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狱（1 / 1）
地狱
“怎么样？解开了吗？”布克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忍不住问。
虽然敌人还在那边，不代表他们不能解开那个密码。他还要做好一定的作战准备才行，不可以在最后时刻掉以轻心。
“没。”莱姆现在完全没有解锁的头绪。他只是想到曾经的那些事，那些他和老头子之间的故事。
他还记得，那年他不过5岁。
战火在世界上不断的转移。他总以为，世界就像是一恶搞巨大的芭蕾舞台，华丽精美闪耀着无限的光辉。舞者穿着鲜艳殷红的纱裙在上面尽情地旋转。忘我的演绎一场场荡漾心扉的舞蹈。舞者不知道，她在旋转的时候，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里，沉沦了多少人的世界。战火不知晓，它在翻飞的时候，在无意识的一枪一弹里，瞬间结束了多少人的卑微生命。
莱姆的家乡，在这一年被毁灭。不过两架美国345式直升机，里面共有有十个人以及三个定位式迪斯康恩导弹。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因为他在离家里一段距离的山里玩耍。
他留在了永恒的人世上，驻足在茫茫地狱。
他从看见家园被毁灭的一刻坚信，人间就是真正的地狱。最残酷，带着与生俱来的弱肉强食的铁则。最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否就要消逝在这里。最悲凉，亲人也不过是用学院来维系的陌生人。最沧桑，多少鲜血染红了天际和大海，却在转瞬间被淡忘的一干二净，一切有回复了原本那种看似澄澈蔚蓝的样子。
他开始厌恶这个世界，带着与生俱来的愤怒。不再渴望‘生’。因为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留在这里，为何被带到了这个地狱里。
他开始不断的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昏昏沉沉，终日悲容。
他被老者捡回去，饿到快要死去的时候。
老人叫斯蒂芬，白色的胡须和头发。是那种童话里出现的善良老爷爷形象，如果以前他一定会喜欢上他，可现在他不再相信童话也不再相信世界。
老人教他学习算数，语言，历史。教他学习物理，化学，生物，地理。他开始明白，老人是制造武器的人，新的武器。
武器，是冰冷的铁块，是死神的镰刀。
新式武器，是恐惧。让人们不知道自己会以怎样的姿态死去，让人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死去。比死神更加可怕的是恐惧。
他明白了世界的复杂纷繁，带着一如既往的悲恸。
他渐渐爱上了军事武器研究，爱上了药物研究。
他偷偷的学习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在老者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深知老者多么不愿意让他触碰那些东西，老者是知道他的怨恨的。
可他的确天赋异禀，在武器研究和药物调配上。年仅十六就已经获得了双博士学位。这一惊人的消息震惊了世界。老者也不愿再放任他自由的学习和研究了。
斯蒂芬非常担心，担心他会利用自己的只是创造出以毁灭整个世界的武器。所以老者把他困在自己身边，作为这里的副所长。
知道布克挑起这场大战，莱姆终于行动了。这场连婴儿都能感觉得到的战争，老人没有办法隐瞒。
莱姆一直不说，他有多么憎恨武器，是武器将他原来的世界毁灭。
莱姆一直不说，他有多么热爱武器，是武器让他看清了人间的真相，再次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要毁灭，这个鼻地狱更可悲的人间。他会在布克的带领下，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
“怎么样了？解开了吗？”布克感觉到了敌人的到来，那是这边侧门以及侧门附近区域所有守卫的人数。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糟，他们也许要面临一场硬仗。
“马上，还有最后一个密码要破解。”莱姆满头大汗，神色紧张。他不能失败，他不会失败。
他甚至可以听见，来自巨大时钟的走动。那是时间的流逝。‘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每一秒都不紧不慢，准确的划过属于一秒的那个区域。
30秒，足足三十秒。他终于解开了这最后一关密码。
推开厚重的钢制防弹门，他看见老者房间里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
紫檀原色清漆四角宽大书桌，前面一块透明钢玻璃显示屏，台灯在桌子左上角离桌边有十厘米的距离。长的圆柱形金属台灯，成四十五度角指向书桌的右下角。书柜是嵌在墙壁里的，也是紫檀原色清漆的。地板打磨光滑的大理石，纤尘不染。
莱姆觉得斯蒂芬就是这样的人，一丝不苟。获得太辛苦了。有严重的洁癖。
莱姆认为他是因为长期对军事武器进行研究所以必须严谨，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略微有点神经质的习惯，
可是，他不知道。其实斯蒂芬是因为在那场浩劫一般的第三次世界大战里见了太多的鲜血尸骨和太多的污秽肮脏。终于变得神经敏感纤细。
他不了解他的想法和做法，他同样不懂他。他们在一起十几年，却不过偶尔相遇后一起走了一段漫长的路而已。都是陌生人。
“没有人！”纳纳不可思议的环视房间一周，皱紧眉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密室？”
“没有密室了。”莱姆也皱起眉头。
“是啊！竟然逃了。”布克并没有像其他两人一样惊讶。他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神色清淡。
一个老头而已，一个不愿意卷入这场战争的老头。为何不让他活下去？看看他能和这场战争抗争到什么时候，看他到底坚持到何时才会被入江水一般滚滚流淌的战争卷进去。让他来见证自己创造的新世纪！
“不打算追了吗？”纳纳知道布克一向不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可这时候却见他没有半点愠怒。
“嗯。”布克勾勾嘴角，走到书桌前，抬腿坐上去。他现在只是要等待。
无论是敌人或是自己的另一个小队。还是，最后的结局。不该出手的时候，不能急。该出手的时候，不能慢。
“穿过这个门就到了。对吧？”耀一边跑一边转头问芬迪。
“是的。不过门后应该埋伏了敌人。”芬迪跑在最后面，为了接受两人的保护。
“是啊！可以感觉到。有二十个。小心点，耀。”斯基跑到门口将身体掩在墙的一侧不让敌人看见。
“躲在这里。”耀再次嘱咐芬迪，随着斯基瞬间闪进去也跟在后面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