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学费（1 / 1）

与此同时，宋江川也在与自己的选手QL交谈。非常遗憾，QL的第二站德国站没能保住短节目第一，不过即使只是亚军，也足够他们进JGPF了，冠军是俄罗斯的IB。

结果与上赛季差不多，俄罗斯占据半壁江山，美国、加拿大各有一席之地，中国因为HZ的升组，SF实力不济，只有QL进了总决赛。

在青年组七站JGP结束，成年组六站GP尚未开始的短暂时间里，冰迷们，特别是中国冰迷，少不得为青年组来个赛季半程小结。

男单：鲍博好样的！JGPF和世青赛继续创造好成绩！至于李峻林......该说你什么好呢，还是老毛病，心理素质要加强啊。卫兴很不错！争取3A再稳定一点！

女单：陈MM发挥不错，JGPF加油！

双人：QL又跟双四卯上了......能不上吗？德国站几乎到手的冠军没了......跟去年一样啊。而且两套节目还没去年好。

冰舞：没有选手参加，TC冰舞都快绝后了。

但是，教练的看法与冰迷有很大差距，至少宋江川不认为对QL而言双四不是必须的。他们只是上少了，上晚了。跟TY一样，要靠训练量提高熟练度，这才有Clean的可能。

如果上赛季中途曲蕊不闹脾气的话，QL目前可能就跟HZ一样了。

宋江川是有点遗憾，不过很快就抛诸脑后了，他现在要给QL打气，特别是给曲蕊打气——就刘元凯那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老实性格，自然成不了QL的核心。

说话的时候，曲蕊看上去始终有点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看来德国站冠军丢了，对他们而言打击太大了。即使宋江川说了很多鼓励的话，甚至告诉她：“比起将来的潜力，一个JGP冠军不算什么。”也只能让曲蕊稍微笑一笑。

所以回到宿舍之后，宋江川向尹真、孟飞吐苦水：“曲刘这对要进步，最大的难关在女伴这边，这丫头心不大。”

“你还真是护短，直说吧，那叫小家子气，太斤斤计较了。”尹真虽然与曲蕊交集不多，但是鲍博有跟她一起出去过，孟飞是鲍博的教练，所以尹真对曲蕊的一些事情也有所耳闻。

宋江川睃了尹真一眼，尹真又笑道：“跟你当年有点像。”说得宋江川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是啊，当年他自己，不是也这么在意过一些小事情：吴敬延理想中黄慧珠的搭档是尹真，媳妇理想中的老公不是自己这样的，却无视了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吴敬延还是最看重自己的，刚结婚头几年，老婆还是真心诚意要跟自己过日子的......

也许，真像尹真所说，自己偏爱QL，是因为QL身上，带着自己的影子——自恋？赶紧打住吧，咱当年还没小家子气为一个青年组小冠军生气到现在都走不出来的程度。

而且，在冬运会开始之前，工作重心要转移到成年组这边了，主要就是TY，他们本赛季2站GP，因为拿到了去年的世锦赛亚军，上面对他们很看重，但是TY进GPF希望并不大，中国站碰FL和WP，加拿大站直接死亡之组了。

不过，在看到训练场上的TY之时，宋江川的心情却好了许多：进不进GPF都不重要，看到进步才最重要。

之前TY最大的短板自然是男伴俞攀，这次加拿大编舞归来，不知是奥列格芙娜真的有本事，还是他自己开窍了，动作看上去，似乎顺眼了不少，自然了不少。

三套节目《Angel》（电影《天使之城》主题曲）、《e小调前奏曲与赋格》、《阿依达》都合乐很顺利，当然，小毛病还是不少的，却比QL少。

因为谭佳颐的受伤，TY本赛季没有上新难度，还是维持上赛季短节目捻三抛3F，自由滑捻三抛3F、3Lo这个比标配稍难的配置。两位编舞章霈霖和奥利戈芙娜都很体贴地没有给选手们出很大的难题......

还有一点，TY日渐加深的感情，三套节目中的两套，都与爱情有关，情侣之间的小动作，他们如今做起来，非常顺溜，毫不别扭。

比如表演自由滑《Angel》，扮演天使赛斯的俞攀的动作是非常简单的，考验演技的地方在他的眼神和表情。

爱情，非常简单又非常复杂的主题，俞攀至少能让观众感觉到，在这几分钟里，他真的很爱很爱他身边的这个女孩子，无论他们的身份是不是般配。

他的目光里，是满满温柔，心疼，忧伤。因为爱你，希望你一切安好，希望你不要受伤，希望你能有人能安抚你的伤痛。

无他，赛斯虽是天使，却无法触碰深爱的玛姬；拉达梅斯虽是埃及将军，阿依达却是战败后沦为女奴的敌国公主。

爱而不能拥抱自己的爱人，所以为了爱，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切——身份，生命，甚至只属于天使的永生。

最终可以抱着爱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想必是非常幸福的吧，也许在旁人眼里看来不值的交换，他们却宁愿付出一切去追求。

看到谭佳颐在俞攀的怀里幸福闭着眼睛，曲蕊不是不羡慕的。女人要的东西可以很多：华服、珠宝、浪漫、风光、体贴......也可以很少，譬如一个拥抱一个吻。

然后她扭头看了不远处忙着压腿热身的刘元凯一眼，他一直就低着头，顾不上心有灵犀抬头与曲蕊目光相对然后一笑。

人与人的差距，确实挺大的。刘元凯身上就没有过什么浪漫细胞，而且，他的脑电波频率，跟曲蕊经常不在一个频段上。

比如现在，又比如德国站的时候。

短节目排名第一，但是分差不大，宋江川没有陪到德国来，许俊建议他们那个把握大就上哪个，他们不是鲍博，不求闪瞎人眼，但求保住现有名次。

曲蕊希望上抛4S，但是刘元凯求稳还是想抛三，两个人两个想法，于是这个抛跳有点砸——双足。双足的原因，正是高度给的不够，刘元凯还是按抛三扔出去的，曲蕊按抛四准备的，落冰一瞬间重心没调整到状态，只是双足已经非常厉害了。

最背运的是，在QL自己小抽的时候，IB超水平发挥了！

IB一直不能升组，原因也跟QL差不多，实力不够罢了，前面成年组TD、SG、NA、WK，青年组ML、TK、SC、SE，那么多对选手，不是比他们强，就是跟他们相差无几，IB不知道排第几号去了

这是IB最后的机会，下赛季他们就青年组超龄了。然后，IB就这样绝处逢生，第一次无失误了自由滑——天可怜见，IB该有的难度都有，而且是跟TY差不多，TY是抛3F，他们是抛3Lz，而且比TY好的是，他们有3T和3S两种三周，自由滑基础分还高一点，但是总会出纰漏。双人滑七种技术动作：跳跃、旋转、步伐、捻转、托举、抛跳、螺旋线，他们就跟上饭馆点菜一样，今天这几个出问题，下次那几个出问题，还可以不带重样的！

碰上这样的选手，可能佩图霍夫以及奥姆斯基也很头疼吧。

那么，裁判们对IB破天荒的Clean自由滑，来点大水以示鼓励也能理解了……只是QL这次就不幸地炮灰掉，生生成全了IB明年的升组。

事后，曲蕊自然埋怨过刘元凯，如果当时那个抛跳站好了，哪怕是抛3S，也不会被IB超过去。

刘元凯此时想的，正是这个问题。

本赛季，QL上了四，双四虽然也练，只是主要方向是抛3F和捻转四周——刘元凯力量很强，但曲蕊可能撑不住抛四，所以一直在练抛3F，这个抛跳可以用在短节目中，基础分高一点。自由滑因为跳跃上了两个三周，抛跳暂且维持上赛季的难度，不求技术高难度但求节目完整流畅。

教练是打算拿这个赛季练兵的，可是交学费也分情况。刘元凯小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弟刘元康最近刚交了一笔不菲的学费——出国留学却连大学门都进不去。这种往水里丢钱的学费，自然不交最好。

他想着这些心事，自然顾不上搭理曲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