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错再错01(1 / 1)
又好晚了,黎漫一个人走回别墅。在院子里,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钢琴的声音.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难道是他在弹?“隔壁先生”也喜欢这首曲子?
黎漫没急着上楼,而是绕到别墅的另一侧,今天他没拉上窗帘,透过床户能看到那架漂亮的白色烤漆钢琴,还有,他挺拔俊逸的背影。
想起叶静那时候追凌远,据说就是因为在窗口看到他的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背影,一时竟到了无法自拔,半夜请君入梦的地步,那时觉得她好荒谬。
黎漫在楼下仰头望着,看了好久,根本没办法移开眼睛。
这样一个没见过的人,几天功夫,几张字条,她好像,已经爱上他了。这时候,她仍旧无法理解叶静,更无法理解自己,她只觉得自己变得和叶静一样荒谬。
三更半夜,黎漫趴在床上,咬着笔,对着自己那个科研中心落成仪式的请帖发愁。这个,是不是突兀了一点?貌似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她请他去干嘛?请他去捐钱?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到赞助拉到自己房东头上吧?
还有到现在她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啊!
要不然,把名字空着,不经意丢在早饭旁边?
不是吧,老天爷,这明摆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嘟——嘟——嘟——嘟……喂!”一个不耐烦还带着气喘的女声接了电话。
黎漫听到她的喘息,瞬间反应过来叶静在干嘛,脸一红,支支吾吾道:“那个,叶静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你,你当时,是怎么勾搭上凌远的?”
对方沉静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叶静本来就细尖的嗓音,配上这夜深人静里挂钟的滴答声,实在是叫人慎得慌,她笑过之后喘着气终于开口了:“黎漫,你终于悟道了!谁?叫什么名字?”
“唔,我不知道。”
对方又是一通欣喜地乱叫:“黎漫,你真的已经大彻大悟了!诶哟你让我歇会,我肚子快抽筋了。”
“叶静!你能不能快点讲重点啊!我现在在这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快疯了啦——”
“你是已经疯了。”这时一个淡定的男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黎漫,你知道现在几点么?弄得我老婆这么兴奋!然后我家狗跟着我老婆一起乱叫,明早上邻居要是投诉我家了,你去解决。”
黎漫拿着电话嘴角抽搐着,对着墙上的挂钟眨巴眼睛,拿出万年小强的精神,斗胆向凌远追问:“学长……你当时到底是怎么看上叶静的?讲……细点。”她低着头,盘腿坐在床上,抱着她的蓬蓬,讲得小心翼翼。
对方似乎仰天长叹:“真乃是物以类聚。黎漫,我送你四个字:水到渠成!嘟——嘟——嘟——嘟……”
嗯?挂了?黎漫盯着电话,重复了一遍:“水到渠成?神马玩意!”
她气恼地把手机随手甩到一边去,抱着她的野猪一下子倒在床上,撅着嘴生闷气:死凌远!现在能抱着老婆在床上嘿咻还不知道是托了谁的福,居然过河拆桥!过份!太过份了!
第二天,黎漫早饭做了一点千张叶蒸肉,还有拌豆芽,外加白粥。另外她把那一大沓子请贴也抱下楼来,一边煮粥一边写请帖,虽然是打印的话似乎更正式一点,可是黎漫觉得手写更让人感到诚意。假装自己忘记把东西拿回去,这一大堆落在桌子上,总会引起“隔壁先生”的注意吧?
是人总会拿起来看看吧?感兴趣的话应该会主动来找自己询问吧?
原本总是希望能碰见“隔壁先生”而拖拖拉拉不肯出门的黎漫,今天倒像个贼一样早早开溜了。
本来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小实验,今天居然带着新来的学生一项一项演示过去,还耐心地讲解注意事项,让那些原本只能跟在学姐,学长屁股后面刷试管的学生简直受宠若惊。
殊不知黎漫只是因为现在已经根本看不进任何东西,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了,才会想点不需要动太多脑子的事情来做。
中午戴河禾来找她的时候,竟然发现她团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唆泡面。
他看着她觉得好笑,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来,拿起茶几上的书随手翻了几页,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黎老板,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
“河禾啊,你现在有女友不?”
“啊?”戴河禾一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事?还,还没有,怎么了?”
“诶。”黎漫叹口气,心想着就说这种事情问他也是白搭,开始埋头吃泡面,忽地又抬起头,盯着戴河禾问:“你的计划案做好没?做好拿来我帮你看看?”
戴河禾一惊,摸着脑袋问:“不是昨天刚帮我看过么?”
“哦!对哦!”黎漫的目光被河禾的打得有些歪的领带结吸引了,不知道怎么张口,又觉得难耐,于是干脆伸手过去就开始拆他的领带,把河禾吓得脸都白了。
“黎,黎漫!你,你,别……”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似乎有点不对劲,她红着脸松了手,低头道:“你领结打得很丑。”
戴河禾松了口气,把自己领带拆开来,不熟练地打起来,耳根的红晕未退,道:“不常打这玩意儿,今天不是去做报告么……”
话没说完,黎漫看他实在笨手笨脚,不耐烦地凑上去:“我来吧!”一边熟练地打着领带,动作行云流水。
她身上一股好闻的白茶精油的香气钻进戴河禾的鼻子,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几十秒后,她终于松开他,看着近乎完美的领带结,满意地笑了笑。
“你,怎么会,打这么熟练?”河禾有些语言又止,“帮景蓠打过……”
黎漫急忙打断:“不是,别多想!”一边苦恼地想着以前因为任良思演讲比赛的事情,她回家天天拿自己老爸做试验品,练了好几个礼拜,最后她老爸也乐得此事,乐呵呵地缠着女儿帮他打领带。
“黎漫,你和学长到底怎么啦?他……”
“干嘛?景蓠来找你当说客?我警告你,不能当叛徒,不能对不起党国啊!”
戴河禾嗯了一声,他没敢看着她,但表情很严肃:“黎漫,你老实说,你现在这么绝情,是不是,跟任良思有关?”
黎漫一惊,瞪着戴河和:“你在胡说什么?”
“景蓠,他几天前来找我喝酒,就问了我一句,黎漫有没有提过她初恋的事情,然后就一句话不说,闷着头喝酒,样子挺恐怖的。我觉得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毕竟,毕竟……你好自为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黎漫浑身僵直地看着戴河禾出去的背影,目光呆滞了很久。内心隐隐有种不安和恐惧,但是她说不上来。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躲起来,不去想他,走一步算一步吧。
开始恋爱也好,结束一段缘份也好,凌远不是说了么,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