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见面（1 / 1）
程唯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下一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地敲了敲，然后对里面的人说：“是我。”
徐思吟很快就给他开了门，之后便转身整理东西。程唯一进来就见她正在往行李袋里装衣物，以为她是对之前饭桌上的话题反感继而打算打包回公寓，连忙拉住她正在收拾的手，解释道：“思思，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
徐思吟一转头就看见他略显慌张的神色，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物，便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一些事。她把衣服放在床上，而后坐在床边，对程唯说：“该说对不起的，反而是我。”她看了看程唯忐忑的脸色，有心想调节下气氛，便笑着说，“刚才是我过于激动了些，是我的不对。刚才我仔细想了想，我妈妈说的并没有错，反倒是我似乎一直都没有好好想过我们俩之间的事。”
程唯专注地听她说着，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半分。
“其实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婚姻对我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一件事，尽管我身边的许多朋友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我仍旧觉得，结婚这种事至少现在还不在我的规划当中。你说，我是不是很幼稚？”徐思吟说着便自己笑了一下。
程唯摇摇头，听她继续说着。
“不过这段时间里我会认真地好好想想这些事的。”说完，她起身，继续收拾着床上的衣物。
“那你怎么还……”程唯指了指床边的行李袋问。
徐思吟顺着他的手看到了她放在边上的行李袋，笑着回答他：“明天我要早起上班，因为我自己的车没开回来，家里的车子我又开不惯，所以我打算今晚就回去公寓那边，反正你可以送我回去，对吧？”
“我还以为你是生气了，所以赌气离家出走呢？！”程唯看她也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渐渐放松下来，“我觉得你还是等会下楼和阿姨说说话，刚才我上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
“嗯，这事是我的错，她也是为了我好。”徐思吟点点头，把床上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包里，然后用力拉上拉链，把包往手上一提，“走吧，下楼去。”
徐思吟下楼的时候，徐母正在厨房里收拾，而徐父则和徐思颂在客厅里下棋。徐思吟把行李包往地上一方，顺势坐在徐思颂的旁边，看着他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接下去该走哪一步。徐思吟见他这么苦恼，随意地给他指了个地方让他走。
坐在对面的徐父见此摇了摇头说：“思思，你一定知道一句话吧？”
“什么？”
“观棋不语真君子。”徐父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幸亏和你弟弟下棋的是我，不是别人。还有啊，如果你会下棋，这样指点他也就算了，但是你不会还随便给他乱点，你可真是……”说着，看着一脸不乐意的女儿哈哈大笑。
徐思颂原本还在认真思索方才姐姐给他指出的一步，想着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是他所没有看出来的。然而，当他听到徐父说着姐姐其实是乱给他指的，他就转过身，一脸郁闷地说：“姐，原来你乱说的，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学会下棋的，还给我指了一步我万万想不到的路，害得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走这步。”
徐思吟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我是好心，看你这么烦恼。反正你走到最后还是要输的，倒不如我给你做决定。”
徐思颂幽幽地说：“姐，你真会贬低人。”
程唯见到这副场面禁不住乐了。
“爸，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姐姐在，我不输也会输了。我先上楼去收拾明天去学校的东西，这儿有人会陪你下棋的。”说着，他慢步走上楼梯。
徐父见他这么快认输了，也没再去叫他，便招呼着坐在一旁的程唯下棋。徐思吟对下棋不太感兴趣，跑到厨房去看徐母收拾。
她一直看着徐母洗干净并且擦好碗筷，然后把它们放进去，再收拾好整个厨房。看着她忙碌不停的身影，她有些后悔之前在饭桌上的态度。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徐母转过身来看着她，疑惑地说：“怎么了？到厨房来干嘛？”
徐思吟走到她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妈妈，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和你说话的。”
徐母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抹布，拉着她的手走出厨房：“来，和妈妈上楼聊聊天，我都不知道我女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母女俩到了徐思吟的房间里，坐在床边。徐母拿起床头放着的一张姐弟俩小时候的照片看了好久，细细地摩挲着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女孩儿。
看完之后把它重新放回床头，她转过来看着女儿，抚摸着她的手：“之前是我太着急了，忽略了你的想法。唉，妈妈是觉得，你现在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你看小悦都已经生完孩子了。”
“妈妈，我觉得现在说这个还很早。”徐思吟靠在徐母的身上，低低地说。
“是不是和程唯相处得不好？”
徐思吟摇摇头，说：“不是，程唯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妈妈看得出来，程唯是个好孩子，对你也很体贴。”
“嗯，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觉得我有些对不起他，辜负了他。”徐思吟闷闷地说。
徐母轻轻地拍了拍她，说：“感情的事情，还是得让你自己做决定。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让自己后悔。”
徐思吟一直想着徐母说的话，喃喃重复道：“不要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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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的时候，程唯帮她提着包包，送她回公寓。到了楼下，徐思吟想要解开安全带下车，程唯突然叫住她，然后一直看着她妹说话。
徐思吟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只见他慢慢地向她靠近，带着温柔的眼神一直凝视着她。在她还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顿住身体，看着她说：“其实我在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想过结婚的事，只是那时候只敢想想，也不敢和你说，生怕你生气，虽然我现在也挺怕惹你生气的。”
徐思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她沉默着。
他渐渐地靠近她，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庞，突然笑着说：“我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徐思吟尴尬地笑笑，继续沉默着，还以为他会放开她，没想到他直接逼近她，脸庞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她瞬间反应来过，本能地把头一偏，程唯的嘴唇擦过她的脸颊，然后落了空。
“抱歉。”徐思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向他道歉。
程唯一脸失望，起身之后很快恢复了情绪，朝她笑了笑，说：“快上楼休息去吧，明早我来接你上班。”
徐思吟不敢看他，生怕看到他黯然的脸色，点点头，立刻下了车，顿了顿，像是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
程唯一直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里面才收回视线，垂眸自嘲地笑着，最后摇了摇头，渐渐驶离了公寓楼。
次日早晨，程唯开车来接她上班，和她一起在公寓楼附近吃完了早饭，然后便送她去公司。两人一路上都闭口不提昨天的事，似乎是显得有些尴尬，连话都很少讲。
徐思吟下了车之后朝他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往写字楼里走。
照常工作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等她来到约定的地点，服务员把她带到一个临窗的位置之后便离开了。坐在对面的女人朝她温和地笑笑，替她倒了杯茶水移到她面前：“不好意思，这么冒昧就来找你，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思吟摇摇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实在觉得不可思议，没有传说中的雍容华贵，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她实在难以想象季一辰的母亲竟然会来找她。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她礼貌地问。
“我来找你是关于我儿子一辰的。”季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仔细地打量着她，她带着善意的笑容看着她。
“阿姨，不知道您有没有听季一辰说过我，我和他在四年前已经分手了，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季夫人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来找你没有别的用意，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别担心。我只是因为一辰单纯地想和你聊聊天。”
“阿姨。”徐思吟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才好，又不好意思拒绝她，只好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休养，也不曾回国来看看，不知道这里的变化竟然这么大。”季夫人看着窗外似是而非地感慨着。
徐思吟被她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扯到这个方面了。她只好顺着她的话：“是啊，去年刚刚把那个商城建成，今年才开放。”她指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说着。
季夫人顺着她的手看向那边，过了好久才回过视线，看着她说：“唉，一辰一直陪着我辗转于学校和医院两个地方，当初出国也是为了陪我才去的。听说你们是因为这个才分的手？”
徐思吟似乎弄清楚了她来找她的来意，她忽然笑了：“阿姨，我和季一辰不是因为这个才分的手，是我搞不清楚他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她止住了话，片刻之后开口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季夫人显得有些失望，看着她一直惋惜地摇头。临走前，握着她的手，叹息似的说：“如果你介意的话，去第一人民医院看看他吧，刚出的院，没过几天又进去了，真是不省心啊！”说完，便往门口走着。
徐思吟犹豫了几秒，涩涩地开口：“阿姨，他在哪个病房？”
季夫人欣喜地转过来，把病房号告诉她，而后坐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