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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定与谋(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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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才回宫不久,也并未大肆张扬,扮作挽碧也未有人识得她,是以她一路顺利出宫,也不曾被人识破。

按着朝华所托,她所要做的,只是将一纸封在蜡丸中的书信送去飞音寺交给广慎即可。持盈那一刻才恍然为何朝华年年都会去飞音寺小住,原来和番在连昌还有广慎这一条暗线。

持盈闻说后曾笑问朝华难道不怕她日后反咬一口么?朝华却只深看她一眼,未曾答她。

马车里独有她一人,马车外的车夫亦是郁浅精心安排的心腹,一路直奔飞音寺,倒也去得很快。

持盈到达飞音寺时,广慎并不在寺中,持盈亦不敢将信交于旁人,只立在院里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看到广慎姗姗来迟。

“郁施主。”广慎双手一合十。

持盈却是一眼望见了广慎身后的紧随而来的少年,白衣如雪,容颜犹冷胜雪三分,正是苏杭。

持盈正要开口,却见苏杭一眼横来,分明是要她闭嘴,这才转身面向广慎道:“持盈受人所托,传信于大师。”说着从袖里拿出那颗蜡丸交于广慎手中,淡淡道,“想必大师也知是何人所托,不必持盈说破。”

广慎静静接过,颔首道:“有劳郁施主。”

持盈不愿与他多言,轻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信已送到,持盈就此告辞。”

广慎面容略缓,声色一平如水:“施主慢行,恕老衲远来有客、不能远送。”

持盈笑道:“无妨。”

苏杭淡淡瞥她一眼,白衣轻拂,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好似从不认识她一般。

持盈暗自思量着苏杭身份的微妙,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爽然而出。

天已将黑,离宫禁时间越发地近,持盈不再耽搁,马车一到依白坊她就跳下车来,急急往里赶。

郁浅同她说的,还是那六十三号的房间。

持盈推门而入的时候,房内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窗台边透着的一小缕霞色勉强能照出淡淡的房间轮廓。

斟酌片刻,她还是踏出了一步,只是这一步还未完全踏出,颈间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锋。

幽冷的光芒侧照出她的脸颊,映出一对既深且静的瞳孔。持盈慢慢转首面向剑锋的来处,淡道:“这柄剑,便是阁下的待客之道么?”

“姑娘为何来此?”良久的静默之后,才有一个低沉纯厚的男声回应她。

持盈抬了抬眉,温言答道:“受六殿下所托而来。”

定了片刻,剑锋慢慢收回,只听那人道:“如此,就请姑娘去点灯吧。”

持盈哂然一笑,凭借着熹微的光线走到桌前,就着一旁的火石点燃了烛火,整个房间才蓦然亮堂起来。

她再度回首看去,就能看到角落里静静坐着的布衣男子,裹着宽大的披风,头发乱糟糟的揉做一团,剑也被他随手别在腰里,浑身上下也只有那一双眼睛是清明沉静的。

他抓了抓头发,似乎很头疼地道:“六殿下有什么话要说?”

持盈笑道:“阁下不觉得,有求于人的时候自报姓名也是一种礼貌么?”

他露齿一笑:“抱歉,按着我们那儿的规矩,外出行走江湖之时,不可暴露身份。”

持盈瞬间心念电闪:云旧雨曾明明白白告诉她,昀城中人插手政事必要隐姓埋名,那么眼前之人,多半是与云旧雨同出昀城。

她目色明亮,了然在心,含笑道:“那就不强求公子了。”

那人见持盈神色便知她已猜到自己来处却刻意不点破,当即笑道:“不过,名字不能说,姓氏或许可以。”他顿了顿,“在下复姓澹台。”

“澹台公子。”持盈微微一笑,“可否近前来,以防隔墙有耳。”

澹台挑眉一笑:“谁敢听我的墙角?”口上虽这般说,他还是跃身落在持盈身边,长身而立,只道,“说吧。”

他身高足足比持盈高了一个头,持盈只能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语。

窃窃几句之后,澹台神色不变,只道:“我知道了,请六殿下放心,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持盈笑道:“澹台公子真是爽快人。”

澹台长笑道:“以姑娘的身份,这一声夸赞,恐怕在下还担当不起。”

持盈目光微动,含笑道:“公子不但是爽快人,还是个聪明人。”

澹台听得极为舒心,笑了许久,才道:“在下还想问姑娘一件事。”

“公子请说。”持盈正色。

“旧雨是不是在你那儿?”澹台神色间隐约有了急迫之色,似是忧心忡忡。

持盈正要回答,却听“砰”地一声响,两扇木门被猛地一撞。

两人对视一眼,持盈飞快拍灭灯火,矮身一躲,澹台抬手一扬披风,将她整个人罩在宽大的披风下。

外亮里暗,是以持盈和澹台尚能看清门外景象,而门外之人却是瞧得不甚分明。

透过衣缝,持盈看到门外却是一个满面通红的醉汉,眉目甚是英俊隽永,却叫这一身的酒气闹得半分气质也无。

澹台轻扣手中剑,弹指铮然一声响,向他斥道:“滚。”

那醉酒的男子一愣,身后一只柔荑绕上来嗔道:“爷,你怎的走错了房间?”

男子粗声粗气地道:“走错房间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回去就是了。”说罢甩开女子的手,复又向外走去。

清艳貌美的女子一面娇声道歉,一面扫视房内一眼,关上了门。

待两人脚步去得远了,澹台才掀开披风,沉声道:“此地已不安全,姑娘还是速速回宫吧。”

持盈拜谢:“多谢澹台公子相助。”

“那人不是个小角色。”澹台如是道,“气息平稳,灵台清明,足下沉定,不但醉意是假,恐怕还傍了一身武艺。”

持盈眉间一紧:“我瞧他略有几分面熟,像是似曾相识一般。”

澹台不以为意,道:“若是相识之人,姑娘才更要小心。”

持盈含笑:“我明白。”一面说着,她一面从袖中拿出白纱笼在脸上,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澹台长叹一声:“我送你出去吧。”

两人一路从六十三号房内出来,四周一切如常,近到门口的时候,才看到方才那醉客倚在门边,正就着女子的手饮酒,醉眼朦胧,时不时往场内的赌局里押上赌注,赢了便饮酒,输了却也不怒骂。

持盈神情不变,一派从容地走在澹台身边,澹台却是侧身挡在她身前,一路护她走出去。

然而即便是走得远了,持盈依然能感到有一种冷锐的目光紧紧缠绕在她身上,如针芒在背,直教人觉得寒意透骨。

澹台坚持要把持盈送上马车,盛情难却之下,持盈也只得再度道谢,澹台却只是含笑说道:“我妻子年前曾外出游历,回来后细细叮嘱我说若遇女子孤身一人在外,定要多加担待。”

持盈大为意外,笑道:“那就请澹台公子代为谢过尊夫人了。”

澹台只是挥了挥手,姿态随意自若:“路上小心。”

持盈颔首,放下车帘,任由马车辘辘,一路飞奔回宫。

宫禁前的半个时辰,持盈终于赶回清和宫。

因着明妃签下的出宫手谕用的是采办衣物的理由,与郁浅派来赶车的心腹叮嘱了几句后,持盈就抱着郁浅早已准备好的几匹锦绸往清和宫内走去。

蹑手蹑脚地走进觅云院,将锦绸在桌上放下,持盈才长抒一口气,就听身后有人温柔地一句:“九妹这一身打扮是去了哪儿?”

手指顿时僵住,持盈怔立良久,慢慢回身过去,对着面前的那张清润笑颜,深吸一口气,嫣然笑道:“原来是七哥,怎的不通报一声就来了,真是吓了持盈好一跳。”

郁行之揽衣坐下,笑道:“不过是顺道儿来瞧瞧九妹,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持盈并无任何局促,只大方坐下,道:“七哥有心,持盈在宫里过得很好。”

“嗯。”郁行之颔首道,“西辞托我送些东西来。”

持盈低首,目光正落在郁行之搁于膝盖的手上,他拇指上的玉扳指轻拨翻转,玉色清透亮丽,折出犀利光线直刺人眼。

持盈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心底暗骂郁行之笑里藏刀,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西辞还在他手上,却寻了送东西的借口,全是废话。西辞决不会做这样高调之事,若有送,也是着了宴卿悄悄潜入宫来送。

“九妹怎么了?”郁行之关切道,语气甚是温柔,“可是身体不舒服?”

持盈抬首见他温润笑颜,强忍下唇边冷笑,细声答道:“多谢七哥关心,持盈身体本无碍,还要劳烦七哥送东西来,下回见了西辞定要责他没轻没重。”

“我与西辞从小一并长大,哪儿来那么多规矩?”郁行之笑道,“九妹也别太拘谨了,兄妹之间,原就该这般互帮互助。”

持盈粲然笑道:“七哥的心意,持盈自是明白的。”

“有了九妹这句话,七哥自然就放心了。”郁行之轻抿一口茶,“其实七哥此番前来,还有一事要告知九妹。”

持盈不动声色地道:“七哥请说。”

“九妹可知,你这一趟出宫,出得算是白费了。”郁行之吹了吹茶沫,微微笑道,“朝华现在还想救和番,已经太迟了。”

持盈敛眉垂首:“七哥此话怎讲?”

郁行之哂笑:“太子齐桓的人头已经在送往连昌而来的路上,夜吟郡主早就被囚禁在和番深宫内,父皇甚至连派往和番的大臣人选都已定了下来,你说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持盈霍然惊起,手上茶盏骨碌碌直翻下去,摔得粉碎。

“朝华之所以不知实情,不过是父皇刻意拖延时间而已。不将朝华送回反而将他禁足宫中、选派大臣去和番暂时主持局面,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说九妹也该明白。”郁行之缓缓道来,伸手在持盈肩上一按,面上笑意加深,“九妹还是好好坐下,不需为外人的事这般用心。”

持盈坐下,手指一拨腕上佛珠,道:“那信到了和番,也是隐患,父皇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

“你以为那信送得出去?”郁行之轻笑,“广慎是什么人?平日的小事也就罢了,这当口若帮了和番,整个飞音寺都要给他陪葬,他会不明白?到时候信到了父皇手上,里头写了什么还不是父皇说了算?”

随着郁行之这接踵而来的问句,持盈觉得自己心头正一寸寸地沉淀下去。

朝华那信是她送出去的,郁陵要借这信做借口将朝华囚禁宫中,原就是料想中的事。可是落在朝华眼里呢?岂非要怀疑是她从中动的手脚?如果有朝一日朝华能够摆脱这些禁锢,第一笔帐便要算到她的头上来。

原是要交个朋友,却阴错阳差又树了个大敌。

持盈深深一叹,要怪只能怪自己竟自作聪明,以为可以凭借朝华对她的好感而将这位未来的和番君主拉拢过来,而今弄巧成拙,想来也怪不得旁人。

持盈微抿唇,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才道:“七哥希望持盈怎么做?”

郁行之低首近前,眉眼笑弯,恰如一对月牙,声音也是温软干净的:“九妹看过那信,并且也只有九妹知道那信的内容对么?”

持盈一双妙瞳黑白分明,直直盯着郁行之,潋潋清波全写满了一种名为不敢置信的情绪,唇瓣动了几动,犹自说不出话来。

“九妹?”郁行之提高了音调,笑容缓缓,落在持盈眼里却是森寒无比。

持盈慢慢垂下眼帘,几番平息了心绪之后,才干涩地道:“是。”

郁行之一打手中折扇,浅笑道:“九妹聪慧过人,将来于西辞前途正是大为助益。”

指尖深掐进掌心,持盈低首掩住唇边薄凉一笑,只道:“七哥谬赞,持盈怕是当不起。”

耳旁笑声清浅,温文尔雅一如既往,却不是常常听见的那一个。

这是她回宫以来第一次扪心自问,回到这个牢笼来,究竟对西辞是好还是坏?还是让原本的羁绊,成为了彼此最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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