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微光【4】（1 / 1）
他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凑热闹了？
找借口什么的温馨最在行了，：‘你什么都不缺啊。’
虽然是借口，但说的也是实话，这可是找借口的最高境界了。
耳边气息温暖：‘我缺。’
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缺什么？’大概最令人迫不及待的就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
心底啪的一声就炸开了，就像烟火升上天际之后一下子四散开来，本来只是玩笑话，最后他竟然这样认真，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他气息沉沉重若千钧。
而下一刻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才皱着眉头放开温馨伸手去挖手机。
是江堃。
依旧是风度翩然：‘怎么了。’
仿佛天塌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我按照你说的从两年前开的户头一点点注入资金，造成上浮的假象，可是直到十天前，宋靖渊才投了五十万进去，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堃有点沉不住气了，这样拖下去就算有再多的资金怕是都会被拖垮掉。
陆衍阳缓缓吸了一口气，按照君悦现下的状况最多只能撑住半个月，杨远山这是在试探，是在计算着自己背水一战的胜率有多大。
‘你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去做，一旦杨远山注入所有你就立刻起程去安特卫普的欧洲分部，让技术部门所有人协助，务必在一夜之内把我们之前连年汇集的所有持股抛出。’
‘杨远山如果倾注所有，就一定会盯着股市不放，一旦觉得有异动不可能没有动作。’
‘欧洲的服务器与国内不同，会有一定限度的网络延迟，所以你们手脚一定要快，而且有八个小时的时差，那个时候国内是白天，他们不会太警惕。’
挂掉电话，温馨正靠在墙侧看着她，干净的容颜隐约划过一丝幽幽的感伤：‘大幅度的抛售会引起价格骤降，你这是不准备给杨家留活路了。’
两年积攒的持股会有多少？那个数字她不敢想象，一旦全部抛出势必股市泛滥，最后再以极低的价格收回，不但击垮了君悦，还得到了最大收益。
‘杨家不会有事。’他说：‘我查过，杨远山在安特卫普有一个钻石矿，这已经够他们一家人丰衣足食过一辈子了。’
她一笑：‘这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对了。’她说：‘苏浅说你要给我换办公室？’
心中愁绪千万，如同细丝争先恐后的涌上来，她已经无力去解开，唯有静静地转移话题。
‘池柠不是周婉怡，不需要有人看着，你一个助理和他们挤同一间办公室也不方便，不过三十七层的办公室并不多，只能委屈你先去齐子清用过的那间。’
如果那样的办公室都叫做委屈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委屈的？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急着赶我走？’
‘你在外面会打扰到我。’
‘我又不会总是进去找你。’每次都是你凶巴巴的叫我进去。
‘那样也会打扰到我。’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温馨不会跟不讲理的人理论：‘我还有文件要看。’
完全不理那一点小浪漫，转身去书房拿笔记本。
‘你明天早点去公司，去看看办公室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然后自己去跟行政说。’
温馨置若罔闻，当他是空气。
第二天一早温馨自认已经很早了，但是池柠似乎比她还早，身姿曼然的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不过温馨没有叙旧的心情，只是将陆衍阳最近手边的案子一一道来，那里该注意，哪里要重点关注，这都是不能有一丁点失误的事情。
然后就是应酬宴会之类的，说到一半温馨忽然止住，都忘了，这些是她最擅长的，交际花嘛，那里还需要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来指点？
池柠听完之后很平淡的询问：‘只有这些？’好像这对她而言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在上午九点之前他不听公事，只看财经报纸或者杂志，但是九点钟要准时把日程安排报给他，只喝红茶和白水不喝咖啡，不喜欢加班，也不喜欢下属加班。’
难得听到有不喜欢员工加班的老板，饶有趣味的看着温馨，温馨才说：‘加班表示你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工作，是能力问题。’
她一笑，如同繁花盛开灿烂耀眼：‘我还以为是多难伺候的人，原来不过如此。’
温馨笑了一笑不做它言，想来这些事她都能应付得来，不需要过多解释。
何瑾生日没有叫任何人，只是跟温馨在一起吃了顿午饭，连蛋糕都没有买，大概是这些年都倦了，什么所谓的同学朋友，都不过是虚情假意的东西，最后在身边的也不过是寥寥。
在停车场里停好车然后一起上楼。
‘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池柠在三十七层？’
她还是知道了，其实她迟早都会知道的，但是温馨还是有点悲伤的情绪：‘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再说，你现在也不可能冲上去扇她两巴掌。’
她咄咄逼人：‘怎么不可能？’
‘既然结果与当初预想的无异，干嘛要在乎过程呢？’
既然两个人都在一起了，干嘛要在乎当初的万水千山呢？
‘让那个□□太好过了我怎么放心的下？’
那一刻温馨甚至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了，于是借口遁走：‘我下午还要开会。’
结果一上去就看见苏浅哭的稀里哗啦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样子是有一会了，难道又失恋了？
带着抽泣的不连续：‘池柠弄错了一个很重要的合同，陆总知道了就连我一起骂，可是又不是我的错….’
她说到一半温馨就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于是问：‘什么合同？’
‘雅姿的原料采购。’
轻叹一声，果然是很重要的合同，这个合同是齐子清早就开始做的，前几天才拿上来，怎么会好好的就弄错了？
‘哪里错了？’
‘上午子公司的人来拿合同，池柠就给了他们，可是后来陆总回来说有些条款需要改动，而且也没有吩咐池柠将这份合同给子公司的人，但是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子公司的人已经去跟材料商签完了。’
那份合同温馨并没看过，一来是齐子清一手操办的，二来对于这种年度的采购合同书都是陆衍阳亲自过目。
温馨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倒不是为了池柠，只想知道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敲开门，池柠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垂着首，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学生遇见班主任。
‘你有事？’
还是他先开了口，语调十分平缓，没有一点生过气的样子，清冽挺拔的身躯傲然挺立在落地窗前，他是那样一个不允许任何失误的人，对下属如是，对自己更是。
池柠却在上班第一天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倒不是小气，是原则。
深吸可一口气平复一下颤动的气息：‘印象的策划案改动的差不多了，你看….’
真的没有什么好一点的理由了，温馨一进来就后悔了。
他冷冷的打断：‘你决定就好。’
他的心思她总能琢磨一二，倒不是真的用了心思绞尽脑汁，大概真有心照不宣这一说吧。
这么大的案子，她做主就好？难道是被气昏了头？不对啊，看上去没有生气啊。
‘你先出去。’
‘是。’大概是刚才经过一番思想教育，池柠此刻的声调都低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温馨一直站着不动，陆衍阳就猜到她才不是为了策划案而来。
她走过去：‘这么个大美女放在面前你都舍得骂？’
‘我从不骂人。’他轻描淡写一笑，笑的颠倒众生。
也是，他根本不需要骂人。
温馨坐下问他：‘那个合同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俊颜笑意融融，逆光穿过他身侧勾出既好看的轮廓曲线，仿佛是那个站在大操场上等她的大男生，流年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穿过层层时光的迷雾重新站在她面前。
‘合同本是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不习惯被人做主。’
从来都是他做别人的主，哪有别人作他主的时候？即使是小事。
他似有怀念：‘说到底这个位置你来做是最合适的，可是你….’
‘别，我现在那的薪水比原来多，做的事情比原来少，我可不想在往火坑里跳。’
虽然这么多年的□□焚身她早已铮铮铁骨，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养她一点也不愿意再重操旧业了。
‘其实你应该知道的特别助理的工作要比秘书繁重，只是你…’
她猝不及防的接上陆衍阳的话：‘只是我比较会偷懒。’然后语调上扬：‘偷懒的人才有活路啊，要是真的恪守本分不早就累死了？’
这个孩子是他唯一能留下温馨的筹码，他决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这种话也就你敢说。’
她立刻顺杆而下，装的可怜巴巴的：‘你不会恼羞成怒要开除我吧？’
他闷得冷哼一声，带着嘲讽：‘我哪有那个胆子？’
这样柔溺带着自嘲的语气让温馨找不到词汇对付他，从沙发旁出抽出他那只平板上了MSN，没想到何瑾竟然在线。
原是千年不变的签名换了。
爱情，就是视你之外的所有为粪土。
多么恰到好处的比喻，一时间感慨良多，扬眸看着陆衍阳许久，也许，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