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这就是命(1 / 1)
初秋的夜其实不是很凉,落兮也没感觉到凉意,心早已寒透,一点点凉算什么?
晚风轻拂过面庞,落兮绝美的容颜在黑暗中也煜煜生辉。星子一样的眼眸在夜色的侵染下分外的有神,好似能穿透黑夜,驱逐阴霾。
落兮终于起身,可高兴坏了竹韵和映雪。
“小姐,热水备好了,沐浴吧。”竹韵挽着落兮的胳膊道。
“不,小姐先吃饭,我都饿坏了,我叫人准备了小姐最爱吃的珍珠丸子。”映雪紧随其后,撅着嘴撒娇。
落兮心中一暖,她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都不问,这种被疼惜的感觉,真好。
落兮勾起了唇角:“先吃饭吧!”很安详,很温柔,无欲无求。
看着这样的落兮,竹韵和映雪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不过两人立刻嬉笑开来,扶着落兮到餐厅用饭,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御书房内,流武看着上面的古口含日迟疑道:
“祭司大人在边关的时候虽然一直牵着柳语溪的手,但是对于小女的靠近并没有反感,所以臣以为,祭司大人可能也并没有把那柳语溪真的放在心上,男人嘛,三心二意是常事,更何况像祭司大人那种英武不凡的男人?玥儿一直心仪于他,想必这段时间用了不少的手段,才使得祭司大人对她动心。”
“哦?”古口含日摸着下巴,沉吟道:
“可是上次玥儿在军营里泄露出柳语溪的身份,那惜慕寒不是对她护得紧吗?还有战事停止后,他一直把柳语溪带在身边,害孤想下手都没机会。不管怎么说,柳语溪是关键所在,咱们大意不得啊!”
“这。。。。。。王上所言甚是,这儿女情长的,臣实在不懂。不过,就算祭司大人确实对柳语溪有情,他也应该不会背弃雪雾国,他可是我雪雾国的神啊!”流武对惜慕寒的崇拜可比滔滔江水,心性粗疏的他没有注意到古口含日那一闪而过的浓浓的妒忌。
“哼!”古口含日冷哼一声:
“他绝对没那个胆子敢背弃雪雾国,不过。。。。。。”古口含日看着流武,阴着脸道:
“那柳家父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孤可是一清二楚,想耍离间计,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看来,风云和雨露还没死心啊。呵呵,惜慕寒倒是个秒人。且不论他对你家玥儿是否真心,他此举应该让柳家父子的阵脚乱了吧!”
流武也道:“王上所言甚是,祭司大人此举也表明了他对雪雾国的中心,那柳语溪是不是?”说着,他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划,眼中满是嗜血的寒意。
“不忙!”古口含日挥了一下手,把身子依进龙椅里才道:“柳语溪牵扯面太广,一下子除去了看似少了个大麻烦,但是潜藏的问题却很大。先不说惜慕寒和古口含月对她的感情,就说风云国的三皇子,也是不好对付的角色,杀了她说不定又给了他们借口。到那时,惜慕寒还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孤是不敢肯定了。所以,柳语溪不但不能杀,还得好好养着,还要让古口含月好好安抚,免得她真的回了风云国。只要惜慕寒真的对她无情,到那时再决定她的生死也不迟。”
落兮当然不能死,她是所有环节的联系所在,真要死了,不说惜慕寒和风云国,就古口含月都不好应付。古口含月对落兮的感情,古口含日可是看在眼里的,要是落兮死在他的手上,他的王位可是岌岌可危了。一想到这,王权至上的古口含日不由怒火丛烧。
“王上英明。”流武点头,不忘奉上一个大马屁。
“叫玥儿加把劲。”
“王上放心,那丫头通透着呢!”
。。。。。。
柳文轩和柳青云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一脸的愤恨,半晌,柳青云摇了摇头:
“看来那惜慕寒对溪儿也不过是玩玩,咱们这次恐怕又要把事情办砸了。”
柳文轩冷哼一声:“哼,皇上想得真是美,以为一个女人就能把惜慕寒挖过来了?他也不想想那惜慕寒是什么人,那是雪雾国的神,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弃自己的国家?我猜想肯定是三皇子听见溪儿和惜慕寒的传言,心生妒忌,哪怕咱们没把事情办成,不也给那惜慕寒添了一把堵吗?他这是在拿咱们父子俩的命当儿戏呢!”
柳文轩越说越气,心里对落兮的恨又上了一层。
“都怪溪儿,要不是她逃婚,怎么会有这么多是非?”
“住口!”柳青云黑着一张脸,虽然他也怨恨落兮,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一想到落兮对他的冷嘲热讽,柳青云长长叹了一口气:
“哎!溪儿也是命苦,那三皇子确实不是个东西,她逃来逃去,怎么逃的开命运的安排呢?这就是命啊!”他看了眼铁青着脸的柳文轩一眼,接着道:
“不管惜慕寒有没有把溪儿放在心上,他曾经当着千军万马说过的话是抵赖不了的。既然不能把他挖到风云国,咱们也要借助溪儿,加大惜慕寒与古口含日的嫌隙。有没有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吧,别忘了你二叔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的位子呢!”
“父亲所言极是,只是,溪儿已经在怀疑我们的意图,恐怕不好办。还有那惜慕寒,高深莫测,很是棘手啊。”
柳青云点点头,沉声道:“是得想个办法。”
落兮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虽然他带着别人回来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落兮忽略掉心中的酸楚,沉沉睡去。是不是睡醒后,一切就又变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屋子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这个世界本就裹着一层纱,透过薄纱也许还能捕捉到一丝丝美好,想要看的透彻,可能就会失望。
模糊的影子摇曳在纱窗上,似树似人,看不真切。落兮睡得很安稳,雪一样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中折射出诱人的光泽。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拂过,落兮稍微动了动,仍旧睡的香甜。
日子过的很平静,好似全世界都遗忘了落兮的存在,落兮的日子过得从未有过的舒心安逸,如果没有那么多听说的话。。。。。。
听说流玥住进了他寝殿的偏殿;
听说他们每天笑声不断;
听说他很是宠爱流玥,有求必应;
听说他对她的温柔能沁的出蜜来;
听说他亲手喂她吃饭喝水;
听说他们昼夜缠绵。。。。。。
落兮,你听到了吗?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对你笑;他不是不温柔,只是他的温柔不属于你。落兮,你该醒了,他给你的并不是唯一,而你,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之一,如此而已。
心不是不痛,只是忘记了痛;落兮不是不伤心,只是她已经忘记了她自己。
是的,该醒了,睡够了,可不是该醒了?
“落兮,你今日可有什么安排?”远远的,古口含月的笑脸灿如秋阳。
落兮扬起了唇:“含月,你来了。”亲手倒了杯茶递给古口含月,落兮的笑暖如温茶:
“先喝口茶吧,我今天没事。”
古口含月接过杯,仰首饮尽,把空杯子递还给落兮,朗声道:
“正好,你久不出门,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落兮暖暖的看着古口含月,他是来带我出去散心的吧?
落兮却摇摇头,笑着道:
“含月,我不能出去。”抬首望了望四周巍峨的亭台楼阁,高墙大门,落兮的小脸上是掩不住的落寞:
“你忘了,我是雪雾的罪人,只要一出去,就会给你惹麻烦。我现在甘愿做笼中鸟,自由是落兮不敢求的。”
古口含月一窒,没想到落兮的心思是那么的敏感脆弱,不由对自己的疏忽气恼之极。他怎么会舍得落兮难过,所以,古口含月立刻道:
“那我陪你下棋?画画?弹琴?你选一样,都可以。”
他脸上的小心翼翼刺痛了落兮的眼,这个人,只有这个人,一直都在啊!落兮,他哪里不好?那个人又哪里好?你看不见吗?你听不到吗?
是的,看不见,听不到,唯有自欺欺人而已。含月,落兮终究是欠你的。
“那就弹琴吧,我弹你听好了。”落兮也来了兴致,两人移驾花园里,聪慧的映雪和竹韵先一步摆置好了古筝。
莹白的素手缓缓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如根根细葱,让人移不开眼。手指轻轻从弦上划过,叮叮咚咚的音符跳着欢快的步伐,蹦进了古口含月的心里,还没开始,已是在他的心间荡漾起圈圈波澜。
试好音,落兮抬眼,笑着看了古口含月一眼,那一眼,不是风情万种,而是清丽脱俗,如一支白莲,高洁,美好。
素手起落中,一阵悦耳的琴音缓缓流淌,缓慢,平和,雅致,正是《蕉窗夜雨》。古口含月不由闭上眼,静静聆听,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种“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的思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