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一堂课(1 / 1)
郑乾和思君被董校长分别带到了初一年组和初三年组。向山中学的初一四班一直没有英语老师,郑乾的到来无疑是一场及时雨。四班的班任是叶辉,他也是四班的语文老师以及初三的的政治老师,同时还兼任教务处主任。郑乾和思君并没有见到叶辉本人,据董校长介绍,叶辉出去学习了,下周才会回来。由于郑乾到来的及时性,因此,校长以相信郑乾的能力为由,让她直接进入课堂讲课,这着实让郑乾有些受宠若惊。思君则担任初三的历史老师,初三一共有三个班,一周每班两节课。由于学校对于历史不重视,因此,校长豪言一句,思君也直接走马上任。
与此同时,安然和梦苏也在王校长的带领之下与各科教师打了招呼。校长对安然说,你就担任一年一的班任了,一年一的所有课程都由你接管(只有语文、数学、自习)。校长对梦苏说,你就担任五年一班的班任了,这帮孩子淘着呢,你一定要严管。
于是,郑乾、思君、安然、梦苏在支教的第一天便“有幸”地站上了那个神圣的“三寸讲台”。
尽管曾有过多次上讲台的经历,可是此刻站在一年四门口的郑乾,小心脏仍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着。上课铃终于打响了,郑乾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便挺胸抬头自信地推开了那道“神圣的”教室门,就在那一刻………
走进教室的思君看见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黑板,坐立整齐地同学,内心对教师这一职业的崇敬更加强烈,一种自豪感也油然而生。她淡定自若地站在讲台上,冲着三年三班的同学嫣然一笑,便满怀激情的准备做自我介绍……
“我姓梦,从今天起,由我担任你们的班任,以后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跟我说……”
“到!老师!”一个男孩儿冒然地打断了梦苏的话,站了起来。
“请讲”梦苏看着这个瘦瘦的、黑黑的男孩儿,心中有些不快。
“你说什么!”安然不敢相信地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傻头傻脑的学生,同时一股已经不能再熟悉的气味刺激着她的嗅觉。
“卫龙、卫龙、满教室都是卫龙味,不仅如此,黑板被擦得花花稍稍,学生的脚下垃圾堆山,讲台上扫帚‘横尸’,更是在郑乾进来的那一刹那,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么一句“问你话呢!你妈的耳聋呀,没听见呀……!”
“你再说一遍可以么!我没听清!”一个男同学在思君做完自我介绍后,腼腆地像她提问。对于他所问的问题思君并不是真的没听清而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男同学这次在得到思君的允许之后,不再忸怩,放开了嗓门问道:“老师!你有男朋友了么?”全班同学顿时哄然大笑。还没等思君就这个问题做出回答,下面的同学便都活跃起来,“老师,你今年多大了?”“老师,你的生日是多少?老师你学的是什么专业?”更有甚者还问道,“老师你的qq号是多少!”“老师,你开通微博了么!”“老师,你的手机号是多少!”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班级顿时一团乱。
“安静!安静!”梦苏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看着刚才那个男孩儿问道,“你再说一遍!”梦苏极其严肃地说道。
“老师,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要不然就尿裤兜子了!真的!”边说还边做着“憋不住”的动作。
“你多大了!还能尿裤兜子!”安然真是不相信一个一年级的孩子会、会……哎!
看到郑乾进来,一年四的学生立刻静了下来,郑乾看着一片狼藉的班级,方才在教室外的激动现已当然无存。心中暗想,“本是打算与你们和平共处,可你们偏要狼烟四起。”站在讲台上的郑乾一一扫过座位上的陌生面孔,当机决定把“苏霍姆林斯基”的“大爱”教育仍在一边,还是中国的孔老夫子说的对,要“因材施教”,对待眼前的学生就绝不能来文的,现在,她要立刻点名,好生认识认识那几个“妈”字连篇的家伙。
“好了同学们,这些问题下课我们再讨论,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看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班级,思君敲打着黑板,努力的维持秩序。
“在未讲新课之前,有谁可以告诉我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间!”此话一出,教室里顿时沉默。
“好,那请同学们先通读一遍课文。”看着没有回应的学生,思君只好改变讲课策略。
“老师!我真的快憋不住了!”梦苏真是不想理这个学生,可他偏偏锲而不舍地重复着这句话。是可忍孰不可忍,气急败坏的梦苏把教科书一下子扔到讲台上,班级氛围立刻变得诡异。
“老师,我是真的憋不住了!”可偏偏有个不知死活的居然还敢再次开口。所有同学的目光便在梦苏以及这个学生之间来回移动。
“走走!跟我去校长那说一下,赶紧回家换条裤子!”安然拉着学生就要找校长去。
“老师!”一个长着一头败草的女孩儿这时狼嚎地叫住安然。
“又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呀?”安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
“我拉裤子了,老师!”这个女学生撕心裂肺的哭说着。
“拉、拉、拉裤子……了……你!”安然将最后一个“你”字的声调拔得极高,然后瞬间瘫倚在讲桌上,而这个女生看到安然的反应自尊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受到伤害,哭声是愈发的震耳欲聋。好像在控诉“我也不想拉裤子,人家也想给新来的老师留个好印象么。”
“药斯文!药斯文!”郑乾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到,“药斯文没来么?”郑乾问道。
这时同学们把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一个靠窗坐着的一个长“开了”的女同学。
“老师,我不叫药斯文!”她这才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老师,我叫药胜男,胜过男人的意思。”
“什么!”郑乾一头雾水地问道。可人家却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很“自觉”地先坐下了,
“大家都读完了课文,哪位同学可以回答一下‘俄国十月革命的历史意义’?”教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那就先说一下‘俄国十月革命的时间’吧!”思君又换了一下讲课思路。可教室仍然被沉默的氛围所笼罩。
“没找到么?”思君不解地问。
沉默呵,沉默呵!
“老师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梦苏就这样面无表情、无声地看着这名学生,而这名学生也是真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仍旧一次又一次地向梦苏挑衅。
“憋着!”梦苏真是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狠狠地甩出两个字,便不想因为他一人而耽误全班的学习时间,转过头开始写板书。
“你给我回来!”就在梦苏刚转过头的一瞬间,那名学生一出溜地跑出了教室,并且在下课之前也没有再出现,而梦苏硬是带领着全班同学就这么干等着,梦苏说,“什么时候他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再上课”。
“这俩孩子有些缺心眼,红瓦房的那个和院里有四轮车的那个就是俩人的家,你就辛苦一趟把俩人送回去吧。”校长便这样简单的下达了命令,安然看着左右两边的学生,再抬头看看他们的家,想死的心都有了。
多么令人期待的支教第一堂课呀!多么让人欲哭无泪的第一堂课呀!
安然的第一堂课,成了护送两位“脑残儿童”回家换裤子;梦苏的第一堂课成了师生之间大眼瞪小眼的干待;思君的第一堂课,成了个人有声有色的独白;郑乾的第一堂课,成了争论“你到底叫什么”的唇舌战。
这往后的课可怎么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