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星坠大地,天降机密(1 / 1)
这其实原本只是她无心的一句戏言,可他竟然完全不作答,难道真的被她无意间说中了?
“嗯?不说话难道是默认?”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无休止的沉默。
为什么要沉默呢?他明明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含糊其辞也好,转移话题也罢。
沉默,让她尴尬,尴尬到不得不自己尝试打破它。
“罢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当真。”
其实他只要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沿着她给的台阶走下去,一直走出门外,那么,一切也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他却选择继续逗留在原地。
“我知道这可能……可是我不想对你说谎。”
“等一下!我可没说我想知道真相。”
凌玉茗这么说,可是南柯似乎没有就此停下来的打算。
“确实是淡默然让我来的,不过他更想通过你,知道荷涵露到底在想什么。”
我就知道……
这四个字第一时间出现在凌玉茗的脑中。
这么来找她,果然不单单只是叙旧而已。
不管是什么理由,其实都是一样的。
难道他以为,不是为了把她弄出风花雪月所以来找她,她就会释怀了吗?
“你找错人了。如果可能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她回答。
不过他的问题倒是提醒了她。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风花雪月,果然已经暗潮汹涌了吗?
荷涵露,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应该不会乐意被卷进风花雪月的漩涡里。”
他的话又一次证明了她的猜测,虽然她并不是一个敏锐到足以察觉大荒势力间微妙变化的人。
可是她又想到,南柯无疑也不是,那么,一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在这个天下,能那么快察觉到这一切的又能有几个呢?
“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似乎和我没太大关系。再说,就算被卷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我有什么利用价值么?”
“你现在可是风花雪月的才女冰心。”
“那又如何?难道在势力战的时候唱战歌吗?”
“那一笑倾城呢?烨星寒呢?!”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就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话。
凌玉茗是如此,南柯也是。
有时候凌玉茗很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对待各种事的反射弧都不是一个长度的……
其实凌玉茗早就明白她只是被利用的一件工具而已,只是一直都努力不去想而已。
如今被南柯挖出来,自然不好受。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她很想知道。
“南柯,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笑倾城007的身份早就不再被人提起,如果他是刚回来,就算知道一笑倾城,也不会刻意提起烨星寒才对。
南柯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收得回来。
可是,如果现在就告诉她,岂不是雪上加霜?
搪塞吗?
“怎么说我们也是知己。”
“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会接受吗?”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
“南柯!你刚说过你不想对我说谎。”
南柯现在在后悔没有在最开始就用谎言搪塞,那么,他们的对话就不会进行到这一步。
偏偏他又说了不想骗她,那么现在才开始用谎言作为回答,又算是什么?
他在努力思考怎样的答案才能让她满意又不会伤害到她。
思考的结果,是把整件事从头说起。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华胥幽梦的势力?”
“不知道。”
凌玉茗确实不知道那么一个势力,因为那个势力几乎在她踏入这个大荒的同时就已经被淡漠然以非常手段吞并了。
仅存的或许也就只有原本的华胥幽梦势力主,现在的淡笑风烟势力主夫人梦幽妹子留作纪念所建的一个分堂而已。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势力的,不过凌玉茗决定继续听他讲下去。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那个势力已经被淡笑风烟吞并了,势力主是梦幽。”
“那个势力很强大?”
能让淡默然看上,应该很强大吧。她这么想着。
“并不算强大,但是梦幽不是一般的有钱,简直就是富二代的典型。”
“那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我原来是华胥幽梦的人。”
凌玉茗绝对不会相信南柯是被梦幽用钱收买的,所以,她觉得他应该还有故事要讲。
“继续。”
“或许别人会以为这次合并会是一次很好的联合,淡笑风烟的战力加上华胥幽梦的财力,必定前途无量。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是被人卖了一样。”
凌玉茗可以感受到他字里行间表露的无奈。
虽然她不知道华胥幽梦的事,不过提到梦幽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以成为淡笑风烟的势力主夫人为条件,答应势力合并的女人。
难怪他们会有被人卖了的感觉。
“不少人合并之前就都走了,原本就是靠金钱建立起来的关系,脆弱到不堪一击。不过他们无所谓,淡默然看中的无非也就只有梦幽的财力而已,华胥幽梦的战力如何他根本不关心。”
他稍微停了停,凌玉茗可以感受到他在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讨厌所有‘位高权重’的女人。”
现在,凌玉茗明白他为什么会讨厌荷涵露了,因为荷涵露在他眼中无疑是和梦幽一类的人,“位高权重”的女人。
她开始默默计算自己知道的女玩家里有多少个这样的人,除了梦幽和荷涵露之外,她知道陌上花图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女子存在。
孤倾月她不知道算不算,因为她似乎没有官职在身。
墨色丶隐,不用考虑了,百分之一百是会被排除在外的。
冥毓灵,如果她还在的话,或许吧。
虽然南柯讲的这些让她有小小的触动,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呃……”
这些事是关于他自己的,说出来也就罢了,不过有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说出来。
稍微考虑了一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罢了,说就说吧,反正对于这个阴盛阳衰的大荒他早就死心了,就算被人追杀,大不了再失踪一阵,然后找个中立势力做个生活玩家,每天钓钓鱼挖挖宝看看风景泡泡妹子。
而且这些事如果可以让凌玉茗改变主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吧,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不过可能的话记得替我保密。”
他见凌玉茗不回答,想想也罢了,便继续说下去了。
“合到淡笑风烟之后,我认识了夜幽寒。”
夜幽寒?这是一个凌玉茗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名字。
“等等!你说夜幽寒?在淡笑风烟???”
“是的,你不知道吧?他是你师傅冥毓灵从小带大的,虽然没有拜师,不过可以算你半个师兄。”
“我只知道有不少人从淡笑风烟去了一笑倾城,他是其中之一?”
“倒不如说这个建议原本就是他提出的。”
“我一直以为一笑倾城是烨星寒建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自己的号,偶尔上一下夜幽寒的号而已。至于一笑倾城,基本上可以算是雀占鸠巢。”
她对一笑倾城和烨星寒夜幽寒两兄弟的认识又一次被彻底洗牌。
之后,她把对话的焦点继续拉回到南柯身上。
“那你呢?为什么不一起去?”
“因为当时一笑倾城尽是自以为是的女人。而且,不妨告诉你,我留在淡笑风烟是为了给一笑倾城提供情报。”
原来他和她一样,虽然她不会说出来。
只是,她觉得有些好笑。
“烨星寒说一笑倾城不需要007,结果还不是安排了那么多人。”
“不,你错了,做这些安排的不是烨星寒,是夜幽寒。”
“这样啊……”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偶尔高估了烨星寒。
“那你知不知道和你一样的还有哪些人?”
“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风、花、雪、月,每个势力都有。”
那就是说,荷塘月色也有一笑倾城的人。
需要把这个告诉荷涵露吗?凌玉茗思索着。
如果不把那个人找出来,岂不是……
等等!
她突然想起,一笑倾城潜伏在荷塘月色的人,不就是她自己!
如果她可以算是的话……
害她被赶出冰煌雪舞的,又是谁呢?
南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还以为他被自己说的话打动了,便打算趁胜追击。
“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了,这个大荒的很多的东西,和你想象的都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凌玉茗很想送还给他。
是的,很多东西和你想象的都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南柯以为她还可以做回原来的那个小冰心。
虽然很感谢他说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实,但她却无法用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
“那么,你是夜幽寒的人。”
“你可以这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答案让她轻松不少。
或许,她想要的答案,只要不是烨星寒,一切都好。
可是,夜幽寒是烨星寒的弟弟,同时也是一笑倾城的尚书,他和烨星寒,可以说根本就是不分彼此的……
说了那么多,凌玉茗觉得是时候结束了。
他们的这次对话,原本早在她将电脑里的存稿丢进回收箱清空的时候就该结束了。
一起被清空的或许还会有两个人的交集。
不过南柯试图换回,并且无疑是成功的。
而凌玉茗,一下听到了太多的真相,需要时间去接受。
“南柯,暂且如此吧,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吧。你如果还想知道什么,可以来找我。”
南柯也觉得是应该停了,知道太多秘密,有时候并非是一件好事。
南柯走了之后,凌玉茗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
风花雪月很明显已经开始出现分崩离析的前兆,而且火种就握在荷涵露手里。
而她自己,是荷涵露手下的一枚棋子。
凌玉茗绝对不会怀疑她握在手中的棋子绝对不止一颗,只不过,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于荷涵露来说或许八个字就可以概括: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用她真的可以影响到烨星寒吗?
恐怕很难吧。
而且,听完南柯的话之后,凌玉茗注意到了夜幽寒的存在。
他的光环或许没有烨星寒耀眼,但是从他做的一切来看,他也不是一个简答的角色。
鼓动叛出,安排卧底。
既有行动力,又有相当的远见。
就算可以把烨星寒扳倒,他身后也有个夜幽寒可以继续支撑一笑倾城。
既然如此,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用?
玩游戏难道不是为了放松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累……
即使只是想要关了电脑躺到床上做会白日梦,都不能如愿。
新的密语,来自荷塘月色的怪蜀黍:
“小冰心,有时间没,陪蜀黍去下个副本吧。”
副本……好吧,至少不用费神……
她既不需要经验,又不需要装备,所以会叫她下本的,不外乎两种情况。
第一种,别人带徒弟的时候顺便带上她,因为人越多得到的经验也越多,同时师傅还能顺便从她身上蹭点师徒声望。
这就是所谓的“经验宝宝”。
第二种,副本内怪物按照团队内最小号等级放出,所以拖上她开副本,例如玉狐宫。
这种情况相对第一种更多一些,虽然玉狐宫门外有不少摆摊“卖身”的30小号,不过玩家们大都抱着能省则省的原则。
而且30级的怪和44级的怪对于满级顶级装备的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大区别。
以荷涵露的话说就是:“都是一个火球秒一个。”
不知道怪蜀黍这次找她是想做什么。
“怪蜀黍是要去哪个本啊?闲逸居,幽谷深处,还是玉狐宫?”
“都不是。”
“那是哪?”
“颛顼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