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刺蔡(1 / 1)
我眼前一晃,终于看清袭击我的是一个瘦条子,身手极快,手里拿着一对铁爪,向我攻来。我拔出短刺,不避反攻,直刺向他的双眼。他似乎一惊,我看到空隙,反手在他左臂刺去。三招过去,对方看到占不到便宜,大喊:“老二,还不快来帮忙!”
对方笑道:“老四,你这就顶不住啦?”说着拿着一把薄刀,向我砍来。
我仔细一看,尽然是个颜色艳丽的年轻美妇,只是脸上神色凶戾,怨气甚重。我突然知道了对方是谁,在看王栋,已经和一个彪形大汉缠斗在一起。那个大汉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大剪子,嘴里还嘟嘟囔囔:“他奶奶的,这个小子,不要躲,过来让老子咔嚓一下扭断你的脖子。”
这不是南海恶神还有谁,其他那两个,女的就是叶二娘,男的就是云中鹤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他们。我趁空在想堂内望去,只见人影绰绰,站着好多人,围着一个中年人,却不像是段延庆。
我一个不留神,薄刀已经到了胸口,我躲避不急,竟然被铁爪把蒙面纱巾勾了下去。
云中鹤发出一声怪叫:“居然是个美人”接着口中就不三不四起来:“美人儿。你要救的人横竖要死啦,不如乖乖从了我,包你吃香喝辣……□□……”
口头上的便宜并不能奈我如何,我只当耳边风罢了,倒是王栋受了影响,掌势见乱。我被叶二娘云中鹤两个围攻,已经是渐渐不支,王栋那边支撑一个南海鄂神已经是吃力。如今得想个办法才行,否则不但就不了人,还要成为阶下囚。
“云中鹤你只会只是放屁而已,”我冷笑,口中叫道:“叶二娘,你不想知道你的好儿子在哪里么?”
叶二娘手下一慢,失声道“他还活着,对不对,”继而又尖声问道:“你知道?是你抢走我的儿子是不是?”
云中鹤趁机道:“美人儿居然还知道咱们,老二,抓住他,慢慢拷问就知道了”
我不管云中鹤挑拨,只管对着叶二娘说到“落到云中鹤手里,我就咬舌自尽,你就再也不想要知道你儿子的消息。我死了,就没有人能告诉你你儿子在哪里了。”
叶二娘果然手下减慢,略一顿,一转身跳出了圈外。
云中鹤恨得牙痒:“你别被他骗了。”
叶二娘却娇笑地道:“这个妹子讲得有道理,等你抓住他,折磨她的时候,我再来救他,倒是后他就会把我儿子的消息告诉我了” 这明显是不太相信,等着捡便宜了。
我却一点不生气:“叶二娘,你可以等看看,说不定那一下云中鹤砍得不巧,我就死了,让我想想,你那个儿子,是不是快十四岁了,恩……那个当娘的真是狠心,居然在这么小的孩子背上点了九个……”
只听叶二娘大喝一声,薄刀劈向云中鹤,吓了云中鹤一大跳,跳出圈外,怒道:“你发什么疯?老大交代的事你莫要忘了。”
叶二娘看到云中鹤撒了手,也没有再打,说到:“老大交代莫让人把这个囚犯劫走了,又没有交代一定要捉住来救这囚犯的人。我就是放了这个妹子,也没有什么打紧的。”
这边情况被我稳住,那边南海鄂神还在和王栋打得不亦乐乎,我只好叫道:“南海鄂神你个乌龟王八蛋!”
南海鄂神一听我骂他,撇下王栋就像我劈来,口中骂道:“你个小娘皮,活得不耐烦了,想吃我老鄂一剪子么?”
我知道他蛮力无穷,不好和他硬碰硬,只能施展凌波微步,带着他转,口中却说:“岳老三,你是不是不杀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南海鄂神一听,说到:“是又怎么样?”
“你武功这么高,位列响当当的四大恶人之一,身份又高,威名又大,我师弟这些微末功夫在你手里,算不算毫无还手之力?”
南海鄂神本来就是很要面子的人,如果现在他承认王栋这点功夫,不算“ 毫无还手之力”的话,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是承认王栋这点功夫,算是“ 毫无还手之力”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我看着他一愣神,趁机跳了出去,笑道:“南海鄂神,我师弟都是这么点毫无还手之力微末功夫,你还要扭断他的脖子,你算不算说话不算话的乌龟王八蛋。”
南海鄂神听得这话也算有道理,但是按捺不下心里的怒气,道:“好,这个小子,我不扭断他的脖子,但是你个小娘皮,三番两次骂你爷爷,非要扭断你的脖子不可!”
我当然不想被扭断脖子,只好叫道:“南海鄂神,你要是在十招之内抓住我,我就给你扭断脖子,否则,你以后见了我,都要叫我一声姑奶奶,再也不能扭断我的脖子了,怎么样。”
这个明显是激将了。叶二娘和云中鹤和两个人之力,也没有在我手上得到许多便宜,何况是岳老三一人。叶二娘连声阻止:“老三,你还不退下,我还有事要问这个妹子。”
但是岳老三之前挨了我的骂,这时又受了我的激,哪里听得进去。登时狂性大发,一双手中的剪子越挥越快。我也是有点略略后悔,当时想着速战速决,但是这个岳老三,轻敌的时候还好对付,这个时候,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也还真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
还好十招也不算多。但是牢房内本来地方狭窄,我没很多地方可以施展凌波微步,岳老三又逼得紧。到了第八招的时候,我一时不慎,竟然给他把一段缠臂给撕了下来。我一个激灵,才躲过了接下来两招,汗已经涔涔而下。但是我这个时候不能示弱,只能向岳老三说:”快叫姑奶奶吧!“
岳老三气的把剪子摔在地上,不情愿的叫了声姑奶奶,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中鹤趁机到:“”二姐,这美人儿已经体力不支,一举拿下,岂不更好“
这个话虽然是对着叶二娘说,眼睛却看着堂中间那个中年人。叶二娘却不理会云中鹤,径自对我说:”妹子,你只要把我儿子的消息告诉我,今日里就让你们离开,我决不为难你们。“
我默了默,说道:”如果我们今日里能安全的离开,定然告知叶二娘你儿子的下落,以解你思念之苦。只不过,云中鹤和这位蔡侍郎恐怕不愿放过我们。”
叶二娘还没有说话,坐在堂中间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人,突然冷笑三声,说道:“乱臣贼子,还敢讲条件。当真可笑“
我知道今日里这件事情如何了结,这一位是关键,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侍郎此言差矣!公于陈执中乃私愤而已,于富公,司马公只见亦只是政见不同而已。同殿为臣辅佐赵氏官家,那里来的乱臣贼子。只是惋惜,蔡公你一生勤勉,推行新法,最后因为这件案子,落于御史之笔,只能于唐时来氏,魏时邸氏并称,可叹可叹。“
蔡确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我想此路不通,这个人能够不怕阻力,推行新法,估计一般的名声荣誉打动不了他,我将他比作来俊臣和邸珍,应该是很过分的比喻了,他居然连声线高一点都没有。我只好又说:“蔡公不怕身后毁誉,勇往直前,值得我辈仰望,但是话说事缓则圆,过刚易折。这个案子,不仅连累蔡公百年之后的名声,还会连累新法。如今新法,惠及普众,然新法精髓奥妙,并非普众能明了。在百姓心中,蔡公王公既是新法,新法既是蔡公王公。这件案子,一旦大家都觉得蔡公公报私仇,为人偏颇,天下百姓如何相信蔡公,如何相信新法。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还望蔡公三思。百姓心中,无后为大也是人伦大事,还请蔡公留些余地。”
也不知道这番话有没有效果,只觉得室内气氛沉闷,蔡确坐在堂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双眼盯着我看了许久。我自然也只能盯着他看。有的时候,眼神的较量,不亚于语言的较量。
终于,蔡确哼了一声:“母鸡司晨!”
我倒是忘了,这个蔡确,及其看不起女人,连高太后都要骂的,何况是我。谈判破裂,那就只能动武了。岳老三走了,如果叶二娘不动的话,说不定还有赢面。
还没有等我做好决定,突然外面火光大盛,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似乎有许多人向这里攻来。
只听见牢门被人哐的一声踹开,一人大叫:“蔡老贼果然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