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爱与不爱（1 / 1）
“含月，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谢谢你派了莫风保护我，这几日我过得很安心，真的谢谢你。”落兮把沏好的茶推到古口含月身前，由衷的道：
“今天王上来过，你这样，会不会。。。。。。”
“落兮！”古口含月打断落兮，看着她晶亮的眼睛，道：
“我跟他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他跟我，势同水火，就算没有你，我们之间最终只会剩下一个，这就是帝王家的无情。”
落兮看见，古口含月的脸上灰蒙蒙一片，性感的凤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溢满了心痛，他对古口含日，还是有兄弟情义的吧，不然也不会隐忍了这么久。
“含月，你还好吧？”看着这样的古口含月，落兮的心都疼了，这样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幸福。含月，如果不是先遇到他，落兮的幸福肯定是你呀！可是世事难料，含月，只怪我们相遇的太晚，对不起，不是不想爱你，是落兮已没有再爱的能力。
古口含月哈哈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无论何时，他要留给落兮的，从来都只是温暖。她已经够苦了，古口含月舍不得她再为自己的事担心。看着落兮如水的眼眸，古口含月突然想起另一张脸，迟疑着，还是问道：
“落兮，你恨他吗？”感觉恨这个字眼太残酷了，古口含月改口道：
“或者说，你还爱他吗？”
落兮的神情丝毫不变，不过几日，好似她的世界里已完全没有惜慕寒的存在，但是古口含月知道，他们的心，还在牵连着。
落兮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芬芳萦绕在舌尖，打开了全部的味蕾，唇齿留香。能够品尝美好，这对落兮来说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就像爱情，曾经的美好，永远都埋在心底，并不会因为后来染了尘埃，就失去原有的色彩。因为她觉得，既然已经这么苦了，又何必更苦？所以她宁愿选择遗忘。
古口含月的表情很认真，他对落兮的事从来都是这样认真。
“爱情，抓住了就是幸福，抓不住也不过如此。当爱离去的时候，你可以哭得肝肠寸断，要死要活，但是哭过之后，太阳依旧东升西落，生命也仍将继续。”落兮的声音很轻，从那晚过后，她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更加的空灵，似乎看透了一切，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在她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落兮，你这样让人很心疼，你知道吗？”
“不，我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你还在想他。”古口含月一针见血，不是他残忍，他只是不想落兮自欺欺人。
落兮却抿唇一笑：“含月，有时候思念并不一定代表着还爱，只不过已成为一种习惯，深入骨髓。”
“原来这就是你对他的感情，我真羡慕他。”古口含月喃喃道。
落兮晶亮的眸子暗了暗：“对不起，含月。”
古口含月摇摇头，他早就知道，不是吗？想起现在的局势，是否应该再争一争？
“落兮，我们总是在不断追忆过去的美好，而往往错过了身边正在上演的精彩，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到所有的美好都变得模糊不堪，午夜梦回猛然惊醒，才陡然惊觉，原来手上空得连空气都不曾停留。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说我自己，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护你疼你，但是我不会逼你。”
落兮放下茶杯，不是不感动，只是她太清楚自己的心，古口含月可以是朋友、是亲人，但绝不会是爱人。她怎么可以为了寻得一方庇佑而亵渎他纯洁的感情？落兮做不到，她的心不允许，为了古口含月，为了她自己，甚至是为了她爱的那个惜慕寒，她都做不到。
“含月，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真的。你。。。。。。”
“落兮。”后面的话是古口含月不愿意听的：
“你不必如此，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我随时都在，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都在的。”
落兮一愣，记忆中，有个人也对她说过会一直都在，只是，说过的话，是那么的轻，风一吹，就完全消失了。但是对于古口含月，落兮是信的。
“谢谢你，含月！”落兮晶亮的眸子重新绽放光彩，惜慕寒觉得，就算是为了这双眼睛，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想起古口含日，落兮仍放不下心：“含月，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王上对着干，他肯定会针对你的，你有把握吗？”
见落兮又把话题拽了回来，古口含月知道不给她吃颗定心丸，她肯定睡不着觉了，遂道：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我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这样我才能有伸展拳脚的机会。”
他说得很含蓄，落兮不是太懂，但转念一想，古口含月不是鲁莽之人，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也就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落兮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离下月初八不到一个月，时间很紧迫，她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古口含月分心。虽然古口含月没说，但聪明如落兮，他怎么会让自己真的嫁给古口含日？
又是几天过去了，这期间古口含月没来看过落兮，听说他的王府现在门庭若市，有不少的官员进进出出，在古口含日的眼皮底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狂妄之极简直没把古口含日放在眼里。
落兮听闻后，笑着摇摇头，这倒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古口含月会做的事，想必古口含日现在的脸色很精彩吧！
脖间的纱布已取下来，原本细腻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条两寸长的疤痕，伤口刚愈合，离痊愈尚还有段时间。古口含月让莫风送来了祛疤的膏药，落兮很听话，虽然不喜自己的美貌，但实在不忍看见古口含月眼里的内疚，他从来不曾欠过她，反而是她欠他太多，多到不知该如何去还。
琴声一边又一遍响起，落兮再也没弹过《蕉窗夜雨》。她想，如果能一直在琴声中送走今天，迎来明天，也是好的。
她可以孤单，但是她不喜欢波折，不喜欢生活充满变数。只是这点希冀也变成了奢望，她没有明天，只有活一天算一天。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这样的人生注定是无奈而又悲伤的。心上的伤口也已愈合，只是稍微碰一下，还是火辣辣的疼。也许里面已经溃烂，只是她看不见而已。
看见柳家父子进来，落兮停下手，优美的琴音戛然而止，有些人，有些事，说是要忘记，但是再见时才发现，说得容易，要做到却很难。
没人上前奉茶，落兮甚至没有起身相迎，不是不孝，而是不能孝。
柳家父子的脸色不好看，他们何等高贵，除了风云皇室的人，又有谁能给他们脸色看？落兮显然是个特例，她没有怒目相视，仅仅无视而已。但这种无视就如同两个巴掌，柳青云和柳文轩一人得了一掌，他们很愤怒，却不敢发作。
气氛很尴尬，柳青云率先打破沉默：“溪儿，听说你受伤了，没事了吧？”
两寸长的伤口那么明明白白的横在脖间，他们却非要问，连话题都懒得找了？
“已经没事了。”声音冷冷的，面对他们，落兮实在维持不了那份从容。
“溪儿。。。。。。”
“离大婚不是还早吗？你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直说吧！”也许还是在意吧，所以平静不了。
柳文轩早就看不下去了，身为女子，不就是应该为了家族做贡献吗？哪家的女子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落兮这里就不一样了呢？想起落兮三番两次的给自己脸色，柳文轩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跟惜慕寒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说你是他的女人吗？怎么现在对你不闻不问？”
落兮看着柳文轩，就如同看陌生人一般，是自己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你们不是把我许配给古口含日了吗？我现在不是古口含日的女人吗？你们是在说什么？”
“那个你别管。”柳青云沉着脸，似乎不满意落兮装傻，挥手道：
“你去找惜慕寒，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真不管你了吗？”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让你去你就去，我们也是为你好，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去把他抢回来。”柳文轩说得理所当然，落兮却觉得十分好笑，比任何的笑话都好笑。
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命令她？还有什么权利命令她？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古口含月？别以为他这几天闹得热火朝天，他怎么可能是古口含日的对手。溪儿，你要想依靠他，不找惜慕寒帮忙是不行的，古口含日没那么容易倒下，离大婚只有二十天了，难道你想嫁给古口含日吗？”柳文轩说的言辞恳切，真的就像一个关心妹妹嫁错人的好哥哥，可是，这条路是谁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