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战场巡视（一）（1 / 1）
战场巡视（一）
布克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远方的夜景。静谧的夜晚，这里的夜晚，强大国度里城市的夜景。如此静谧，带着多少居民的梦。
可是，在偏远落后的国家。这样的夜晚是被战火包围着的。没有白昼和黑夜之分，一切都是存在于黑暗里的。鲜血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流淌，从温热变成冰冷。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人，是否后悔。来参加这场战争，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活着回到家乡得到功勋，认为自己所支持的组织团队就是最厉害的……
布克不知道的，是自己挑起战争后将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尾。
“夜色很美吗？”身后站着一个女子，灯光下可以看见纤长的影子。
“……算是吧？比起战场上的夜晚……”他没有回头，总是有那样一种感觉。一回头的话，就会有什么被剥离出来，现在的平横会被破坏。他作为一个头儿，不可以这样随心所欲的就将一切打破。
“布克见过吗？战场上的夜晚……”纳纳的声音透出悲戚，一种绝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微微沙哑，粗狂，却透着细若游丝的脆弱。
他想要询问，却问不出口。他不知道她曾经看过的世界，所以不能轻易涉足。害怕伤害到，所以一直站在边缘上不离开也不走进。
“想去看吗？那样的夜晚？战场？没有白昼的世界……”他听见她艰难的开口，声音带着哽咽。
“如果可以……”他低头注视着，握在手里的咖啡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泛起细小的波纹，一圈一圈，完整规律。
“可以哟！一起去吧！看看没有光明的世界。”纳纳这样说，顺手带上了门。
他听见关门的声音，知道她已经离开。仿佛松了一口气，他轻声的叹口气。他想自己大约，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招架的就是她了吧……
“喂！可以去了吗？战场？那里的战场？非洲？南美？”斯基欢呼雀跃着，仿佛自己是最忠诚的战争狂热分子。
“非洲怎么样？那边比较早开始的。”布克坐在餐桌前嘴里塞了半片吐司面包，神色淡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好啊！非洲呢！很热吧……”斯基拍拍手表示同意，一脸期待。
“很热啊！要擦防晒霜才行。”耀支着头想了半天觉得一定要做好防晒措施否则回来以后一定像半个黑人一样了。尤其是自己本来就不是白人。
“我，我也要去吗？布克。”德科丝喝完一杯牛奶抬头问布克，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惧。只是很平淡的陈述自己的问题。
“嗯……你想去的话可以带上你，不过可能会死哟！”布克将手里的刀叉放下，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
“嗯……我想去！我想和你们一起。”男孩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布克，害怕布克说他任性。
“……”布克瞥了他一眼，有盈盈的笑意。“好吧！每天的训练要更用功，知道吗？不然到了那里就没有人救得了你了。”
“是！”男孩抬头高兴的看向布克，却发现布克已经起身离开座位了。
“别管布克。他就是这样的，看上去很冷其实还是很值得依靠信赖的。”斯基揉了揉男孩的金发。
“嗯。”男孩点点头，轻声应下就跑去训练房里练习射击了。
“认真的过头了啊！这孩子……“斯基看着男孩的背影，不禁自言自语。
“嗯。不过实力很弱吧！想想我们当时已经可以单独完成任务了，学枪两年了呢！”耀点点头。
“你们快吃，吃完也去练习。我去指导他了，人家的天赋不比你们差多少哟！”纳纳故意吧结尾的地方拖得很长，用手指点点他们的头露出淡淡的笑。
“啊！纳纳这么快就被小正太迷昏头了……怎么办？耀！怎么办……”斯基拉着耀的白色衬衣袖子，一脸苦逼样。
“斯基！放手！我也要去处理一些公事了，然后去练习枪法和体能。”耀将他从身上‘扯开’，挥挥手。
“我也去！”斯基人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住他。
“……”轻叹口气，耀觉得他竟然和几年前没任何变化。
“布克，看到非洲了！”站在游轮甲板上的斯基欢呼雀跃。
“嗯。到口岸后换成坐越野车，有我的部下接应。”布克胸前背了一个对讲机，注视着远去的海面。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无论经历了多少鲜血过往海面依旧没有波纹，为什么依旧是碧蓝色的和天空一样？”纳纳站在他旁边，递给他一杯加冰威士忌。
“太大了吧？”接过杯子，看见上面细小的水珠流下来抵达自己的指尖。微凉，湿润。像是谁的泪水，格外干净清澈。
“大吗？是很大啊！”纳纳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低声呢喃。“为什么天空的颜色和还得颜色一样呢？”
“我小时候听人说，以前天空和海洋是不分开的。后来就分开了。”迎着海风，呼啦啦的将衣袖都吹的鼓起来，声音也变得不平稳了。
“为什么后来分开了？”纳纳看着布克的眼眸，那双注视着碧蓝大海湛蓝眼眸。非常美丽，近乎清冽。眼底却藏了太多苦难。
“忘记了。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些事。”他继续看着海，有海鸟低低的掠过海面。雪白的身躯和黑色的翅尖。
“我们曾经一定忘记过千千万万的事吧！现在的记忆即使繁多却也只是微少的一点。我忘记过多少事呢？”他沙哑的声音伴着海风呼啸而过。
“嗯。是啊……很多。”蓝色的眼眸里透出冰海的气息。
“喂！布克。到了哟！”斯基在船甲板的另一头挥着手召唤他和纳纳。
“来了。”他看见她似乎忘记了刚刚的谈话，非常愉悦的向同伴跑去，挥着双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他也只是轻笑了一声，跟在后面。
“布克，那是什么？”男孩指着窗外。
众人都纷纷看向窗外，不禁胃里翻涌。
沙漠中的尸体，大约是饿死的平民。干瘦的皮包骨头，倒在沙地上被灼热毒辣的太阳烤的皮肤上快要渗出油来。
秃鹫们盘旋着，忽的一只俯冲下来用力的啄食尸体的面部，瞬间血溅起来等秃鹫转移位置的时候已经看不出那是人的脸了，血肉翻起惨不忍睹。
其余秃鹫看见这样的情形也不远落后似的俯冲下来，一只甚至将一个年轻男人的肠子从肚子里刁出来，滑腻的肠子咕噜噜的流出来滩在地上。
秃鹫们扯着嗓子欢呼着，嘴角吊着刚刚从尸体上扯下来的肉丝。眼神犀利的射出死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