狈地跑了。
青鱼愣愣地看着林风,他的身手很像师兄,可是手段却不同,如果是师兄一定不会让这几个人离他们这么近,她看了看手里的荷花,如果是师兄,这荷花应该就废了,它一定就成了师兄的武器。
“你笑什么?”林风突然问。
“啊?”青鱼才发现自己在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能打。”
他微微一笑,扶起自行车却发现后轮的钢圈已经瘪得不成样子,应该是刚才的力气太大,他歉意地看着她:“车不能要了,明天我赔辆新的给你。”
她摇头拒绝:“你刚才救了我,我怎么能要你赔车呢?”
他倒也没再坚持。
走到树林尽头的时候,林风突然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她愣了愣:“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她毫不犹豫地拒绝,这辈子除了南原和师兄她大概不会想让别的男人知道她的行踪,想起他们两个,心里一痛。
林风见她皱了皱,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唐突,两个人的交情确实没到迎来送往的程度,于是不好意思地讪笑:“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你回去要小心。”
青鱼默默点头,看着林风大踏步而去,不知怎么,总觉得那情景似曾相识。
走到街上,华灯初上,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回家——其实只是一套租来的房子,根本算不上家。以前总希望一个人呆在家里,一个人早早入梦,因为可以见到南原,可是现在,南原于她已是水中月镜中花,就算站在她面前,她也知道那已经不是她爱的那个人了。
她叹口气,心里虽然难受,可是看见那个人活得似乎有滋有味,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倒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天气有些炎热——毕竟是盛夏,街头的广场上聚满了人,在通明的路灯下有一群女人在跳广场舞,青鱼呆呆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自己有多久没有活动过了呢?自从失去了南原,失去了师傅和师兄的消息,日子变得浑浑噩噩,她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渡灵使者,忘了自己拥有的异能,忘了自己曾经的断然和果决。
她深吸一口气,命运对自己其实已经很宽厚了,那曾经的爱、曾经的幸福和美好,谁能一辈子占有呢?
忽然怪自己太贪心。
她步履轻快地穿过人群,走进广场边的草坪上,远处有几棵白兰稀疏地长在草坪边缘,茂密的枝叶在月光下透下宽大的阴影,青鱼选了一棵最大的树,看了看参天的树冠,慢慢扯下束发的头花,一抖,变成了一条3米长4指宽的丝带,月光下有淡紫的柔和光泽,随着风轻轻飘舞。
她忽然扬起手快速挥舞那条丝带,一开始还看得见她左右翻飞,黑色的长发如流水飞瀑一般随着她的身体飘洒,后来她越舞越快,最后只看见一团紫色的光影在飞速旋转,月光下似有无数碎冰飞溅而出,顷刻消失在光影之外,却又立刻形成了一圈黑色阴影。
随着黑影的加厚,她突然立定,扬起的右手里那条丝带本来如利剑一样指向天空,因为力道的消失,瞬间落了下来,那道黑影也恢复成无数如花落叶飘舞在青鱼周围。
功夫并没有退化,再见到师兄应该不至于被骂,她不自觉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