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前尘往事(1 / 1)
“既然父王已经知道映宸中的是稚毒,此次就应该彻底查办才是。”子佳双手抱拳跪在地上,语气强硬,并未顾忌君臣之礼。
“孤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做主。”燕王‘啪’的一拍桌案,怒气冲冲的说着。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变成金黄,香烟袅袅,原本平和安逸的宫殿里,却随着两人的对话,变得异常冷清。
好半晌,才听燕王长叹一声,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你母亲。”随即,转身望向窗外。
“林瑞虽然兵败,辞官在家,但他毕竟恪守边关多年,如今他朝中的党羽也是树倒猢狲散,林家大势已去。皇后德行如何,孤心里有数,只是如今蓉琴那丫头诞下皇嗣,多半也是她的功劳。你亲姨娘仙去多年,我知道你跟你母亲心里都有根刺,既然已经忍了这么久,再多等片刻,又何妨?”
“父王。。。”子佳的身子微微颤抖道:“儿臣不想再等了,儿臣不想再看见身边的亲人,一次又一次的遭人毒害。”
话一说完,又是片刻的沉默。李媛那张青涩温和的笑脸,再次在燕王的眼前浮现。
“最近去看过老三吗?”忽的,他话锋一转,语气里仿佛包含着无尽的情感。
子佳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病且算是痊愈了,只是,这魂也跟着去了大半。太医说,若是从此断了念想,好生静养,熬过明年秋天,也是有。。。有希。。。”‘望’字还未出口,子佳便觉喉咙一阵发堵,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闻言,燕王不由阖眼,心似被人揪着的一般难受,末了,勉强的说了句:“退下吧,让孤静一静。”
“母妃,母妃,你咋那里啊。”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御花园的回廊里响起,随即就有一个粉嫩的白衣小童,在宫人的追随下,欢快地奔跑着,边跑,嘴里还边叫着“母妃”。
不一会儿,转角处一位宫装女子,快步的迎了上来,一把将小童抱起,只听那人语声温柔的说道:“再这么乱跑,小心等下你父王来了,又要生气了。”
“呵呵,我倒觉得咱们家三殿下名字取得好,子余,子鱼,如今在这春日里,倒有些如鱼得水的意思了。”一旁的宫人笑着说道,细细一看,不是寻燕又是谁,只是年纪较轻。
“你呀,也不论什么意思,就只往好处说,真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了。”
闻言,众人皆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似是时空交错,画面转到一个寝殿当中,方才那般的嬉笑情形,早已不见,换做的却是一群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那女子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年轻的君王就坐在她身旁,用手轻抚一下她苍白的脸颊,刹那间,一抹晶莹滴落,但顷刻就被他拭去。随后,他转身面向众人,冷冷的道:“宸妃娘娘素日体弱,如今久病成痨,不治而去,也是天命难违。传孤旨意,加封宸妃为皇贵妃,按皇后礼葬于东郊皇陵。待孤百年后,与孤合葬。其子慕容子余,尚且年幼,暂交由老太妃抚养,其余宫人皆交由内侍府,等候重新分配。”
一扇大门,将永承宫封死,阻绝了外界的一切联系,自此,这里便成了燕宫的唯一禁地。
“母妃,不,不要走。。。父皇,不要。。。”
东城区内,魏王府正房,子余躺在床上,忽的睁开双眼,似是用尽了力气才呼喊出声,此时的他,早已一身冷汗。
“殿下您醒了。”小庆子听见房里的动静,急忙跑进来查看。但见子余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便取了热腾的毛巾,替他清理。
“水。”
“是。”闻言,小庆子急忙转身取了水来,待子余喝下后,方缓缓说道:“殿下上次服完了太医的药,又昏睡了好几日,如今可绝精神好些了?”
“好几日?呵呵。。。”子扶说着,忽的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是啊,您不知道呢,前日里太子大婚,原本喜气洋洋的,结果又出了大事了。”小庆子重新扶子余躺下,才想去收拾水碗,不料,袖子却被他用力扯住。
“你方才说什么?”子余有些气弱,但还是努力问道。
“就是。。。”
随后,小庆子就将映宸新婚之夜毒发,以及林蓉琴诞下皇嗣的事情,通通叙述了一遍。
听完,子余手上力道一松,双眼看向床帐顶部,似是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你。。。映宸,是我害了你。”
东宫东殿内室,寻燕静静坐在烛光下,绣着一方春兰丝帕,忽的一阵清风,将门吹开一条缝隙,引得屋内烛火飘摇。
“哎呀。”
竟是花针刺伤了手指,她急忙用嘴吸允止血,随即走过去关门。回来时,瞧了一眼静静‘睡’在一旁的映宸,不由微微蹙眉,神情中说不出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