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挽救深蓝寂寞(1 / 1)
我的心因为这样的一步之遥而激烈的跳动着,我拼命的掩饰所有的慌张与不安,然而都是徒劳。因为这样的距离让我根本无法尝试着去做抚平心跳的深呼吸,我甚至不敢呼吸,我的心脏几乎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与无法释放的窒息感,我想我就要昏厥了。
很安静,只是偶尔从长长的黑暗的走廊那头透过微微的音乐声。除此之外只有彼此的呼吸与我咚咚的心跳声。
我们都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这样的对视可以给这样的碰撞一个圆美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这样的对峙时候他那抹淡淡的仿若嘲弄的笑,我所有的紧张不安慌张因为这忽然的想到而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发胀的愤怒。
他不动声色的仔细的观察着我的每一个变化。
终于。
“你想站多久?”他打破了僵局。
我没有想到他的声音除了沙哑之外还包含着另外一种颜色,姑且说是颜色。沙哑是灰色的,另外一种的颜色是淡蓝,是我喜欢的颜色。淡蓝代表着温柔,所以他的声线里还夹杂着浅浅的温柔。
“那么你呢?”我呼了一口气反问到。
“我们认识吗?”
“我想应该不。”
他有一会没有说话,似乎在玩味着我话里的含义。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我只是路过而且也是不小心的看到。”我轻描淡写的说。
他靠在门上,高大的身躯遮挡了门里灿烂的光。我也因为他的遮挡而处在一片阴影之中。
“OK,那么你可以走了。”他说完转身准备关门。
“请等一下!”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使我的手顶在门上。
“还有什么事?”他冰冷的眼神似乎就要刺穿了我心底的柔软。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把他倔强的眉,冰冷的眼,高挺的鼻,顽固的嘴全部收藏,我才慢慢的放下手,轻轻的说:“没事了!再见。”
“……”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关上门,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的被门覆盖遮掩直到完全被吞噬。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陷入周遭浅浅的黑暗里,所有的温暖全部躲在那扇门的里面。
后来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光临“欢乐摇摆”,那种力量是我无法抗拒的,虽然每夜我蜷缩在已经脆弱的茧里痛斥着自己的难堪行为,但是19:00的钟声一响我便不由自主的向“欢乐摇摆”的方向走去,那潜意识里希望着与他的再次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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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星期四,19:00的钟声刚过,我就出了家门,顺便扔掉那束凋谢的红玫瑰。也许是感觉他声线里的浅蓝色,因此我特地穿了件浅蓝色的风衣,虽然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任何意义。
“小姐,请问你要点什么?”PUB漂亮的女服务生微笑的望着我。
“请稍等一下,一会我看好了会叫你的。”
“好的。”
我盯着制作的很精致的饮品簿,上面写着:
果珍类 ……
甜点类 ……
酒汁类 ……
……
很多的品种。我顺着酒汁类看了下去,看到了一个很别致的名字——蓝色忧郁。我是不喝酒的,酒精对皮肤、身体机能等的影响与伤害我相当清楚,对此也是深恶痛绝。然而,然而今天我望着这个别致的名字开始动摇我深恶痛绝的概念,终于我向那位漂亮的女服务生摆摆手,手指指在‘蓝色忧郁’上。
穿着蓝色风衣的女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喝着不知道酒精浓度多少的蓝色忧郁听着他沙哑里残余的蓝色温柔,这样的情景我想应该是令人心酸的。这样的日子是重复的,除了日历上的数字在改变之外,我对他的情愫也一天一天的增长,尽管我一直在克制在压抑,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会爆发。我的心情因为这样未知的爆发因为这样的蓝色而难过而悲哀而痛苦。
“小姐,你已经喝了很多了,你还好吧?”漂亮的女服务生指着我面前乱七八糟的空酒杯关切的望着我。
我努力的抬头,看见一片‘蓝色忧郁’。忽然我想起一段词:
爱情若真不适合你
我将捧着你那声叹息
一起跳进那片大海里
在深蓝色寂寞里窒息
我想爱情也许真的不适合我这样的单身女人,我想我就要在这深蓝色寂寞里窒息了,仿佛永远无法游出那片寂寞的蓝色海洋,既然无法游出那么就干脆让我躺在大海深处里。
我感觉自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掉进了大海深处,只是在坠落的瞬间我似乎看见了他依旧淡漠的脸,想努力看清楚的时候那张脸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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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里?我惊讶的望着印有格子花纹的天花板。我挣扎的坐起来,一阵眩晕。我揉揉发胀痛楚的额头,慢慢的回忆。漂亮的女服务生问我要不要紧,接着我看见我喝过的空酒杯,接着……接着……?接着是什么呢?我不禁喃喃的自语。
“接着你不省人事。”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接过了我的自言自语。
“啊?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我惊讶望着他——五角星上的男人。
当然这惊讶里还有淡淡的惊喜的痕迹。我先做了一个深呼吸,以平复那些惊讶与惊喜。
“小姐,你似乎很想听这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他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的挣扎与深呼吸。
“这是哪里?”我掀开被子,环视四周。
“这是备用客房。”
“哦,我想起了,这是那天我们相遇的房间。”
“看来你的记性还不是很糟糕。”
他走进来,坐在一张圆形的凳子上,摸出一支烟,点燃。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间PUB是我开的,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这个房间。”
“你开的?”
“是。怎么?不像?”
“的确不怎么像。”
我吞吞口水,接着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深吸一口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问你个问题。”他开始反问我。
“你想问什么?”
“除了那天在这个房间相遇之外,我们是不是还在哪见过?”他紧盯着我说。
我心一惊,难道他想起来了?算算我们难堪的对峙以及巧然的相遇也有好几次了。我该怎么回答?告诉他我就是那个在两个多月前的晚上在五角星的台子下盯着他的蓝色女人?告诉他我就是在聚友阁的春区入口处深深为他悸动的女人?如果我这样的告诉他他会怎么想我呢?他会认为我是怎样的女人呢?不行,我还要我尊严与自尊,我不能被他的淡漠冰冷打败!
“我想没有。”我挺挺胸脯说。
“是吗?”他皱着眉,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不禁在心里嘀咕:你这样的表情比你那冷冰冰的样子好多了。
一阵沉默。
我穿着鞋子,琢磨着:既然他是这里的老板,也就是酒醉的我躺在这里的最好解释。虽然他表面冷冰冰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可是本质还是好的,并非一只冷血动物。似乎,似乎也不是很难相处。
他一直抽着烟,烟雾缭绕的弥漫在空气里。
我并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只理性的认为它们是人类的慢性杀手。但是,在这样的清晨,在这样的安静,在这样不足15坪的房间里,香烟的迷雾笼罩着我,又慢慢的飞散,它们像顽皮的孩子透过我的皮肤我的头发,向远处飘去。它奇特的味道发挥着奇异的效力,安抚着我宿醉后的神经。
好一会,我拿起放在床边的手袋,掏出名片夹。
“这是我的名片,认识你我很高兴。还有昨天的事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我递给他还散着芬芳气息的名片。
“简静?”他接过看了看。
“是的。”
“杂志社编辑?”
“是的,有什么疑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文人墨客。”
又一阵沉默。
也许这是个机会,我不能错过。于是我组织一下语言说:“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其实这个问题他是否会回答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他的漠然我领教了,这样也只是试试而已。
他没有回答我。
我猜到了,预料的结果。但是还是很失望,我想我该走了。
他凝视着我,不知道想看出点什么,想知道点什么。
忽然他转身从桌子右边的抽屉里拿出纸笔,龙飞凤舞的画上了11个数字递给我。
135724810**。
他的电话号码。
喜悦奔向心头,笑容不自觉的爬上我憔悴的脸。
“我会和你联系的。”我按奈着喜悦故意平淡的说。
“再见!”我穿好蓝色风衣,微笑着向他道别。
“再见。”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没有给予回应。
走到门口,我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背对着我,手里未完的香烟还挥发着娜娜舞姿。
我满足的笑了笑,走出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