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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一章 碧落黄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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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送礼物的名义派到各诸侯处的信使都回来了,没有一个诸侯或者继承人来过朝歌。比干特意留心了一下西岐方面,却只得知姬昌在最近纳了第二十四个妾,正沉迷于温柔乡,为尽早让儿女的数量达到三位数而努力;伯邑考也依然只专注于精进琴技,已经整整两年足不出户,更别说是离开西岐来朝歌了。从神庙回来以后,王子殷洪说在神庙看到过一个“怪蜀黍”,很可能就是微子的同谋。庆幸殷洪没有受害的同时,比干也试着向他打听“怪蜀黍”的模样,可是三岁的孩子连话都说不清楚,除了“奇怪的叔叔”以外什么都描述不出来。东征军在几天之内就会到达朝歌,可是微子的同谋远比微子谨慎,一直都没有人来灭比干的口,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依然无从得知。再三考量之下,比干只能提议满朝文武出城迎接凯旋的东征军,赌刺客不敢在人多的地方下手。

受德登基后的第一次东征就收获颇丰,即使一路走,一路留下俘虏开荒,也依然带着亿兆夷人奴隶回朝歌,财宝更是不计其数。商容、比干领着文武朝臣步行数十里前去迎接,很远就能听见象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像是一曲凯旋的高歌。

象群中的领头象“小白”迈着傲慢的步子开路,后面跟着军容威武的东征军,再后面是浩浩荡荡的奴隶推着堆满财宝的推车。受德就骑在“小白”身上,看不见前来迎接的满朝文武,只看到那抹最惹眼的白色身影。

“小白”与主人心意相通,等到走近了,冷不防卷起比干,递给背上的受德。

出征一年多,谁不是思乡心切,急着见父母妻儿?东征军只当是大王思念养父,对他小小的“徇私”不以为意,各自与朝中同僚叙旧,只等回城以后和家人团聚。

“叔父,那么想我吗?连这一会会都等不及,跑这么远来接我。”受德也是归心似箭,没想到不用回到朝歌,就能见到心上人,抱着比干的腰不放,只恨周围的闲杂人等太多,不能好好亲热一番。

比干只担心会有刺客,没有回答。

“怎么了?”受德看出比干神色不对,“我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受德刚打了胜仗,心情正好,比干不想破坏他的好兴致,只是摸上他的脸,“东征很辛苦吧?都瘦了那么多。”

“辛苦的不是东征,”受德凑在比干耳边,“而是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到你。”

比干一把拍掉受德按在他腰上的不规矩的手:“这么多人,别让人看见。”

“看得到吃不到,真是折磨人啊。”一到比干面前,威武不凡的商王立刻打回原形,又成了撒娇耍赖的小孩,“叔父,随军巫医都笨手笨脚的,以后你给我包扎伤口好不好?”

“好。”

“都不问问我伤在哪里?”

“哦。”比干没在听他说了什么,只是留心注意周围。万幸,象群和东征军一路进入朝歌城,都没有刺客出现。

东征军归来,百姓都出来迎接凯旋的英雄,沿街都是“万寿无疆”的欢呼声。骑在领头象背上的年轻商王是众人注意的焦点。英俊,强壮,手握重权,睥睨天下,邪魅的笑容揉碎了无数少女的心,可他眼里只有坐在他身前的白衣亚相,即使努力压制,掩饰不了的绵绵情意依然浓得化不开。

受德成为储君以前,比干一直带着他在民间和百姓一起生活,很多人都知道大王对亚相的感情绝不是一般的君臣之情。以前是谪仙般的比干带着尚且年幼的受德,即使受德缠着比干不放,看到的人也只当是小孩对父母撒娇。现在受德已经长大成人,比干却年轻如昔,两人再也不像是父子,而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受德一身黑色的军装,朴素的颜色、简练的裁剪配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却是浓艳到近乎妖冶,仿佛与生俱来的睥睨天下的气势好像随时在昭告天下,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让全世界都向他臣服;比干一身白色的文官朝服,素雅的颜色、繁复精美不似人工的刺绣配着宠辱不惊的平静面容,仿佛从来不曾属于这个世界,只要轻轻地吹一口气,他就会飞回天上,飘然而去,仅仅是因为年轻的商王拽着他,他才留在人间与他为伴。此时两个人在一起,分明是两个男人,分明是差着辈分的叔侄,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果他们不是一对,简直天理难容。

“幸好扩建了都城,不然象群还进不来。”受德越来越觉得自己一登基就扩建都城,把城中的道路拓宽到足够让两头大象并肩齐驱,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幸好有大象,可以高高在上地远离众人,在闹市中偷得一小片只属于两个人的清静。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如果是骑马,受德真担心会挤着比干。

“是啊,真好。”受德高高在上地骑着大象,远离众人,刺客应该没机会下手,比干也稍稍放下心来,终于有心情居高临下地欣赏街景,就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个人,张弓搭箭对准受德。

阔别一年多,受德的眼睛看不见除了比干以外的任何人,发现他突然扑到自己身上,正意乱情迷,就听见箭羽的破空声。比干身体一震,随即软绵绵地倒在受德怀中,血在白色的衣服上晕出鲜红的花,触目惊心。

*****

东征凯旋,既然大王毫发无损,庆功宴、告庙典礼就一样都不能少。虽然受德很努力地假装平静,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哪里是毫发无损,简直是心被生生地挖去一块。出征以前,受德就答应过费仲,既然战前准备他功不可没,不论战利品有多少,其中的五分归他一个人。看到数目远远超出预料的战利品,费仲的眉毛很想跳舞,可是看到似乎随时会哭出来的受德,费仲的眉毛怎么也跳不起来。

象兵在东征的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冶铸工百长率领奴隶连夜赶出青铜象尊,以纪念此次胜利。告庙典礼当天,文武百官齐集祖庙,唯独不见比干的身影。分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受德却感觉像是被抛弃在了荒无人烟的旷野。

是啊,世上没了他,和没了全世界有什么区别?

负责祈祷的巫贞看着身穿华贵朝服的商王将青铜象尊放到祖庙,可是他跪在祖宗牌位前时,呢喃的话却不是向祖先陈述自己的功绩,而是求他们保佑比干能平安度过难关。

那个傻瓜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为受德挡箭呢?

受德身强体壮,在战场上那么多腥风血雨都过来了,不多这一个小伤疤,可比干孱弱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磨?受德抱着比干回寝宫的时候,比干已经面无血色。撕开他的衣服,看到他晶莹剔透的裸背被血染红,插在他身上的箭随着他痛苦的呼吸而颤抖,受德自己的脸色不见得比躺在土床上的比干更好。巫医说箭没有射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但是受重伤以后伤口会化脓,人会发高烧,这一关能不能挺过来,只能看比干自己了。

受德祈祷的声音很低,除了巫贞以外的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能听到他的嗓音有些哽咽。

高庙典礼结束后,巫贞来找受德:“大王,要保佑亚相平安无事,恐怕光靠列祖列宗还不够。”

“那么该靠谁?”听到还有希望,受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天神。”巫贞作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有刺客行刺大王,可是大王毫发无损,就是天神保佑。虽然殷人已经很久没有供奉天神了,天神却没有抛弃我们。大王,要懂得对天神心存感激,向他们好好祈祷,或许亚相就能醒过来了。”

自从武乙射天,巫师在大邑商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受德比武乙更甚,不仅不敬天神,连祖先都懒得一个一个祭祀,根本不相信天神和死人能保佑活人。巫的工作原本包括巫、卜、医、史,如今巫的工作已经仅限于给神庙和商王祖庙做门卫和清洁工,卜成了君王利用臣民对神的盲信控制民心向背的工具,根本由不得巫师左右,只剩医和史的权力依然掌握在巫师手中。原本看到受德比武乙更怠慢鬼神,巫师打算利用写史书的权力来抹黑他,不过此次刺杀或许是个扭转他的观念的好机会。如果受德能因此而意识到鬼神的重要性,重新开始敬拜鬼神,让巫的工作恢复武乙以前的辉煌,巫贞也会不计前嫌,在史书上宽容大度地放他一马。

受德沉默了许久:“带我去神庙。”

巫贞以为自己成功了,带着受德去供奉天神的神庙。

如果是以前要受德对着一块雕成人的模样的木头下跪,他只会觉得好笑,可是如今比干生死未卜,或许真的只有天神能救他。面对模样怪诞的神像,受德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了骄傲的膝盖。

看来他是真的信了。巫贞十分有成就感,却不能表现出来:“大王虽有诚心,但是殷人怠慢天神太久,天神未必还愿意帮助大王。”

“还要怎样?”

“首先要献上祭品。”

“要多少?”

听到受德回答得如此爽快,巫贞知道漫天要价的时候到了:“自从武乙以来,在大邑商便只剩我等巫贞还在侍奉天神,天神才没有完全抛弃我们。现在要求得天神的原谅,必须把这些年欠缺的贡品全都补上才行。需要牛、羊、猪等牺牲各千头,童男童女各一百人为人牲,酒五百卤,禾、黍、麦各千担……”

受德没有答话。

巫贞以为他是同意了,继续漫天要价:“我等巫师是侍奉天神的人,善待我们,也会得到天神的保佑。除了给天神的贡品,大王还需拨良田千亩,各种牲畜各五百,以及相应的奴隶、众人,以供养巫师。”

“就这些?”受德深吸一口气,“如果孤献上这些,叔父就一定能活下来吗?”

此次东征收获颇丰,巫贞也觉得自己的要价并不高,听到受德似乎是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可是他自己知道,所谓的巫卜都是骗人的把戏,鬼才知道比干能不能真的活下来。

于是巫贞摆出傲慢的语气:“殷人怠慢天神太久,即使送上如此厚礼,也未必能打动天神。如果亚相真的能活下来,那么说明天神原谅殷人了,大王以后切不可再怠慢天神。如果亚相死了,说明这是天神给大邑商的惩罚,警告大王切不可学先王武乙一般,对天神不敬。”

“也就是说叔父是死是活,就在天神的一念之间喽?”受德站起身,“那么告诉天神,如果他敢把叔父从孤身边夺走,孤就从这座天神庙开始,烧光大邑商所有的神庙,将所有的巫师贬为奴隶,做人牲给叔父殉葬!只要天神敢夺走叔父一人的性命,以后孤的象兵能打到哪里,孤就烧神庙、杀巫师到哪里,直到天下再无人供奉他!天神若是不信,只管带走叔父试试!”

巫贞吓得噤若寒蝉,直到受德拂袖而去,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天神像前,祈祷天神务必要让亚相长命百岁,不然以后就真的没人供奉他了。

*****

事实证明比起用祭品讨好天神,赤*裸裸的威胁更有效。

比干昏迷不醒的时候,受德就连参加东征的庆功宴都是半途退场,之后更是不上朝,不见妻儿,让侍御把奏折送到寝宫来批阅,自己没日没夜地陪着比干,寸步不离。其实比干一直醒着,只是动弹不了,受德每天晚上抱着他念叨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傻鱼,为什么要为我挡箭?那支箭射到我身上又能怎么样?你为什么那么傻?”

能怎么样?当然是死。比干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花花死呢?傻?他从还是白鲤的时候就傻到现在了,只要遇到和红莲有关的事,他就从来没有聪明过。

“叔父,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才刚打了第一场胜仗,你就要离开我回到天上去了吗?”

比干当然不想走。受德霸业才刚开始,他要看着他的花花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怎么舍得这么快就离开他?比干也想睁开眼睛,告诉受德自己没事,可是高烧让他的整副身体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叔父,东征那么远,我都挺过来了,只因为回到朝歌就能看到你。东征的时候,我每晚做梦都是你。什么名垂千古,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看到你欣慰的笑容。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可是我千里迢迢地回来,你居然这样来迎接我!”

受德出征一年多,比干又何尝不是对他魂牵梦萦,把关于他的每一份捷报都收集起来,一遍一遍地看,全靠和他有关的每一个字来维持呼吸。

“叔父,商容那个老糊涂居然说箭没有射中我,是天神保佑。难道射中你,也是天神保佑?朝廷中的前朝老臣太多了,我让他第一个告老还乡,让你做丞相,好吗?以后再也没有那些脑筋腐朽的老臣告诉我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们一起为大邑商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比干是到后来才知道,在庆功宴上,商容见受德面色不善,出来打圆场,却说错了话,竟把他气得生生将手中的青铜酒爵捏扁。要不是比干不省人事,受德自己又要陪着他,还需要商容帮忙处理国事,只怕会当场就叫老丞相“告老还乡”,有多远滚多远。

“叔父,醒醒吧。我回到朝歌至今都没有上过朝,只在这里陪你,要是再陪下去,你恐怕要被后世说成是美色误国了。”

怎么?难道比干伤成这样,他还有兴致“奸尸”?再说“美色误国”是形容男人的词吗?

“小傻鱼,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孤就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孤的人。你要是敢死,孤就拿自己给你殉葬。”

威胁不仅对天神有效,对昏迷不醒的人也有效。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比干终于挣扎着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软绵绵地一掌掐上受德的喉咙,睁开眼,看到受德胡子拉喳的憔悴模样,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小傻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比干终于醒了!受德抱着比干不放,用胡子去扎他的脸:“我就知道……”

他就不能多体谅体谅他这副大病初愈的小身板吗?比干差点被受德活活勒死,挣扎了半天,才勉强挤出第一句话:“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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