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凤翔轩(1 / 1)
四人在青青依依不舍的神情下与她挥别,后又在街上转了两圈,直到映宸与黄鹂都有些乏累,遂寻了馆子,稍作休息。
这座三层高的酒楼,单看外表十分气派,采用的是江南惯有的粉墙黛瓦。一层大厅设有戏台,由二楼至三楼起,类似天井,两旁皆设有客座,样子倒有几分像是戏院。中间悬挂一个金字匾额,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大字——凤翔轩。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
四人来至二楼,挑了临街的位置坐下,映宸望着店中高挂的匾额,缓缓诵道。
“看着店里的装饰摆设,倒也不俗,主人家又有如此大的口气,却不知是何许人也。”映晖环视四周后,接口说道。
“若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连映宸也会不知?”平安忽的笑着问道。
“我是头一次来吴国,怎会知道这家酒楼是何人所开呢?”
“唉!若是陈大家知道自己的徒儿,这般不关心师父的事,怕是要伤心喽。”平安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似是十分无奈的说着。
“师父?”
“什么!”
映宸与映晖异口同声的说道,只见,平安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上次随师父来吴国游历之时,巧遇此间主人为新店题字,于是顺道进来坐坐。我还依稀记得那人一身素衣,下笔如有神助,后跟人打听了才知,他便是赫赫有名的陈行之。”
“若依你之言,那人果然就是师父了。只是我竟不知,他老人家神仙一样的人儿,却也做起了买卖营生。”映宸细细回忆起幼年之事,忽觉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着实微妙。
“再清高的的人也要吃饭活命,陈行之向来喜欢四处游历,单凭他那几幅画,能卖多少钱!”忽的,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赵王一身墨蓝色衣衫,覆手立于厅中,身后还跟着一青一蓝,两个样貌清秀的少年。一双凤眼精明而狡黠,目光扫过其余三人后,落在映宸身上,不由嘴角一扬。
映宸心中微微一惊,想起当日水榭之事,不由将头转向一边,却恰巧与身旁的平安四目相对。或许是有些尴尬,或许是怕被人看穿心事,映宸只得复又将头转了回去,只不过,此时的目光,却是看向地面。
映晖见来人乃是赵王,连忙起身作揖,并未察觉众人的异样:“不知赵王在此,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不必拘礼,”赵王闻声,转眼看向映晖,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既然不是身处皇宫,大家便以朋友相称吧。我在此间定了雅席,几位若不嫌弃,可愿与在下共饮几杯?”
“这。。。赵王盛情本不敢推辞,只是我等粗人,恐扰了王的雅兴。”映晖语带踌躇的说道。
“有幸结识安兄,乃是快事,今日,你我即缘聚于此,就莫要再推辞了。”赵王脸上笑意渐浓,悠悠的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等就却之不恭了。”说完,映晖又是一礼。
“请。”赵王大笑两声,随即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张圆桌,四人分别落座。黄鹂自知身份,小心站于映宸身后。而赵王身边的两个少年,则是蓝色守在门口,青色随侍身旁。
“素闻安兄文武双全,十六岁就得人举荐,入朝为官。今日一见,实乃在下之荣幸。”随着话音,赵王举起桌上酒杯敬向映晖。
映晖不敢怠慢,立即执酒同饮:“映晖不才,幸得家父管教严厉,才有机会报效国家,但若说起功绩,映晖不过萤火之光,又怎么敢在赵王面前放肆。”
闻言,赵王轻笑两声,道:“往昔之事算不得功绩,大部分都属家事,市井间的传言不可完全取信。”
“说起传言,家妹曾得一本《赵王传》,爱不释手,每每与人谈起外事,总要引以为例。如今既有幸得见赵王,倒不如请教一二,辩辩虚实。”映晖语带玩笑之意,转眼看向映宸。
“哥哥!”映宸未曾想到他会提及此事,不由一阵羞恼,只得涩涩的说道:“闺阁女儿怎知世间道理,不过看些杂书取乐罢了,是真是假又与我何干。”
赵王闻言,眉毛一挑,神情中顿时添了几分好奇之意。
“映宸,不可无礼。”映晖眉头微蹙,似是严肃的说道。
“安兄不必如此,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是有些脾气的。此时瞧着安姑娘,倒让在下想起家中幼弟,如今他也满十六岁了,却还是不肯收心,成日的在外头乱跑。”赵王一脸苦笑,无奈的说道:“此次前来东吴,本是想替他求一门好亲事,谁知他知道后,不但不领情,反而与我大吵了一架,真是让在下倍感头痛。”
“确实如此。”映晖闻言,嘴上虽然附和着,心中却又有一番思量,不由想起之前的一些传闻。
话说,这赵王年纪不过二十六岁左右,继位至今已有十余年,却不曾充盈后宫,立妃立后,素日还常与一群年轻男子为伴,夜夜笙歌。遂各国间皆有传闻,赵王好男风。
如今,赵国形势早已稳定,虽有年轻君主,却无继位子嗣,想来那位皇弟赵凌,注定是任重道远了。
席间,众人又聊了些各国的风土人情,赵王还盛情邀请了映晖、映宸,走访赵国,直至二人点头应下,才算饭罢。
凤翔轩外,赵王面带微笑的目送四人离去,直至那名青衫少年走至跟前。
“回禀陛下,刚刚收到红组消息,并无发现。”
“告诉他们多派些人,就算把吴宫翻个遍,也要找到。”赵王闻言,脸上笑容一敛,冷冷地说道。
“是。”说完,只见那名青衫少年,身形轻晃两下,随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