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看着父亲认真的样子，我有些吃惊。我一直以为父亲把我丢在青州，是因为我是私生女，因为他不喜欢我。而我与三皇子的亲事，想必也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利用我。
父亲指着一旁的凳子示意我坐下，轻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你的体内流着你母亲的血，普天之下，也只有皇族才与你相配，除了三皇子和太子，你若是想嫁给别人，陛下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这个……
我顿觉无语，“父亲您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父亲沉默一会，伸手捋了捋我额前的发梢，微叹，“你母亲，便是当今天下最受人敬仰的女人，周国圣女。”
周，周国圣女？
我愕然，“不会吧……”
玩我的吧，圣女可是神一样的存在，据说有通晓过去，看透未来，观星象，知天命的本事，而且，圣女不是周国的么，怎么会跑到齐国来，还跟父亲牵扯在一起，生下了我？
而且要我母亲真的是圣女，那我，岂不是也有观星象知天命的本事。可，貌似我除了比一般的女子脸皮厚一点以外，什么高超的本领也没发现。
此刻我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可父亲已经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忧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收起玩心了，迟早你也是要嫁人的。三殿下品貌出众，人中龙凤，是个良人。过些时日是三殿下的生辰，陛下会为三殿下在宫中举办宴会，到时候你打扮一下随我进宫，宫里不比外面，凡是皆要小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做。”
正如父亲所说，我年纪是不怎么小了，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不过我从小逍遥惯了，吃喝玩乐样样想怎么来怎么来，又没人管我，一想到以后嫁人各种约束，我就恐慌不已。
“父亲，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我还真的还不想嫁人。”我语气带着一丝乞求。
父亲英俊的脸庞闪过一丝黯然，“孩子，这是你的命，你的身份注定你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为父说过，你只能嫁给皇族，不管是周国皇帝，还是陛下，都不会允许圣女的血液被玷污，这关系到你的命。”
我苦笑，追问，“那么父亲你呢，你不也是普通人不是么？”
父亲愣了愣，脸上呈现一抹悲凉的神色，“所以我和你母亲，如今注定只能天各一方。”
我心里不由得一沉，我以为我可以和这世上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离谱，原来我的人生，从我出生开始，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逃不了，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反抗。
如果真如父亲所说，我的母亲是圣女，那么，陛下是绝不可能放任我除了他儿子以外的人在一起。传闻谁得到圣女，谁就可以得到天下，这也是为什么周国能够一直繁荣鼎盛的原因。
虽然我不相信这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话，可陛下信，天下人信。
“父亲您放心，忧儿知晓了。”我冷静道。
父亲叹了叹气，“为父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的真实身份显少有人知道，所以你也要为自己保密，你的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了，会为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忧儿明白。”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往房门外走去。
夜色微凉，我驻足在门口，盯着父亲的背影良久，直到父亲的身影渐渐模糊，我才转身关上房门。
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父亲未喝完的龙井，眼里阴霾一片。
“出来吧。”良久，我道。
一阵风滑过脸庞，顿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正是一直神出鬼没的步天风。
“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我问。
步天风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过语气较之前温柔许多，“你见到就知道了。”
我一惊，又一喜，“真的？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还能见到母亲？”
步天风没说话，只是唇边滑过一抹无声的叹息。
我正待要多问些什么，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知道母亲是圣女这件事情，着实对我的震撼不小，也就是说母亲真的还没死，而我以后真的有可能再见到她。
这个消失实在是太令我激动了，以至我当夜无眠。
……
在家安分了一段时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特地挑了件以孔雀初生细羽捻入天蚕冰丝织成，间又杂以极细赤金丝做成的长裙。唤依语进来为我梳妆的时候，她见我盛装打扮，讶异不已，“小姐，您今天是要去哪？”
我道，“没有，只是想起来很久没好好打扮了。”
“那小姐您脸上的红印，要去掉吗？”
看着镜中那张因为那块红印而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的脸，我摆手，“罢了，留着吧。”
依语帮我梳头发的时候，特地帮我把两颊留了些许发丝，这样就挡住了脸上的红印，乍一看，还不错。
“以后我嫁人了就不好玩了，我留了一笔钱，到时候你跟依言一人一半，想去哪就去哪吧。”
依语听我这么说，连忙单膝跪地，“小姐，您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我扶起她，“皇宫不比外面，不好玩且不说，还处处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我可不想你们跟着我过那种日子。”
依语拉着我的胳膊，“我不要离开小姐，这辈子我都要跟着小姐。”
我揶揄道，“怎么可能一辈子，难不成你不嫁人”
“不嫁。”她摇头。
我叹，“那是你还没遇见喜欢的，你要是遇见喜欢的，还不早抛弃我了。”
依语急的跺脚，“小姐……”
我不再逗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吹风。闭上眼睛，享受着着清新的空气。
这样潇洒自由的日子，怕是不长了……
正惆怅着，身后突然传来小屁孩的咳嗽声，我转身，便见一张可爱的脸在阳光下变换出各种表情。
疑惑，讶异，以及……惊艳？
“你，你是……？”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因为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扯下过面纱，所以他还没见过我的真容。
我笑眼眯眯的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他，“你说呢？”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我，没什么语气的道，“倒是没我想象的那么丑。”
我拍拍他的头，“是吧。”
这次拍他头的时候，他显少的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
唉，果然一个个都是外貌协会的。
“问你个事。”我认真的看着他。
“什么？”
我指指一旁的石凳，“走，我们那边坐。”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朝我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跟在小屁孩身后，见他坐下后，吩咐道，“依言，弄几盘点心过来，顺便再泡一壶茶。”
“好的，小姐。”依言欢快的小跑离开。
石凳子旁是一棵大树，大树底下有个秋千，是我特地找人做的。
我随意的躺在秋千上，闲闲的看着不远的小屁孩。
跟我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身上的阴冷之气少了很多，终于渐渐像个正常的小孩，至少外表看上去像。
“嗯，你们家现在谁是老大？”
小破孩警觉的看着我，语气又恢复之前的冷漠，“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而已嘛，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透入一下？你爷爷？”
他脸色没什么变化。
“你爹？”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闪烁一下，笑道，“哦，是你爹啊。话说你爹和你大哥，谁比较厉害？”
他不语。
我双手撑着头，“看来还是你爹比较厉害啊，嗯，你大哥是你们家下人掌门的继承人吗？”
他继续沉默。
“你们门派现在是全部都站在太子那边，还是只有你哥？”
他撇过头去，还是不说话。
跟他谈话简直就是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好在这时候依言速度的送来吃的和喝的，我丢了块桂花糕在嘴里，嚼几下吞下后，喝了口依语递过来的花茶。
接着眯着眼睛看着小屁孩，只见他盯着石桌上的点心，我伸手，把点心盘子递到他面前，“都新鲜的，吃吧。”
小屁孩看了我一眼，拿了一块绿豆糕送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我问。
他没回我，吃的不快也不慢，我见他吃完了，又把装坚果的盘子递到他面前，“很好吃的，你尝尝。”
“你斗不过我哥的，还是赶快逃命比较明智。”他终于开口了。
我咦了一声，认真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斗不过你哥，武力值还是智商值？”
“不管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好好呆家里绣花之类的，抛头露面打打杀杀的像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