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窥视（1 / 1）
若不是丐帮被赶了出来，我是决计不会在这么冷的天里赶路的。这时候已经入了冬，天上阴沉沉的，开始下起了第一场雪。
好在有了平云瑞雪在身边，我的排场又可以摆了起来，还是有钱好啊。我们雇了几辆大的马车，把车厢里面布置的舒舒服服暖洋洋的才满意。我以为王栋肯定不愿意坐这种这么”女人“的马车，还问他：”若要骑马，就单独给你买一匹，怎么样？“
王栋一口回绝：”不用麻烦了，师姐，我和你坐一起就好了。“其实我更加喜欢自己一个人霸占一辆，不过，两个人坐着，也不拥挤，有人说说话也好。
就逗他：“做我的马车可以啊，不过，要穿女装的，扮成我的婢女。”
王栋脸色一僵，过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说:“好。“
我倒是奇了，打量着他：“为了坐马车连女装都肯穿？说罢，想求姐姐怎么帮你？”
王栋别扭了一下，才说道：“怕被围观。”这个理由还算成立。要说到相貌，虽然没有我这么貌若天仙，咳咳，虽然是我又自夸的嫌疑，但是平心而论，我自己评上十分的话，王栋也有九分。
但是我知道多半还有别的事情，能够让他委屈一下。嘿嘿，既然是有求于我，那么作弄他一下，也没有什么。关键是上次的事情，我虽然是不怪他了，但是我的气还没有出呢。我可不客气，当时就派阿梅去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和首饰，给他好好地打扮了一下。本来还要给他抹上胭脂，但是看着王栋忍得青筋直跳，还是做了罢。
王栋坐进了我的马车里，脸上因为生气还红扑扑的，头上还盘着给丫鬟盘的双螺髻，如不是神情别扭，还真是一个美貌丫头。
我笑：“那里来的标致人儿！把整个街上的人的魂都有勾走了。”
王栋本来就憋着气，听见我调笑他，气的拔下头上的发簪，仍在矮桌上，怒道：“师姐！”
那发簪上面嵌着一颗亮晶晶的珍珠，若是没有这颗耀眼的珍珠，样式倒是和曾经救过我的命的拿一根簪子有点像。说起那一根簪子，大概是我所有的簪子里面最最简陋的一根了。那时候从天山上匆忙跑出来，什么都没有，只有在那个小的集镇上面，买了那一根簪子，连银的都不是，是铜的。
也就还好是铜的，坚硬，后来做记号啦，扒蛇皮啦，都靠着它。临别的时候，那根簪子乔峰拿走了，我怕簪子扎人，把簪子卷了一下，弄成小挂饰，给他系在了脖子上。
那边王栋看见我拿着簪子怔怔的发愣，忽喜忽忧，试探的问道：“师姐……乔长老……你和他……”
“你知道了？”我懒懒的问，其实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从来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平云瑞雪也了然，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多嘴。突然想起来，又有点烦乱，于是半真半假的说道：“乔峰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他就让我以身相许啊，我同意了，不过汪帮主没同意，他看不上我。”
王栋看我大喇喇的说了出来，反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我良久，才道：“汪帮主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我是寡妇嘛。”我说。其实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再嫁怎么了？现代人男朋友多谈几个的多了去了，生过孩子的再嫁，单亲妈妈的，也是不少见。再加上我这种纯属白富美，到了愿意嫁人的时候，总是嫁得掉。
大概王栋觉得我这么说实在自暴自弃，安慰道：“师姐你不要伤心，他们丐帮看不起你，总是有看得起你的人……总是会有办法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只是有点烦。你看，其实到哪里都一样的，我要是有个儿子，又不是鳏夫，要娶个带个女儿的寡妇，还不是要劝劝。换做你，你老子娘会那么爽快的答应？“
王栋脱口而出：”我母亲巴不得我娶个门第差一点的，我姨娘又说不上话，要不师姐……你……你嫁给我吧。“
我恨不得踢死他，怎么这个人说话不经大脑呢。你丫是安慰我呢还是气我呢。“哎呦，你还挺怜香惜玉的么，是不是嫁不出去的，你都往家里娶啊？“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讽刺道。
王栋看着我的神色也知道说错话，呐呐的说：”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看着他眼神躲闪，满脸通红，也心软了。我自己不愉快罢了，何必拿着他出气。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总是一番好意。
”算了，我不怪你，你以后说话过过脑子，说的自己跟捡破烂似的。合着你师姐我就是破烂？“看见他张口欲辩，我不耐烦听，挥挥手：”行了，越描越黑。你是庶子？你嫡母待你怎么样？说起来你也十九了，你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没给你定亲的？“
”我嫡母待我也没有啥好的，但也没有啥不好的，从小吃穿不愁，但是我要是功课好了，她就不高兴，经常叫我姨娘去服侍。我很小就明白了，也不跟哥哥们抢风头。专门学武，我只觉得习武的时候我才最开心。“王栋说着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可惜我姨娘不明白，老叫我跟哥哥们比，我也不太爱回去。后来我武艺好了，救过哥哥和爹爹的命，母亲才对姨娘好起来。不过我的亲事，她本来给我订了表姨母家的妹妹，也就是看着还好，那个妹妹病怏怏的，没想到没过门就死了，哎呀，总之……我要是不娶，或者娶个跟嫂嫂们一比差很多的，母亲才会满意，姨娘才有安稳日子……“
大宅门里事情多，还不如江湖草莽呢。我有点可怜的看着他：”人人还说道你出生好呢，其实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还不如我这样的舒服自在呢。你呀，还是别娶了，要不就得娶个身体好抗揉戳折磨的，头上两个婆婆，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呀？你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说完我看着王栋眼神有点幽怨，干笑两声：“行了，咱两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可怜谁了。“于是说起我失踪的时候的事情。
原来那时候王栋也追到了天山，却不得其门而入，在周围徘徊了许久。可能等到我和乔峰都出了山，他还在那里呢。也算是有点良心。
本来也没有打算捉弄王栋许久，打算第二天给他单独雇一辆车坐。没想到，他这身女装竟然没有脱下来。这天夜里，我们在客栈里面打尖，王栋脸皮薄，不肯下马车，非要等到没人看见的时候，才肯进到客栈。这时突然门口一阵喧哗，我们还什么都没有看清楚，王栋已经飞身出去，连穿着女装都不管了。
我连忙叫着阿梅和茉墨跟上。三个人半夜里才回来，一身狼狈。特别是王栋脸色惨白，受了重伤，几乎是给扶回来的。王栋只是解释说：”那个被追杀的是以前父亲军中的一个部下的儿子，还曾经在一起共事过几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追杀，但是对方下手狠，必死无疑的。能帮还是帮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的确厉害。虽然杀手都死了，但是我也吃了亏。“
王栋一直在我的马车里养伤，我提了一次换马车的事情，他看着我那个眼神就像被抛弃的小狗似的，我就再也没提了。一路上说说话，也不烦闷。因为养着伤，身上又穿着女装的缘故，王栋连马车都不出，要么马车要么客栈，吃饭都在马车上解决，让我好一顿嘲笑。
这次行程到没有遇到麻烦，顺顺当当的，很快鄂州就到了。唯一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我总觉得一路上有人在窥视似的，但是只是一种感觉，平云瑞雪甚至武功较好的王栋都没有察觉，而且连着这么多天，除了王栋那次管了闲事以外，都没有发生过奇怪的或者令人警觉的事情，所以我也是只当自己多心了。
快到鄂州的时候，在一个小客栈里，我正要休息，突然昏黄的灯光中人影一闪。那个人的眉眼那么熟悉，我吃了一惊，跟了出去。
夜色迷离，寒风刺骨。
那人的轻功很好，我运气凌波微步，也没有追上，回头一看已经出了镇子。我心里一惊，也不再追，转身赶紧往回走。谁知道那个人看到我转身欲回，竟然也调转了方向，飞身过来，堪堪拦在了我的前面。
我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对方。那个人转过神来，虽然还蒙着面，但是那个眉眼如此熟悉。我们只是对视了片刻，他突然出手，用的是少林的罗汉拳梅花拳。虽然是简单的招式，却是掌风凌厉有劲。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十招过后，他突然变换手法，使出的竟然是少林绝技“般若掌法“。对方是谁不言而喻，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