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六章 水潋青衣销碧瘦 第三回 破碎的泡沫(3)(1 / 1)
现在,萧珂和时川就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独立的个体。时川越来越早出晚归,萧珂做了两次晚餐等时川回来吃,等到的都是一句“已经吃过了”。之后萧珂再也没在家做过饭,加之临近毕业,萧珂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准备毕业论文,对伙食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多年没犯的胃病近来又开始犯了,她就随便吃点药打发了。而家里的客厅、厨房似乎都成了敏感地带,她尽量避免不在公共地带碰见时川,而时川也没有打破这种僵局,一回来就洗澡、进书房、再回卧室睡觉,看到这样的时川,萧珂更是避之不及。于是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直到萧珂搬出了这个家。
这天,萧珂趁着时川上班,把东西一打包,留了字条就搬回以前租的房子去了,还好那房子没被房东租出去,又被萧珂给了租回来。重新回到这个小窝,顿时觉得自在多了,摆脱了家里的压抑,萧珂也开始认认真真的料理起自己的生活。
但有时在煮菜的时候,萧珂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起时川,今天晚上他吃了什么,有没有喝酒,家里的药箱里有没有解酒药。虽然自她离开那个家后时川并没有联系她,她失落过,却不曾记恨。这是笔血账,她欠他的。最后萧珂还是控制不住对他的思念,即便知道回去一趟不能改变什么,说不定还得面对他视若不见的态度和冰冷的眼神,但她还是提着温热的饭菜回到了那个家,只为看看他最近瘦了没,亲手做一点他爱吃的家乡菜带给他。
准备敲门的时候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家,虽然搬出去了,可钥匙还是一直挂在钥匙扣上,赶忙从包包里翻出钥匙来。进门之后,才看到屋子没开灯,难道没人,原本想见他又怕见他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正准备脱鞋,却发现他的鞋留在门边,衣帽架上还挂着他的衣服和公文包。难道他在家?那为什么八、九点却不开灯?此时正听见沙发里传来的声响,萧珂吓了一跳,拧开玄关的灯,只见时川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睡得别扭,眼镜摘掉了,随意的丢在茶几上,脸色苍白,紧蹙着眉头,胡乱的扯着领带,萧珂知道,他是喝多了酒,没吐出来,压着难受。
正想过去帮他解领带,却突然被他拽住了手腕,想抽却抽不出,反而越握越紧,然后他一个大力拉扯,她便跌进了他怀里。她趴在他身上,想起身,却被他箍得死死的,此时的时川慢慢睁开了眼睛,萧珂屏住呼吸了。
也许是醉了酒,也许是鼻息相近,萧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醉眼惺忪里散着淡淡的雾气,如烟雾朦胧的湖面,要是触手拨开那层云雾,便会坠入深渊。萧珂正想着着自己是不是就要这么坠下去的时候,却看到时川眼里精光一闪,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俯身间,黑暗盖过月光,然后便觉唇上一痛,时川衔住了萧珂的嘴巴。
萧珂一时没防备,被他长驱直入进来了,但他并不温柔,舌头用力扫过她的每一寸领土,堵住她的呼吸,对着她的唇狠狠的咬下去。萧珂痛的一声呜咽,扭动着身子想要躲避,却感受到了他身下的炙热,让她一时不敢乱动,他缓慢的松开了她的唇。
她和时川结婚几个月以来,还没有正式行过夫妻之礼。时川对她向来温柔,从不强迫,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也只是他搂着她纯洁的睡在一起。
然而今天晚上他喝醉了,男人骨子里隐藏的凶性爆发,他盯着萧珂,眼神里是愤恨,是不顾一切的要她屈服,他知道这是对她最好的折磨,他伏在她耳边浓重的酒气喷薄在她颈侧:“既然来了,那就还我一个孩子吧。”
只此一句,眼泪滚出眼眶,萧珂嘴角一勾,一个极尽苦涩的笑容望着时川,时川也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到了她的眼泪,看到了她眼底那份认命的寂灭,他脑袋似乎也清醒了几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萧珂轻吁一口气,正想揉揉隐隐作痛的手腕,却忽视了头顶时川此刻古怪的眼神。
这算什么意思,就这么不喜欢他的靠近,自己一放手,居然让她松了一口气,想到这,时川眼底又重新覆了层浓墨。萧珂被时川松开钳制还不到两秒钟,又被捞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时川把她往背上一扛,向卧室走去。
“啪”的一声,是身体陷进鹅绒床的声音,萧珂已经好几天没睡这张床了,一下子陷进去,那股子沉静的松木青桂之气袭来,让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时川附上身来,凝视着身下的萧珂,那是命运般的凝视,似乎要透过她的瞳孔,看穿她的过去和未来,萧珂的脑海里如走马灯似的,六年的经历纷纷倒带上映。从相识到相恋到分手,分分合合走进婚姻,走到今天,两个月前他们还以为可以从相携到古稀,现如今,却如黑暗中的屠杀者,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光明。
这是一场屠杀者的游戏,短兵相接却是以命相搏的激烈,两个人如浴血的战士,一个眼中带血,一个心里淌血,在这样的角逐中,萧珂终于败下阵来,时川的粗暴勾起了过往的恐惧,她以为过去了十几年事再也不会影响她现在的生活,然而时川进入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被钉死在砧板上的鱼,眼神里的凶狠让她止不住的抽搐,颤栗,排斥。
时川感受到了萧珂的干涩,再想进一分却是很难,并且感受到她在拼命的推拒自己,“我就这么让你不能接受?”
萧珂含着泪,千般话语堵在胸口,说不得。
“你瞧瞧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不是杀死了一条人命,现在还我一个不是你应该做的吗,要是受不了当初为何还要答应嫁给我,你大可以去找陈子予啊。”时川说得极尽羞辱,最后咬咬牙道:“今天就是婚内□□也要把你给办了。”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腰身,狠狠的向下冲去。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袭来,萧珂忍不住挺起腰身,至最高点绷紧僵硬再缓缓坠下,而这些落在时川眼里却是种迎合,此时他才对身下的人细细看来,如山间峰峦,在该起的地方起,在该伏的地方伏,腰窝下被勾勒出最完美的一弯拱桥,盈盈不经一握,一切的一切勾起了他最原始的欲望,早已杀红了眼的时川抛却了最后的理智,不顾萧珂的挣扎,牢牢的占据着她。
萧珂被折磨的无法,既然要痛那就一起痛,她报复般的咬住时川的肩膀,然后便觉时川身子一顿,接着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她把他咬出血了,萧珂顿时心生怜惜,伸出小舌轻轻舔舐伤口,然后好像听到了一声呜咽,是时川发出来的吗,萧珂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又被时川按进锦被最深处,承受他新一轮的进攻,“想咬就咬,咱俩相互抵消。”
萧珂被他一刺激,再也顾不得了,本来就是她受苦,没道理不拉着他一起。这般厮打角逐中,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疼痛渐渐远去,一层层潮水慢慢泛了上来,而萧珂在这目眩神迷中,如海浪上的一叶扁舟,在浪尖处与浪低处起起伏伏。
月娇羞,夜未央,人缠绵,情两殇。
这是一场抵死的缠绵,这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搏击,□□之后,是一瞬间烟花爆破后的空白,萧珂闭着眼睛,虚脱的瘫在床上,时川缓缓的退出身体,让依旧敏感的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阵战栗。过度的消耗后便是一阵困意袭来,萧珂再也管不了了,放任自己思绪慢慢远离,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为自己轻拭身体,然后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时川就这样搂着萧珂,此时他却没有睡意。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味道,在这样深沉的夜里,显得更加空寂,如饮鸩止渴的病人,唯有怀里的罂粟才能一解他膏肓的侵蚀。看着怀里的她,睡梦中仍然微微皱着的眉头,心底似乎略过一阵心悸,又似轻叹一口气,终是自己粗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