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烦恼（1 / 1）
“汤川老师，圣诞快乐！”内海倚在汤川教授的怀里轻声抽泣着说。
“呃，圣诞……快乐！”汤川轻轻抚着内海的胳膊，不知所措的说。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什么也没再说。粉红色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房间。
突然间，汤川猛地推开了内海，大声地冲她吼道：“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不管是有案子还是其他的什么烦恼，都不要再来了，我有我的生活，我不想每天为了你的事伤脑筋，为了安慰你做我不喜欢的事，为了让你开心违背自己的原则，为了帮你抛开自己的工作不管，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所以请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吧，拜托了。”说完，汤川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夺门而出，留下内海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天哪，刚才怎么了，那些话真的是老师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老师，为什么？为什么要赶走我？老师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内海薰又一次尖叫着从梦中惊醒。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整整一个月了，内海几乎每天都在做着同样的梦，自从上次汤川向她说出上面那些话后，她就一直在做这个梦，在不停的为什么中醒来。是啊！到底为什么？老师怎么了？
一个月前。
救护车疾驰到了监狱门口。因为石神哲哉自杀了。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自杀了，原因是花冈靖子入狱后被查出乳腺癌晚期，不久便在医院病逝。而听到这个消息后，石神的第一反应就是用筷子自杀，因为当时身边有人，他被救了回来。回到监狱，他又一次自杀再次被救。而这次……他成功了。
汤川学得到了消息急忙来到医院，经过了一夜的抢救，还是徒劳。在太平间见到了他的校友，他最赏识的天才。望着石神沧桑的脸，汤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痛苦地紧闭双眼，低声道：“为什么？石神，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为……”他已经说不出话，跪在停尸床边，把头深深地埋在石神的尸体上。
内海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他在哭，她知道的，她明白他现在的感受，在石神入狱时，她就明白。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知道看到他这样，她的心是多么的痛。她不知道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这样默默地陪着他。
这时，汤川慢慢地站起来，背对着内海说了句：“葬礼就拜托你们了。”转身走出了太平间。
内海担心老师，连忙跟了出去，眼睛追逐着那个高大伟岸的背影，往常这个背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迷人气息，而现在在内海看来却满是哀伤。老师是孤独的吧，视为知己的人就这样离他而去了，肯定接受不了吧？老师你还有我啊，你看得到吗？看得到我的存在吗？读得懂我的心吗？内海就这样胡思乱想地跟着汤川回到了帝都大学实验室。
“内海，爱真能让人这样吗？”汤川无力地问道。
“呃？”内海没有想到老师知道她一直跟着他，诧异了一声，旋即回答：“老师，每个人对爱的理解都不一样，也许对石神而言，爱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超越一切，他走的很安详，老师不要再想这些了。”一面说，一面走到了汤川的身后。
听了内海的话，汤川猛地转身抓住了内海的肩膀，内海被下了一跳，他低吼到：“重要的可以如此无视理想，无视自己的生命吗？”内海心疼地望着汤川，他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她温柔地说：“老师，不要这样好吗？别再想了。你已经一夜没合眼了，睡一会儿吧。”说着，内海轻轻地靠近汤川，双臂环抱住他，左手轻抚他宽厚的背，就像在安抚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内海感觉到，汤川抓着自己的手渐渐放松，修长的双臂也将她紧紧围绕，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一动不动，朝阳透过实验室的窗温柔地投射到两人的身上，温暖了他们的身体，也温暖了他们的心。
汤川在内海的抚慰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宁静的温存，然而不知是什么又再一次刺激了他的脑神经。“汤川，你在做什么？”他警告自己，“除了研究，你不能让其他的东西扰乱你的心！推开她！远离她！”
想到这儿，他猛地推开了内海，大声地冲她吼道：“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不管是有案子还是其他的什么烦恼，都不要再来了，我有我的生活，我不想每天为了你的事伤脑筋，为了安慰你做我不喜欢的事，为了让你开心违背自己的原则，为了帮你抛开自己的工作不管，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所以请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吧，拜托了。”说完，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夺门而出，留下内海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一个月了，内海再没有找过汤川，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怎么找。以前，汤川从未对她的行为发表过任何看法，总是任她来任她去，而她也靠着心中那点儿甜蜜的幻想自然地维系着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可如今，他把话说的那么绝，让她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再去见他。而那个为什么也就永远没有解开的一天。内海的心事就这样每天困扰着她，害她吃不好，睡不好，又不能在前辈面前露出半点儿端倪，尤其是草薙。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汤川老师，于是石神的葬礼她没去，主动跟弓削前辈要了一堆陈年旧案的案例，说是为了锻炼自己，通宵达旦地看，经常在警局过夜，连家都懒得回。弓削前辈向来少根筋，所以也没有多理会，如果是草薙，恐怕没这么容易让她蒙混过关吧。
也许内海的心结永远也解不开了……
自从对她放了狠话，她就再也没来找过他。其实那天刚出门汤川就后悔了，心疼了，其实内海对他的感觉他是了解的，用擅长洞悉一切的眼睛看懂了一切，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除了物理，他还会被其他的东西吸引，直到石神出了事，他就更不愿意面对内海，爱真能让人失去理智，而理智对一名物理学家来说是最重要的，果然啊，对于不合逻辑的事完全没有驾驭能力。可为什么最近总能想起她呢？上课时，汤川总是会不自觉地在众多女生中搜寻她的身影。做实验时，总是能听到她大声地喊“汤川老师，又有案子了”，这时的他会猛地抬头向门口望去，把栗林和学生们吓一大跳。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看着水台旁边的座椅发呆，好像她正坐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抱怨……一切不合逻辑的事每天循环上演，他不明白这些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他汤川学的身上，挥之不去。这些烦恼让汤川认定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也许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
深夜，汤川学在实验室批改着学生们的报告，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咖啡，竟然发现自己用了咖啡色搪瓷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拿错杯子了，他望着杯子，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她的样子。一个月了，这种心口堵塞的感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怎么办？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边想边把咖啡杯送到了嘴边，这次的味道似乎和刚刚不同了，心头的压抑感得到了舒缓，汤川感觉舒服多了……
第二天，汤川告诉栗林：“从今以后我要用咖啡色杯子喝咖啡，别搞错了。”
“啊，那是内……”栗林差点儿脱口而出，可看到了汤川的眼神又强行咽了回去。哎，可怜的栗林，自从内海警官不再来学校，他可是遭了不少罪，汤川忽然变得异常忙碌，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法问，只得任由教授支配，虽然有些要求简直可以说莫名其妙，比如今天的……哎，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