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第三十二章
康复结束,费先生要我陪他回去吃饭。“你是不是越来越离不开我啦?费先森?”我沾沾自喜的凑到他眼前。
他假装不屑一顾:“不是,我是给大伟创造机会,怕你回去给人家制造麻烦。”
“切,不承认就算了。反正我就拼命对你好,别人谁都不如我这么好,然后你离开我就会看谁都不顺眼,最后只能回到我身边,哈哈,我的阴谋诡计就得逞了!”
他顿了一下,回身拉我到眼前:“舒然,等到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不要伤心得太久,我只是换个地方继续看着你生活。”
我低下头吻他:“我不喜欢这种假设,也不能接受,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别说这些话。”
“舒然……”
我打断他:“住口,我要好好接吻,你一直说话,这么不专心,严重影响这个吻的质量!”
别墅里面灯火通明,我十分惊讶,疑惑的问他:“怎么回事?好像有重大活动啊?是不是你计划了求婚方案,等我进去有意外惊喜?”
“Sorry,你想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副嘲笑的丑恶嘴脸。
我不肯死心:“费先森,你别瞒我了,肯定是求婚,对吧?对吧?”
“舒小姐,很遗憾的通知你,真的不是,不过你这样饥渴的表现深深刺激了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这么着急结婚的。快点坦白吧!”
“哈哈,没错,结婚后我就会变回好吃懒做,胡言乱语的丑陋胖女巫!”我在他眼前张牙舞爪。
他不理我,悠然自得的向前滑动轮椅,走出几米,忍不住笑出声:“嗯,你现在除了那个胖字,其他的基本已经原形毕露了。”
我们刚到门外,Mary就过来开门:“Tony,你们总算回来了,先生和太太刚刚到家。”
先生和太太?难道是费达臣的父母?我急忙对着门上的玻璃打量自己——果然又不在状态,黑色牛仔裤,黑色蝙蝠衫,一双罗马靴,而且脏兮兮的还没来得及擦。凭我多年与中老年妇女的密切交往,她们一般都喜欢比较艳丽喜庆的装扮。
我俯身在费先生耳边说:“是不是这次我来不及跑了?”
“嗯。”他点点头。
我又问:“是不是我也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了?”
“嗯。”他很确定的回答。
我手心冒汗,还不死心:“你车里还有没有要送我的衣服?临时救急啊!”
“不用麻烦了,反正你本来也不是靠外貌取胜的。”他幸灾乐祸地说。
“Tony,是你吗?”一个温暖的女声从屋里传来,接着走出一位中年女士,慈眉善目,一条牛仔裤,一件米色针织衫,简单随意,却又气质斐然。她身后站着与她十分般配的中年男士,双目含笑,气度非凡。
我毕恭毕敬鞠躬:“叔叔好,阿姨好!”
费达臣划到我们中间,握住我的手:“妈,这是舒然。”
费妈从他手里接过我的手,细细抚摸一下:“舒然,你好,我是Tony的妈妈,终于见到你了!”
我瞬间失语,说不出话,傻愣愣的站着。Ken忽然从屋里钻出来,嬉皮笑脸的揽着我的腰:“Aunt,她真的不是这么含蓄羞涩的人,你不要被她这一时的表现给蒙骗了。”
“Ken,我不许你欺负舒然,她现在开始是我的宝贝了。”她与我拥抱示好,又说:“你喜欢我吗?”
我连忙点头,口舌笨拙:“喜欢。”
旁边的费爸也来与我握手:“舒然,欢迎你!”
“嘿,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宠她,我已经跟你们相处二十几年了也没这待遇!”Ken在一旁愤愤不平。
大家笑起来,Mary抱抱Ken:“别难过,还有老Mary喜欢你啊,哈哈!”
如此大的餐桌第一次坐了这么多人,喜欢热闹的我心里竟然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费爸话很少,但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微笑,费妈则说个不停,每一句都舒适自然,沁人心脾。
费先生在桌下拍拍我的腿,小声说:“放轻松好吗?你这样紧张拘束,以后我不敢让他们来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尽力,不过估计好不到哪去了。”这一餐吃得愉快,Ken把气氛调节得很好,大家有说有笑,真的仿佛一家人。
饭后我要告辞回家,费先生坚持送我,Ken摆手:“交给我吧,正好找她单独谈谈,你看她今天装得仿佛淑女一样!”
费妈打他一巴掌,拉着我的手:“舒然,Tony固执又脾气臭,和他在一起,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吧?阿姨代替他向你道歉。”
“不是,我也经常犯错惹他生气。”
费达臣插话:“这句话倒是真的,她在惹人生气方面非常有天赋。”
费妈拿起沙发上搭着的一条围巾,是Burberry经典的格子款式,绕过我的肩围好,满意的端详:“这样是不是好看很多?”
妈呀,果然嫌我穿得难看,我想大哭一场。Ken拍手:“Aunt,手艺不减当年啊。”又转向我:“这位美丽的女士曾经是西雅图非常有名的服装设计师,你看,迅速就把丑小鸭变成天鹅了。”
我终于忍不住爆发,狠狠踹了他一脚,费先生被逗笑:“这才真的是你,刚才我还以为从康复中心领错人回来。”
“阿姨,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费达臣先生真的固执又脾气臭,所以我逐渐变得暴躁和缺乏耐心是情有可原的,曾经我真的是温顺内向的女孩。”
费妈哈哈大笑:“对吧,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改变的,以前我也是温顺内向的妈妈。”
Ken送我回家,路上我问他:“林总,我八卦一下行吗?”
“嗯,关于桑妮还是关于Jassica?”他习惯性地挑着一侧眉毛反问我。
我清清嗓子:“桑妮就不说了,我想问问你现在对Jassica还有感觉吗?是不是以权谋私,想再次接近她才求她回国做法律顾问的?”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惨,为了您今后在NASK的职业生涯,我还是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他耸耸肩。
我坏笑:“明白啦,林总,你的隐藏内容我完全收到!”
“舒然!我的话里什么隐藏内容都没有!”他急了。
“行了,知道了,费先生也是这样,一戳中要害就马上气急败坏的翻脸。”
“My God,Tony,我真为你担心,这不可理喻的女人!”
“哈哈,没错,不可理喻的才是女人,善解人意的一般都是心怀叵测的女神,或者伪女神!”我振振有词。
Ken大叫一声:“My God,Tony救我!”
周末我和桑妮细心打扮准备去参加罗沉的订婚Party(派对),桑妮是一件水绿色大V领连衣裙,我思来想去,确实没有比桑妈送我的那件更拿得出手的衣服,于是又套上那个,不过这次配了米色鱼嘴高跟鞋。
桑妮羡慕:“然然,你知道这件多少钱吗?我猜至少七千块,你穿着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美丽,特迷人?”
“你要吗?我算你两千?”
“不要,没那闲钱!”
我瞥她一眼:“你就嘴上热闹,一到了真金白银时刻就打蔫。”
大伟来接我们时,费先生已经在车上,穿着牛仔裤和天蓝色圆领套头针织衫,脚上是浅棕色系带休闲鞋。我和桑妮张着嘴在车下看他,他笑起来阳光灿烂:“美丽的姑娘们不上车吗?”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费总,你怎么可以找一个凡人当女朋友?像您这样的,应该一辈子私生活成谜,永远给我们留下遐想的空间。”桑妮说得口水都快流下来。
我气愤的捶她:“要死啊,我找到这么一位容易嘛,把这辈子的福祉都用上了,要是让你说散了,我化成鬼也饶不了你!”
Party选在罗沉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罗沉包下一间会议大厅,完全布置成自助酒会的模样。会场里满是各色玫瑰,餐具也很精致。除了我们几个,还有罗沉的职员以及田静的朋友,熙熙攘攘三十几人,可惜宁宁正在出差不能出席。
我和桑妮被这阵势震撼得目瞪口呆,桑妮问我:“然然,什么感觉?”
“悔,后悔,悔恨,悔不当初,本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啊!”我捶胸顿足的逗他们。
费先生咳嗽一声:“舒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的男朋友目前正在现场。”
大伟笑着说:“别担心,舒然,你会得到更好的!”
“难,按照她目前的表现,可能性不大。”费先生笑着摇摇头,望着我的眼神却几乎将我融化,我羞涩的做了个鬼脸给他。
我和桑妮去跟罗沉两口子聊天,桑妮不停的向大伟和费先生方向斜睨,拽拽我的衣服:“快看,咱俩刚一走就围上一群,现在的小女生都不得了。都怪老罗,公司招的全是女职员,加上田静的姐妹团……”
她还滔滔不绝的抱怨,我神色认真的打断她:“妮妮,你对大伟绝对是真的。”
“此话怎讲?”
我耐心给她分析:“以前你带男伴参加这种活动,只顾着自己招蜂引蝶,这一次,竟然完全忽略了同时在场的七个帅哥,一心忙着闹心吃醋。这还不说明问题?”
桑妮闻言尖叫:“天啊,我完了,你说的全中!”
趁大家敬酒庆祝,我把大伟拉到一边:“哥,你看,今天气氛这么好,你还不劝劝你们费总趁着热闹也顺带着求个婚?”
大伟惊愕的看着我:“求婚?你怎么知道的?”
我激动地差点儿蹦起来:“真的?他真的有这个计划?难怪今天穿这么帅呢。”
“不是,呵呵,是我想跟妮妮求婚。”大伟不好意思的搔着头发傻笑。
我失望透顶,火冒三丈,一脚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好吧,求去吧!祝你一帆不顺,马到失败!”
我和大伟走回费达臣和桑妮身边,桑妮疑惑的问:“你们俩聊什么去了?是不是有阴谋啊?”
我推推大伟:“上吧,时机刚好,你还等什么!”
大伟窘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面向桑妮,没有一丝磕磕绊绊,深情的说:“妮妮,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他的眼睛里有隐含着的泪花,对于一个总是善于埋藏自己情感的男人,虽然没人能够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在这一刻,毫无疑问,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必然是发自肺腑的真爱。我和桑妮一起落泪,桑妮冲进大伟的怀抱,享受着周围人群的祝福和掌声。
桑妮以前追求的是可以满足她虚荣心的英俊外表和殷实家底,是大伟,让她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真正需要和想要的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难过时的句句安慰,就是需要时的义不容辞,甚至,就是寒冷时的递过来的那条被子。
桑妮踢掉脚上的恨天高,光脚依偎在大伟怀里,身高恰好与大伟协调,立即显得小鸟依人、楚楚动人。她冲我们招手:“快快,给我们合个影,照漂亮点儿啊!”
罗沉举着单反没好气的说:“有你们这样的吗?这不是抢我们风头吗?”
“抢吧,抢吧,妮妮姐,要幸福哈!”田静兴奋地起哄。
费先生拉住我的手,问我:“桑妮都不哭了,你怎么还一直哭?”
我哽咽着:“真好。”
“什么好?戒指够好?”他调侃。
“不是,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求婚了,主要是男主角特真诚,尤其是那句我爱你!”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
他不肯接招:“嗯,我也觉得真诚。”
我闻言暴怒:“不带你这样的,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都没对我说过,不是跟你说我特没安全感嘛,你怎么……”
“我爱你。”我还沉浸在抱怨当中,他竟然出其不意的在混乱里说出那三个字。
“你说什么?不算不算,我刚才都没注意,就这么滑过去了。”我撒娇的要他重复。
他双手用力的撑着窗台站起来,我急忙过去搂着他让他省点力气,问他:“干吗?被我折磨得想跳楼啊?”
“舒然,你羡慕的是桑妮得到浪漫真挚的求婚,我羡慕的是大伟在爱人面前可以自由的单膝跪地,可以毫无顾忌的给她承诺,可以把她抱起来在所有人面前潇洒的转上一圈。这些我都做不到,所以,我能做到的只剩下对你说我爱你,我怕以后说得太多,让你太烦,才不敢随便就说出口。舒然,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大脑空白,四肢发软,眩晕得几乎站不住,只能把唇送上去,贴上他的。浓浓的青草味道瞬时包围了我,这一下,我是真的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