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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庭院深(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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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宽袖一拂,持盈抬首就见西辞回转过来的目光,深静而安定,她微微一笑,从容转身向顾珂一福身道:“顾相大人请吩咐。”

未曾得到回应,持盈自顾起身,却见顾珂眼神往后投在驻足门边的西辞身上打了个转儿,持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言筠已抢先伸手一拉西辞的袖管轻道:“大哥,我们先回去吧。”

西辞那轻缓的脚步声在一阵沉默之后还是响了起来,然后随着步伐的迈开渐渐远去。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顾珂才长叹一声坐回座上,向持盈招手道:“你且坐吧。”

持盈坐在下席,略一垂首,静静等着顾珂先开口。

“九公主,自你来顾府的那一日起,我原就是当皇上送一个好儿媳来。”顾珂如是道。

持盈垂下眼帘,眸中却是冷光一刺。无怪顾府上下都爱嚼她与西辞的舌根,更无怪那些侍女小姐们都巴巴地来讨她的人情,原来竟是顾珂默许。

见持盈不答话,顾珂顿了半晌,又接着道:“可如今,不但西辞被牵连进去,连言筠都插手在这些是是非非里,实不是我所愿见。”

持盈此刻才抬首粲然一笑:“顾相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西辞身为男子,入朝为政原是应当,至于言筠一事,持盈却是不知顾相大人的意思。”

顾珂抬手止住她的话头,眼神一扫,淡道:“你们真当我老了痴了麽?”

持盈唇角含了一丝笑,道:“不敢。”

顾珂轻呷了口茶,竟笑道:“我瞧你并着西辞,你们两人也没什么不敢的。”

“还请顾相明告。”持盈依旧是含笑接过了他的话。

“七殿下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心底自然有数,但自古皇家立储之争,最忌外姓干预。”慢条斯理地说完这一句,顾珂看了持盈一眼,方继续道,“西辞那清高的个性,从来都不是参政的料子,他与七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脾性再了解不过,若非事出有因,他是宁死也不愿沾惹这些俗事的。”

顾珂之言,持盈深以为然。

西辞对丹青之喜爱,远甚于常人。哪怕是为了最后的一笔,他也时常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他十六岁生辰之时,曾带着醉意与持盈唱起了一阙词,教持盈听得眉眼发酸。

借着酒意,他披了一身白衣倚在廊下,脸庞上带着如同甘霖般清醉的笑意,击缶而歌:“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持盈慢慢抿紧了唇,沉默不语。确是她将西辞引入了皇家纠纷之间,也确是她使得西辞无法去过那种曾经梦想过的、肆意自由的生活。顾珂这一责,她坦然受之。

然而顾珂百般强调外姓,不过是为了提醒她如今这尴尬的身份。郁家不把她当皇族,顾家自也不敢让她顶着郁姓变作顾家的一分子。持盈平生最忌恨之事不过两件,一是景妃半生郁郁而卒,二是为自己亲父所弃,顾珂一言即中,怎能不让她醍醐灌顶?

“顾相所言极是,然持盈却想知道,顾相是以持盈养父的身份训诫持盈,还是以顾家家主的身份来敬告持盈?”持盈抬起眼眸,定定望过去,内里已是一片清明冷静。

顾珂的手微顿,一双眼微眯,声音稍沉:“养父如何,顾家家主又如何?”

“若是养父,顾相大人对持盈有两年的抚育之恩,可持盈名字前头到底还有个郁字,插手自己的家事,也并不过分吧?”持盈微微带着笑,倾身向前一字一顿地说着,“若是顾家家主,那么顾相大人且待持盈入了顾家门再训诫也不迟。”

顾珂目色轻沉,冷锐的目光绕着持盈周身一转,方搁下手里茶杯,笑道:“公主如今真是被西辞宠出了好口才。”

“持盈不敢。”她低眉顺眼,声音也随之谦和下来,如杯中轻飘而起的茶沫,在卷进水涡之后又慢慢沉淀下去,凝成杯底的一抹坚韧。

“公主千金之尊,有何不敢?”顾珂蓦然起身,冷冷哼了一声,大步迈下,面向持盈一拱手,姿态稳当,这一礼做得既到位又郑重。

持盈心底一沉,忙伸手扶上去,道:“顾相大人这是为何?”

顾珂抬首深看她一眼,沉声道,“臣自以为当不得九公主养父,也未曾想见有朝一日九公主得入我顾家之门。”他顿了一顿,掷地有声道,“臣就此告退,九公主请自便。”说罢竟拂袖而去。

顾珂一向不与持盈行君臣之礼,一来她尚需顾府之庇佑,二来顾珂是西辞的长辈,也是她的长辈。而今,顾珂这君臣之礼,分明昭示着顾珂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将她当作小辈来庇佑了。

持盈怔怔望着顾珂渐渐远去的背影,低首静默良久,方冷笑起来。

这样也好,再不需顾及那些表面功夫,顾珂对西辞的药里动的那些小手脚,她也再无所顾忌。

郁持盈之所以站在这里,不为顾家,不为郁家,只为了顾西辞一人而已。

“公主。”挽碧盈盈立在门前轻唤。

持盈收敛了凉薄的笑意,回首淡道:“何事?”

挽碧四顾无人,方凑到持盈耳边轻声道:“公主,有人方才用箭射了一封信进西辞少爷的房间,因着西辞少爷尚未回房,奴婢就自作主张拿来先给公主过目。”

持盈看了挽碧一眼,接过她递来的信,仔细端详起来。

那一卷上好的蜀笺,纸笺深红,隐有墨香,包扎得整整齐齐,除了边角上的箭洞外,其余几乎找不出任何一丝损坏的痕迹。

蜀笺共有十色,深红、粉红、杏红、明黄、鹅黄、深青、浅青、深绿、铜绿以及浅云。女子多用深红浅粉,男子则多用深青浅青。

持盈低首轻嗅,闻见隐约的芙蓉花香,多半是女子的手笔。

不再多想,持盈已拆了纸笺出来细看,目过三行,容上已有薄薄怒意。

那不外乎是一封语气暧昧的情信,大体回忆了往昔种种情分外加如今的浓烈思念,全文描写在情在理,时间地点又与持盈印象里西辞的行踪相吻合。但是读来又觉异常诡异,一介弱女子怎会用箭来射情信?就算是大晋城里又出了个昆仑奴,也委实蹊跷了些。

一握纸笺在手心,将信下的地址悄然记下,持盈不动声色地与挽碧道:“去帮我备上马车。”

挽碧从不多问,只应了一声,就下去张罗起来。

持盈转身将信纸复又张开,凑上一旁的烛火,静静看着火苗慢慢蹿了上来,一阵细微的劈里啪啦声之后,她一松手,深红的蜀笺眨眼就化成了灰烬,只是燃烧后的余香却愈加浓烈,熏得持盈喉间有一股隐隐作呕的窒闷感。

恍惚之间,仿佛能见到疯癫的景妃缩在角落里痴痴地傻笑,一手抓着窝窝头,一手抱着旧衣服,说:“飞高高,飞高高……”

一旁年幼的自己使劲摇着景妃的手臂,拼命地哭着说:“母妃我在这里呀,阿盈就在这里……”

可是没有人理她,父亲不要她,母亲不认她,只有靠在墙边的挽碧静静地走过来,用臂弯环住她瘦弱的肩膀,柔声细语地道:“九公主乖,九公主不哭。”

“九公主。”身后蓦地传来清亮的呼唤。

持盈猛地一个激灵,手指揉上额间,抬首对上挽碧隐有担忧的目光,面上绽露出极浅的笑,向着挽碧轻摇了摇头:“我没事,马车可备好了?”

“已经备好了,就停在顾府的偏门口。”挽碧一边答着,一边迟疑地道,“西辞少爷那里……”

持盈摆手止住她的话头,道:“若是西辞问起,只说我已睡了,他就定然不会再追究。你到时盯着他喝药,别误了休息的时辰。”

挽碧脸色一白:“公主要一个人出府?好歹让奴婢跟着。”

“不必,你不在西辞必定起疑。”持盈摇首,笑道,“我将他托付给你一晚,你也做不到吗?”

挽碧紧紧抿住嘴唇,良久才福身道:“奴婢听公主的。”

“去吧。”持盈拂手,“西辞也该送完言筠了。”

挽碧却是不依不饶:“奴婢送公主上车后再回。”

持盈见她神情坚定,知是拗不过她,妥协道:“也好。”

走到半道儿,持盈却忽地顿住脚步,道:“近日那叫做白芷的丫头可有什么动作?”

挽碧轻道:“自那日公主给了她好脸色后,她可长脸不少,如今在一众丫头里也算是有分量的人物。”

持盈冷笑一声,眸光冷凝:“给她几分面子,倒也真以为自己入了西辞的眼?”她的手指轻轻绕着深蓝的衣袖,沉吟许久方道,“寻个理由打发去顾相身边,顾相自会知道怎么做。”

挽碧不由惊道:“顾相若是知晓白芷的心思,定会拨她回西辞少爷身边。”

“我要的就是他这般行径。”持盈手指一收,面上笑意清冽,“西辞最是厌烦顾珂干预他的决定,顾珂送过去的人,他是从今往后决计不会再碰一下的。”

挽碧犹豫半晌,始终没有答话。

持盈回首看她:“为何不回话?”

挽碧一咬牙,终是道:“公主,您就这样不放心西辞少爷么?西辞少爷对您的心意这么多年来整个顾府都看在眼里,您……”

“许是那一纸笔笺还是起了作用,我竟也患得患失起来。”持盈浅浅一笑,“我不想再有任何节外生枝的机会,你可明白?”

挽碧目光微动,低首轻道:“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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