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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第六十七章 骠骑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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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骠骑营的传统,李敢和所有第一次随霍去病出征的军官在出发前都得到了“托好下巴”的忠告,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说真的,其实李敢一直很纳闷。照理来说,像霍去病这样的脾气,在军营里不被兵痞活活欺负死,就该谢天谢地了,他居然还能在军中威望颇高。等到加入骠骑营,李敢才发现霍去病虽然平时并不介意别人和他开开玩笑,但是上了战场就翻脸不认人,骠骑营的营规严苛到近乎残酷。

与对自己人的“残酷”相比,霍去病对敌人倒是相当“仁慈”,降兵不杀,奸□□俘者斩,所以他以压倒性的兵力风卷落叶般从代郡一直打到离侯山,沿途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很多匈奴部落甚至听到“苍狼”的名字就不战而降,还有不少本就对匈奴王庭不满的部落干脆倒戈,一起加入骠骑营,以至于出征以后零零散散地打了几次仗,骠骑营的人数却是只见多不减少。

霍去病也从来不做玷污他“善待俘虏”的美名的事,只要对方愿意投降,他决不烧杀抢掠,除了位高权重的重要战俘会扣下,对一般的百姓只会客客气气地接受对方的粮食、牲畜、药物和衣物以补充军需,把人都赶走,甚至还会给被他赶走的人留下足够两三天的粮食,遇到危险的地方还会护送他们一程。

看到霍去病如此爱惜羽毛,——或者确切地说,应该是“爱惜鳞片”,——李敢曾经在私下里笑话霍去病“君子难做”,为了瓦解对方抵抗的意志、减少己方战士的牺牲,得白白浪费那么多可以用来邀功的战俘。不料霍去病只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告诉他“做好人是门学问”。

李敢也是老兵了,以前跟着李广打过好几次仗,深受飞将军老爹的熏陶,虽然骑射技术十分精湛,在战场上却只知道“悍不畏死”这四个字。此次跟着霍去病一直打到离侯山,李敢才明白为什么李广这么大年纪都封不了侯,而霍去病年纪轻轻就是万户侯——打仗其实也是一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

打仗在很多时候打的是后勤供给,霍去病以战养战,把军需物资的紧缺变成督促作战的动力,同时把难民往离侯山赶,用他们去消耗对方的粮草。尤其绝妙的是对方哪怕明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只能乖乖收下霍去病送来的难民,不然就会落下“比敌人还残暴”的口实,到时候这些失去家园的匈奴难民一起造反,其本身就会成为霍去病的另一支部队。

号称匈奴王者至尊的西离王、伊稚斜单于的太子乌维听说带兵的是霍去病,原本在离侯山准备好了种种机关严阵以待,想斩下“苍狼”的头颅向父亲邀功,想不到霍去病只是不停地把难民往山上赶,自己带着大军也不攻山,只是包围所有的出入口,在山下面悠哉游哉地一边等西离王不战而降,一边考虑要不要把匈奴中饿死和内讧而死的人也算在军功里面上报。只可怜西离王原本精心准备了许多机关和精兵良将,打算和“苍狼”好好地较量一番,这下所有的战前准备都无用武之地。为了以后能顺利继承大单于之位,西离王还要争取民心,不敢亏待难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里的粮食越来越少,精兵良将饿得根本无法作战。

可惜老百姓中能心怀家国天下的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人关心的只有每天的三餐有饭吃、晚上有地方睡。虽然霍去病放过了他们的性命,看他身边那几个摩拳擦掌的副官,谁知道他们中会不会有人出尔反尔?尤其是霍去病知道手下有军官偷偷地杀逃走的俘虏,却只是假装不知道,一边用他们吓唬难民,一边却丝毫不损害自己“善待俘虏”的美名。于是难民虽然被霍去病放了,却是带着不多的粮食一路惶惶不可终日,好不容易才从汉军的铁蹄下逃命出来,本以为逃到离侯山该安全了,不料分配下来的食物根本吃不饱。得不到食物的难民甚至开始内讧,为了抢夺粮食而发生的小规模械斗此起彼伏,而且愈演愈烈。霍去病围困离侯山不出十天,焦头烂额的西离王就只能在几个亲兵的陪同下从离侯山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逃走,剩下的人除了投降以外别无选择,霍去病兵不血刃就打下了离侯山。

“你们的大单于不在吗?”面对愤愤不平地被押到他面前的俘虏,霍去病还保持着平和的微笑,好像是不请自来地拜访一个极为熟识的朋友,却发现他不在家,在询问朋友家的下人。

骠骑营听霍去病念着“傻、蠢、笨、呆”的四字真言一路高奏凯歌,十分得意,霍去病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从俘虏口中探听伊稚斜单于的下落。可是霍去病纯粹靠计谋让他们败得如此憋屈,被抓的俘虏甚至连抵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因此没有一个输得服气的,不论什么严刑都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看来得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就这样,匈奴西将军义渠被单独押到霍去病面前。

经过之前几天的严刑逼问,义渠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可他就是要让汉人看看大匈奴的英雄骨头有多硬,就算被打得昏过去,都硬是咬着牙不松口。这次被霍去病单独召见,义渠以为又会是严刑审问,咬紧一口狼一样的白牙,棕色的眸子中闪着怒火,直视霍去病:“‘苍狼’,有种你就杀了我,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匈奴的事!”

“哦。”霍去病却只是命人给义渠将军松绑,让他坐在一边,然后只管低头做他的事,只当义渠不存在。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义渠原本准备再被狠狠地打一顿,想不到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有人来对他用刑,甚至都没人搭理他,原本视死如归的万千豪情都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半点都吃不上力,反而令人郁闷,“你到底要做什么?要杀要剐,给老子一个痛快!”

霍去病却只当义渠不存在,除了不准他出去,就当他是个透明人,不论义渠叫嚣跳骂,都对他不理不睬。义渠把他知道的最脏的骂人话都骂完了,霍去病却无动于衷,进进出出的汉军副官也就当他是个摆设,甚至让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存在。后来义渠也骂累了,干脆坐到一边,看霍去病打算玩什么花样。想不到霍去病只是留义渠在自己的帐篷坐了一个下午,便让人送他回到关押俘虏的地方,还让军医专程给他送去金疮药疗伤,晚饭还给他加了只烤羊腿,弄得义渠一头雾水。

第二天,被押进霍去病帅帐的是匈奴第一重臣当于明。

一进帅帐,当于明就怒视霍去病:“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想说吗?”霍去病却是歪着头打量当于明,丝毫不以他的回答为杵,“没关系,昨天义渠将军已经什么都说了,我只是想找你证实一下他说的有哪些是真的。既然你不想说,也不过是多费点事,我直接去狼居胥山找人就行了。”看离侯山的阵势,肯定有大人物坐镇,可是俘虏中根本没有发现当得上如此级别的人,想来是逃了。经过历年征战,匈奴被打得只剩伊稚斜单于的发祥地狼居胥山,要逃也只能往那里逃。霍去病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好像他已经知道坐镇离侯山的是谁。

义渠已经把西离王逃回狼居胥山的事都说出来了?难怪汉军给他那么好的待遇。那个该死的混蛋,早就不满当于明更受西离王器重,竟然出卖太子,做出这种通敌卖国之事!当于明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可是事到如今,当于明再咬紧牙关,也只会是白白地多受皮肉之苦。

从当于明的表情来看,霍去病知道这把药下对了,故意继续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来人,带当于王下去,今天还是照例的二十鞭,晚上没饭吃,不用像对义渠将军那么客气。”

“慢着……”当于明一口气泄了下来,“好吧,我说。狼居胥山上只有西离王,你打上去也没用,大单于根本不在这里。”

“哦?”霍去病抬了抬眉毛,“那他去哪里了?”

“在漠北大草原的左贤王部,应该已经对上卫青了。”

霍去病就觉得一路胜得太轻松,原来是刘彻抓到的匈奴俘虏骗他们,还害得卫青和霍去病临阵对调出塞路线,白白浪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刘彻准备让霍去病对上伊稚斜,所以最精良的马匹、武器、人员都划到了骠骑营,结果对上伊稚斜的却是卫青……霍去病现在只能祈祷卫大将军宝刀未老,可别被伊稚斜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于明见霍去病蹙着眉头一言不发,显然是为没有遇到伊稚斜而郁闷,忍不住苦笑:“别白费心思了,你永远也不会在战场上遇到大单于。”

“此话怎讲?”

“他在躲着你。”

“很荣幸。”能让匈奴闻风丧胆,甚至吓得匈奴单于不敢与自己交锋,对军人而言,没有更大的荣耀了,尽管霍去病依然觉得不能在战场上与伊稚斜好好地较量一番,实在算得上是人生一大憾事。

“原来你也知道,你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大军和神鬼莫测的佣兵方略,而是举世无双的美貌。”

“呃?”霍去病听不懂了。

真是美人,就像大草原上清澈的流水,没有任何的颜色,却能成为一道活的风景,霍去病清雅淡漠的表情都会让人产生无法自拔的迷恋,偶尔的情绪泄露更是把这份如水的淡漠酿成了美酒,让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独特的风情。当于明抬头打量霍去病,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地打量一番传说中的匈奴克星“苍狼”,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伊稚斜会对整个大匈奴的敌人如此痴迷。

霍去病最惹人注意的就是一双光华流转的黑眸。汉人的眼睛其实大多是深棕色或褐色,霍去病的眼睛却是最深沉的黑,洁白如雪的肌肤仿佛是用尽了世间的纯白做成的白玉,而这双眼睛则是凝聚了世间所有黑色的琉璃,能让人一看到他就移不开目光,只会贪婪地继续打量,越看越是感慨得凝聚多少天地精华,才能铸成这样的一个人?霍去病精致却不失阳刚的容貌会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惊为天人,淡漠如水的气质却隐隐带着睥睨苍生的威严,让人不敢亵渎,却又忍不住想亲近。他是来自天上的谪仙,却又偏偏可亲可近,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拥有他,想让他染上人间的烟火气,想他永远地留在人间陪着自己……这么个玉雕一样的美人,却偏偏仿佛是为了灭亡匈奴而出生。天神啊,你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到世上,是存心要灭亡大匈奴吗?

“有谁会忍心伤害你这样的美人?更别说大单于已经为你发了疯。”当于明只会苦笑,“得意吧?靠天神恩赐给你的美貌,你可以不动干戈就让大单于躲着你,因为他知道,如果在战场上面对的是你,他就只会笑着任你宰割,没有丝毫胜算。天神为什么会造出你?为什么让你出生在大汉?为什么如此天下无双的美貌偏偏属于‘苍狼’?你不该叫霍去病,你该叫祸水,害得大单于为你发了疯。”

听到“美人”二字,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霍去病额头上有根筋抽了抽,尽管语气平淡依旧,却隐隐带着些怒意:“我好像没见过你们的大单于。”

“没见过吗?”当于明脸上的苦笑之色却是越来越明显:“要是没见过,何以至此?”

*****

当初浑邪王降汉,霍去病把伊稚斜的鸣镝射回他的大帐,害得伊稚斜差点被自己的亲兵射成刺猬,事后却根本抓不到射鸣镝的人。“苍狼”居然能在匈奴王廷来去自如,而伊稚斜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让大单于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想方设法弄了张霍去病的画像来,打算让全军照着画像严加提防,免得哪天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卫青隐退后,巡守边关就成了霍去病的工作,在汉匈交界的边关城市,伊稚斜的手下很轻易就拿到了霍去病的画像,却是让伊稚斜一眼之下便惊为天人,结果原本应该用来做通缉令的画像却是被伊稚斜当宝贝一样藏在自己的大帐里,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看,当于明甚至有几次听到伊稚斜像对着人一样和画像说话。

*****

霍去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的大单于有花痴吗?看了张画像就迷成这样,还是对着个男人。”

“若只是对着画像也就罢了。”当于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可怜的是他真的见到了你的人。”

“见过?”霍去病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伊稚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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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看到画像,就不可遏制地想见见霍去病本人。当于明觉得画像上的人那么美,一定是画过其实了,让伊稚斜看一看真人,或许他就会冷静下来,没有加以阻止,却没想到这是他一生中犯的最严重的错误。

汉匈交战,白白便宜了要钱不要命的走私商人钻边防的空子牟取暴利,兼之山高皇帝远,代郡、定襄、陇西等地的边关小城都成了走私商人的天下。有他们的钱财支持,这些小城繁华直逼京都,唯一不同的是汉人和匈奴人在这里和平相处。霍去病经常巡视边界,这些边境小城对匈奴人也是见怪不怪,于是伊稚斜一行扮成马贩子,很容易就在陇西的一个边塞小城见到了霍去病。

走私商人要吃要住要玩,因此作为贸易中转站的边塞城镇里面除了酒楼驿站,最多的就是烟街柳巷,再有就是些工匠、手工艺人等等,伊稚斜拿到的霍去病画像就是陇西的一个算命先生画的。伊稚斜几乎没有离开过匈奴王庭,对汉人的城镇十分好奇,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生花妙笔能画出那样的美人。可是到了骠骑营驻扎的小城,当于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伊稚斜去烟花之地“开眼”。

匈奴女人和汉族女子相比,简直粗丑不堪,而且数量少,所以送来和亲的汉人公主几乎个个都被当成仙女下凡。伊稚斜曾经十分迷恋刘彻的姐姐、汉景帝送来和军臣单于和亲的南宫公主,弑兄篡位以后,便迫不及待地收下兄嫂,不顾其他妻妾的反对,尊南宫阏氏为自己的大阏氏,对她也比对其他的妻妾要好得多。谁都知道霍去病和刘彻的关系,当于明早就猜想到“苍狼”能入汉族皇帝的眼,长相肯定不会太差,怕伊稚斜见了真人,反而更加迷恋他,于是先带伊稚斜去青楼眠花宿柳,想用各种汉族艳妇把他的眼界吊高,或许就不会觉得一个只是长得清秀些的男人那么出众了。

当时一家青楼正在选花魁,当于明还来不及感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打算拍下花魁给伊稚斜打预防针,就听见有登徒子起哄:“这也配叫‘花魁’?她要是有骠骑将军一半的美貌,就不愧‘花魁’之名。”花魁居然没有反驳。

当于明还来不及后悔,伊稚斜已经和刚才说话的登徒子攀谈上,听说花街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说是某天某个不长眼的老鸨子在门口迎客,一直迎到骠骑将军面前,结果将军问她:“和她们过夜,该付钱的是我吗?”老鸨子无言以对。

*****

听到这儿,霍去病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我可不记得我去过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离谱的谣言。”说罢看向一旁的副官们,希望从他们脸上得出当于明在说谎的证据,可结果是……

“荀彘,帐篷顶没有破。董蔚,地上没有钱可捡。赵破奴,这么捂着自己的嘴,不怕闷死自己吗?赵充国……”万幸,赵充国还是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没心没肺地看着霍去病,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不会有这种谣言的,对吧?”

“当然不会有。”赵充国说得斩钉截铁。

霍去病松了口气,另外三个裨将则是不约而同地向赵充国投以诧异的目光,惊讶他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在各边关城镇流传的关于骠骑将军长相的谣言何止这些,当于明说的已经是最靠谱的一个版本了,赵充国居然还能闭着眼睛说瞎话,坚决否认这些谣言的存在。

听到赵充国否认,霍去病稍微振作起来一些,可是赵充国接下来的话毫不留情地把霍去病重新打入十八层地狱:“这根本就是大实话嘛,怎么是谣言?”

每个人都看到霍去病的脸明显地黑了一层。

即使后知后觉如赵充国,都发觉不太对了:“去病,怎么了?你不知道这些话吗?那你还总说每次出去巡逻都像游街一样。”

他怎么可能知道?经过朝夕相处,骠骑营的人都太明白骠骑将军表面看起来客气和善,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谁敢让这些话传进他的耳朵里?不过就算听不到这些话,霍去病自己也长了眼睛,可以看到每次出去巡逻,沿途都会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大姑娘小媳妇甚至不少男人,所有火辣辣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巡逻是工作,不能推辞,于是霍去病只能把头盔有多低压多低,尽量对周围的人眼不见为净。可惜头盔压得再低,也最多只能用阴影遮到鼻梁,而霍去病优美的下颌线条和嘴唇足以让人对着看不到的部分想入非非,光华流转的黑眸偶尔从阴影下一闪而过,足以让围观者窒息。虽然霍去病不知道他这样遮遮掩掩就是引起流言的源头,群众雪亮的眼睛也足以让骠骑将军每次巡逻完回来,都要一个人关起门来好好地郁闷一番为什么自己是鲤鱼不是鲶鱼,为什么自己长不出胡子,可以像卫青一样,用胡须遮住大半张脸。

“怎么了?”赵充国总算发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自己就是把气氛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长得好看又不是什么坏话。”

这傻小子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荀彘、董蔚和赵破奴都在心里为赵充国默哀。

“然后呢?”霍去病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当于明身上,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却是摇摇欲坠,“因为一点无聊的谣言,他的花痴就犯了?”

当于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

霍去病实在是怕了各色人等注视他时火辣辣的目光,除了巡逻,平日里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驻军司令部自然更加是严防死守,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结果就是所有的边关小城都流传着关于骠骑将军如何貌美的各种谣言,而且越是看不到霍去病本人,就传得越是离谱,让伊稚斜听得心痒难耐,越来越想见一见传说中的“苍狼”。在陇西小城住了十来天,都没有见到霍去病,当于明正想劝伊稚斜国事为重,作为大单于不宜离开王庭太久,不料一日伊稚斜出去散步的时候,就遇到了霍去病。

当时伊稚斜是被笛声吸引过去的。陇西小城虽然地处汉疆以内,气候还是更接近漠南,可是从笛声中,伊稚斜听出了中原的蒙蒙细雨,潺潺清泉,柳影婆娑,花好月圆,还有对远方的心上人的思念……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美景。伊稚斜跟着笛声而去,就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河岸边吹笛。

霍去病喜欢水,而且唯独钟情于会潺潺流淌的活水,可是如果大白天去河里洗澡,肯定会引起围观,所以只能趁着晚上去。在水里泡痛快了,霍去病还不想回军营,只在身上随便裹了件中衣,拿出刘彻送他的翠玉笛,想念远在长安的爱人。伊稚斜走到河边的时候,就看见霍去病双手的袖子垂到肘部,皎洁的月光下,他洁白无瑕的皮肤会泛出朦胧的光晕,纤尘不染的白衣让他整个人都像用最好的羊脂玉雕出来的一样,晶莹剔透的纤纤十指轻抚碧绿青翠的笛子,两相映衬下,更是嫩得吹弹即破。洁白的广袖在晚风中翩然飞舞,玉人儿吹出仙音妙乐的水色嘴唇让人恨不得变作他手中的玉笛,能依偎在他的唇边。要不是见过霍去病的画像,——虽然伊稚斜见到真人以后,觉得那画连他万分之一的神韵都没有表现出来,——伊稚斜一定会以为是天上的月亮变成了人,来凡间游玩。

整个大匈奴的仇人就在眼前,而且是毫无防备,如果此时动手行刺,就可以解决心头大患。可是伊稚斜像是着了魔一样,只会一动不动地盯着霍去病,不但不敢起任何的亵渎之心,还纳闷汉族皇帝怎么舍得让这样一个仿佛白玉琉璃做的人儿双手沾上血腥。

霍去病其实早就发现有人偷听了,只是不想打断吹笛的兴致,才装作不知道。伊稚斜躲在暗处听得如痴如醉,等到一曲吹完,才恋恋不舍地从笛声营造出的迷梦中醒过来,正想上前去搭话,只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似乎惋惜最后一块只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也被人发现了,天籁般的声音哪怕是叹气,都能叹得让人心碎。等伊稚斜从藏身处追出去,霍去病已经像是融化在月光中一般无影无踪。

*****

听当于明说到这里,霍去病的脸上已经是黑压压一片,可是当于明还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难怪你能男扮女装混进博斯腾营地杀藉若侯,如此美貌才是你最厉害的武器。只可怜大单于回去以后就得了相思病,要不是我天天给他浇冷水,只怕他会干脆向汉族皇帝称臣,只要汉族皇帝能把你让给他……”

“不用那么麻烦。”霍去病不耐烦地打断当于明,“如果皇上想要你们大单于的土地,直接让我打过去就可以了。”

霍去病想转移话题,可惜其他人的注意早已被当于明吸引了过去。

博斯腾营地……藉若侯……那不是霍去病的处女战吗?董蔚稍微想了想,立刻明白霍去病的处女战是如何取得如此辉煌的成果,忍不住“嗤……”地一声笑出来,让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有除了板着一张棺材脸以外的第二种表情的众人看得傻了眼。

荀彘很快也明白了过来,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捂住嘴,才不至于笑出声。可惜后来伊稚斜亲眼见到霍去病,已经晚了一步,霍去病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在河边吹笛子而已。要是他早到一点,看到美人出浴,以他对霍去病的迷恋,说不定心情一激动,就直接气血上涌,一命呜呼。然后匈奴因为突然死了大单于,群龙无首,大汉趁虚而入,将匈奴人的地盘全部划入大汉疆域,从此以后天下太平,后世再无匈奴之患——不过以后不用打仗固然是好事,要是不用打仗的原因传出去,只怕最劳苦功高的骠骑将军从此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荀彘赶紧把心里不厚道的白日梦统统压下去。

赵破奴那时候还没有加入骠骑营,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霍去病原本已经黑无可黑的脸色奇迹般地又黑了一层。

霍去病拎起当于明:“当于王,义渠将军其实什么都没说,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为了套你的话而已。谢谢你的坦白,你已经没用了。”说完就把他拖出去。

帐篷里的人听见霍去病吹了声口哨:“‘鬼差’,晚饭来了。”然后就是当于明的惨叫。

“男扮女装?”霍去病去处理当于明的时候,赵充国则是在努力消化刚才当于明说的话,一直思索到霍去病黑着一张脸回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看你的背影,把你当成女人了!我就说嘛,看背影会认错去病的性别又不是我的错……”

赵破奴惊讶地发现霍去病的脸色已经黑到如此程度了,居然还能更上一层楼。

“充国……”霍去病皮笑肉不笑地到赵充国面前,冷不防把他也拖出去,“‘鬼差’,还有夜宵。”

帐篷里面的人都一个寒战,接着外面传来赵充国的声音:“夜宵?什么夜宵?去病,还要用什么来喂‘鬼差’?啊!‘鬼差’,不认识我了?怎么咬我?啊!还咬!去病,‘鬼差’发疯了,救命啊……”

赵充国的叫声越来越远,让帐篷里的人即使看不到他,也不难想象他被“鬼差”追着咬的狼狈样。

霍去病还是一个人回来,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看向剩下的三个:“还有谁想去吗?”

荀彘、董蔚、赵破奴都是摇头摇头再摇头。

“很好。”霍去病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明天整顿一下,进军狼居胥山。我就不信伊稚斜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杀了他的儿子。”然后等伊稚斜的援兵到来,他要去把第一次上战场时没灭的口全都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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