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见钟情(1 / 1)
“郑乾!……”思君今天没课,无聊的她便看了课程表,知道郑乾这节没课,便来初一学年组办公室找她,可一推门,便与一个刚好要急着出办公室的陌生男人撞了个满怀。
这个男人就是叶辉,一年四的班任兼语文老师,还担任初三的政治老师以及教务处主任。叶辉今年30岁,大思君7岁,不同于乡下教师的粗俗,叶辉身上有种超然的洒脱气质。一米8的大高个,笔挺的腰板,干净利落的着装,有些健康黑的肤色,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文雅,讲课过程中的高谈阔论……都成了向山中学的亮点。
思君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办公室里碰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这样的见面也着实让她脸颊发烫,正当思君不知所措之际,叶辉说话了。
“是何老师吧?”叶辉友善地冲思君微笑着,露出了他那一口整齐的皓齿,尤其是在与有些微黑的肤色的对称之下,竟白的有些让人发晕。
“是,是,是我!”虽然已经支教一周了,但思君还是不习惯别人称呼自己“何老师”,在她的一再要求之下,大家都叫她思君。所以,叶辉的称呼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四班的班任,这节课我有事,所以和郑老师串课了。”
“是叶老师呀,什么时候回来的?”思君有些惊讶面前的这个居然就是叶辉,那个让郑乾恨得牙痒痒的四班班任。这与自己和郑乾心中所想象的形象差距也太大了吧。不禁让思君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便没话找话的这样问道。
“今儿早上刚回来,你要是有事就去班级找郑老师吧,我这有点急事,就先走了。”叶辉说完便急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
思君看着叶辉冲冲离去的背影,竟有些失神,她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会有这种集温文尔雅与超然洒脱于一体的男人。她的脸颊此刻还是红通通的,那个男人的气息似乎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心脏在刚刚碰撞的那一刻便一直蹦蹦地乱跳,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恢复平静。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叶辉身上的味道就像水渗透到土地里一样,深入到思君的骨髓。“他这么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吧!”思君仍有些傻愣的站在门口望着走廊里消失的人影揣度着。
“听说校长查岗的时候,你正好坐在学生的桌子上。”安然得到梦苏被校长得个正着的消息,便马上来探听虚实了。这周开始,学校为了防止老师上课坐着,于是每个班级多余的凳子都被拿走了,没想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梦苏居然坐在了学生的桌子上面。
“都三节课了,我连着上的,就一直那么站着,都快累死我了。”梦苏努努嘴抱怨道,“这学校不怎么样把,规矩倒挺多。”
“校长来了,你也没起来!”安然有些崇拜地叙述。
“反正都看见了,他既然没让我起来,我干什么主动起来。”梦苏一副“本应如此”地说着。
“真性情!我喜欢!”安然向梦苏崇拜地竖起大拇指。
“克里斯汀.拉加德曾说过:真实是人最美丽的外套,是心灵最圣洁的花朵。”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像现在的安然一样赞美着自己。安然的话让梦苏不禁想起了她,心里顿时有些发酸,“她现在还好么?这样的苦她能吃得了么?”梦苏望着中学的方向这样挂念着。
“为什么要让我与望奎结缘,为什么要让我来到望奎。”与叶辉冲冲别过后,思君便回到办公室,但此时她总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心中乱窜让她无心看书、备课。索性,她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望着靠山小学的方向,心里反复地这样问着梦苏。因为梦苏,思君才知道并来到望奎。这样的巧合让思君很迷茫。上天的这些安排究竟有何用意。或许,对于像思君这样的女孩,情感永远是其毕生最大的困扰吧。
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预先串联自己人生的点滴,只有在经历过后,在回忆时,才会将这些点滴以某种方式连接起来,这时才恍然大悟“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未知对于我们而言既充满着神秘色彩,又常常让其陷入迷茫的沼泽。思君现在就因这未知的将来而困惑。她多想将那神秘的面纱揭开,她不想再猜来猜去,她希望有个人可以告诉她:梦苏为什么要指引自己来到望奎,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命运之神。
“让我猜猜,你毕业以后想干什么。”安然对于梦苏的性子真是相当的佩服,在围着她转了一圈后笃定地说,“是记者!”
梦苏没有否认安然的猜测,“我最崇拜的就是海伦.托马斯。”梦苏这样说道。
“那个敢拷问总统的女人!”安然接道。
“没看出来呀,你还知道她!”对于安然的反应,梦苏有些吃惊。
“你还真别小瞧我!我还真知道她。”安然一副“你以为我是不学无术呀”的样子说道。
“托马斯虽然个子矮小,长的也不够漂亮,但她绝对不会淹没在人群中,我记得当别人对她的言行发生质疑的时候,她说,‘如果你要讨人喜欢,就不要入这行。”梦苏显然很崇拜这位伟大的女记者。
“这个女人真是不得了!历经十届总统,她那刀子似的舌头,可从没给美国总统留过面子。”安然感叹道。
“她不仅有刀子似的舌头,她更有利剑般的智慧。”梦苏强调地补充道。
“那你呢?你毕业以后想做什么?”梦苏还真蛮好奇的。
“我?我呀,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这个世上,无非想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所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安然洒脱地说道。
“这话怎么那么像是王小波说的呀!”
“不愧是中文系的,就是他说的,但也的确说出了我的心声。”安然吐吐舌头说。
“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知道的还挺多么!”梦苏重新打量着安然,说道。
“我也就是喜欢看一些‘没用’的书,正经的专业书根本就看不下去。”安然一副“你其实高估我了”的样子说道。
“其实你很有潜力的……”梦苏正想长篇大论,就被安然打断了。
“不跟你说了,快上课了,我得往回走了!”安然说完,拔腿就跑。
“安然,为什么你这么喜欢逃避呢,而且还是个不懂得拒绝的丫头。”望着安然离去的背影,梦苏心中默默念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上课时如果黑板再擦的不干净!讲桌再有这么多的粉笔灰!班级纪律再这么乱!再有人上课迟到!再有人不写作业!再有人乱扔垃圾!……这课我就不讲了!你们直接找校长换人!”郑乾对于四班的班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相信,这种恶习如果再放纵下去,这群学生是不会感恩戴德地认为,这是自己不忍心对他们“下手”,反而会把自己的仁慈当做“好欺负”,变本加厉的得意忘形。自古以来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她已经大发慈悲的忍了他们一周了,每次上课,她都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发火!”可这把火如果再不放出来,她就要内伤了。所以,周一一上课,她就“发飙“了,也就是从这堂课过后,郑乾有了一个法号:灭绝师太!
“思君!”郑乾一上完课便来找思君。
“你又发火了吧!”思君在初三年组的办公室都听到郑乾训那帮学生的声音了。
“嗯!每次上完课,我嗓子就不行了”郑乾喝了一口水说道。“那课要是不整顿纪律,根本就没法上,一节课下来,知识点没讲多少,竟组织纪律了。四班的进度本身就慢,成绩又不好,要是不先把纪律管好,这课以后就真的没法上了。”郑乾又喝了一大口水说道。
“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没办法,认真惯了!想糊弄都不知道怎么糊弄。”郑乾无可奈何地说着。
“四班遇上你,是这群学生的福气!”思君笑笑。
“得了吧!恐怕他们现在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了吧!”
“学生么,都这样!”
“郑乾!”思君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你见过叶辉了?”
“见过了。还别说,跟我想象的真不一样!当时我一见到都有些傻眼了。好家伙,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尤物。看完他,再看办公室里的那些男老师,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没法比!”显然,郑乾对于叶辉的外貌、修养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思君听了郑乾的话,就好像这是在夸自己的老公一样高兴。过了很久,连思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一见钟情?”郑乾很果断地回答道,“不相信。”
“日久生情都未必走到最后,更别提一见钟情了。”郑乾这样发表自己的看法,“对我而言,爱情是奢侈品,我根本就不去妄想,等我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自己看着还中意的就行了。”郑乾说这话时也透露着些许悲凉,说完就猛地又喝了一大口水。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郑乾知道思君刚失恋,也不好对感情的事评论太多,便最后说一句“一切随缘吧,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一切随缘!”思君在心里重复念着这四个字。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她并没有捕捉到郑乾眼里那一闪即逝的落寞。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第一次例会可别迟到了。”郑乾拉着思君向会议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