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小姐，现在怎么办？”依言凑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都是些女人，我又不好动手，只得承认自己倒霉，要知道这皇城还有这习俗，我就应该跳完墙后找顶轿子坐到飘音阁。
好在有依言在身边，青菜水果啥的丢过来的时候，她都帮我给击落了。于是我们就这么苦逼的被人砸了一路，当看到了传说中的飘音阁，我不禁泪流满面，终于安全了。
一想到刚才被几个胖妞和麻子大妈一路跟着的情景，我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也太他娘的恐怖了。
忽然似乎能体会当年被我死缠烂打的某人心情，当初，他面对我的狂热追势，想必也是这般惊吓吧。
飘音阁门口张红结彩好不热闹，刚走到门口，两个俏生生的姑娘就迎了上来，“公子好生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吧。”
我点头。
“公子可有拜帖？”
因为飘音阁的生意实在火爆，所以得提前订位置，进去前要出示拜帖。我从袖口搜出早已准备好的红色烫金帖子，递到其中一个姑娘面前。
两位姑娘看见我递过去的东西，连忙让开，将我们迎了进去。
进去后，一阵淡淡的香味迎面扑来，像是脂粉香，又像是花香，反正极是好闻。这个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台上有个女人在弹着琴，人美琴音也美。
“几位公子，这边坐。”一位姑娘带我们来到大厅中间的一个摆着茶和各色糕点的空桌子。
坐下后，我问，“你们那位乐圣今日个会出来吗？”
那姑娘听见“乐圣”两个字，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眼里闪着极其崇拜的神色，“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他是住在这里吗？”
那姑娘警觉的看了我一眼，语气没了刚才的温柔，“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我慢悠悠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了笑，“既然来到这里，当然是为了见那位传说中的乐圣，还麻烦姑娘跟那位乐圣通报一声，就说有人来想跟他比试一番，一较高下。”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比试？”
我拱了拱手，谦卑道，“在下三岁便开始学琴，自认为当今天下再无敌手，老早就听过西弦的名号，所以特地过来挑战。”
那姑娘脸色铁青的冷哼一声，“呵，公子倒是好大的口气。”
我悠悠道，“口气大不大，姑娘叫西弦出来便知。”
“乐圣何等的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我也不急，“怎么，姑娘怕西弦输给了在下，砸了你们飘音阁的招牌？”
那姑娘急红了眼，“才不是！”
我的声音明显的加大了，“那你为什么不敢去？你要不去，我就四处宣扬，说西弦只是徒有虚名而已。什么乐圣，出来跟人比试都不敢，明显的顶着个乐圣的头衔四处招摇撞骗，还有你们这飘音阁也脱不了干系。”
“你，你！”小姑娘伸手指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丢了一颗剥好的葡萄在口里，酸甜可口。见那姑娘正恶狠狠的瞪着我，遂朝她粲然一笑，“姑娘可是想清楚了，我这流言的速度传的很快的，一传十十传百，粗略估算一个时辰内满大街都会知道你们飘音阁的乐圣，是个徒有虚名的骗子。再过十天半个月，怕是整个齐国都传遍了。”
那姑娘被我这么一说立刻沉不住气了，气呼呼道，“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看着那急匆匆的背影，我微叹一口气，真是一点也禁不得激。顿时心情大好，抱着桌上装着点心的盘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刚睡醒外加走了老远的路，肚子早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你哪里像个女人。”旁边传来小屁孩不满的嘀咕。
他经常这样来这么一两句我也习惯了，不以为意的递过去手中的盘子，“别说这里的东西还挺好吃的，来一块？”
小屁孩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撇过脸去，“我不饿。”
“那算了，依言你要不？”我凑到依言面前。
依言轻轻摇了摇头。
我吃着吃着，心里渐渐变得警觉起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从进大门开始，总感觉有几道视线正盯着我看，可是刚才扫了眼四周，又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是我的幻觉？
一盘子的点心被我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打扮妖艳风韵犹存的红衣女子摇曳着身姿走到我面前，视线从我脸上扫了一圈，脸上挂着丝丝笑意，“您就是要找乐圣比试的那位公子？”
被她这么一看，我不知怎的有点心虚，虽然我弄了假喉结，说话也是粗着嗓子，可眼前这位中年妇女一看就是这飘音阁的老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保不准就被她看出了我是女的。不过现在管她呢，反正只要能见到乐圣就行。
我站起身来，彬彬有礼道，“正是在下。”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这个……我略沉思一会。
我的梦想就是和一众美男夜夜笙歌，刚好我也姓叶，就叫叶笙歌算了，内涵又形象。
思及此，我认真道，“在下姓叶，名笙歌。”
然后我看见眼前的红衣女子嘴角微微抽了抽，不过很快又恢复刚才的笑脸，“叶公子既然有这个雅兴，我们飘音阁当然欢迎，刚才丫鬟小翠不懂事，说话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
“妈妈请放心，那是自然。”说到这里，我贼兮兮的离她近了点，“听妈妈话里的意思，想必那乐圣西弦是答应了？”
红衣美妇道，“只是不知公子想怎么个比法？毕竟音理之事，只有那些高雅之士才品得出来，我们这些俗人也不大懂。况且每个人的品位也不一样，只要琴技相近差不了太多，这输赢怕是不好评判。”
我道，“这有何难，传闻不是说乐圣西弦的琴音，可以绕梁三日，听得人如痴如醉不得方醒，喜怒哀乐全随着琴音而定，人如同被控制一般。若是西弦真的能做到传闻中这样，在下自然甘拜下风，倘若他不能这样，在下便会现场弹奏一曲。能出得起钱来你们飘音阁的，不说都是些高雅之士，起码也是些富贵人家，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妈妈大可放心让他们来评判就是。”
“呵呵，公子说的倒也是，既然如此，那还请公子稍坐一会，乐圣马上就到。”说着，那位红衣女子朝身边一个紫衣女子吩咐，“你在这好生伺候这几位公子。”
紫衣女子点头，“是，妈妈。”
红衣女子走后，我朝依言使了个得意的眼神，依言则回报已会心的一笑。
小屁孩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瞟了眼一旁的紫衣女子，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你还会弹琴？”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待会你就知道了。”
话刚说完，整个大厅陡然安静下来，我闻到了与刚才进来时感觉不一样的香味。
那是股淡淡的青草香，似乎，还带着月光的味道，闻起来心里一阵清凉与宁静，原本还有些浮躁的心顿时平静不少。
和我一样，大厅里的众人均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台上的一个青袍暗纹的男子看过去。
他穿的那样华丽，可是身上，却流露出一股不染铅尘高贵清华的气质。容貌，明明第一眼看上去雅人至深，却又让人感觉到些许的魅惑。
真是个奇怪的人，那浑身散发的气场，哪怕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也能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
平稳缓和的琴音在空气中响起，如高山流水，又如阳春白雪，只几个音律，我的心就像经过一场洗礼，变得宁静起来，仿佛是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有山有水，还有鸟语花香。
突然，琴音渐渐变得急促，如万匹铁马奔腾而来，带着强大的气势，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热血，好似自己穿着铠甲，在战场上策马扬鞭喝敌人厮杀。
再就是一个个奇怪的梦境，有悲欢离合，有喜怒哀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琴音才戛然而止，我渐渐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一旁的依言与我面面相觑，显然有些被刚才的情况给唬住了。
原来传说中的乐圣西弦真的有这么厉害，完全可以用琴音来控制人的心智。
“好，好！”不知道是谁带起的头，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红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来到我的面前，朝我使了个媚眼，“叶公子，该你了。”
我心虚的咳嗽两声，弯腰拱手道，“乐圣西弦果非浪得虚名，在下甘拜下风。”
“公子就这么认输了？不比较了？”
“自然是输了，输的心服口服。”我回的情真意切，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幸能听见这样的琴声，也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