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头版头条(1 / 1)
白非衿醒來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被单很整齐.冰凉冷寂.沒有人睡过.她疑惑昨晚帛宁并沒有在她这里睡.可是明明整个晚上都感觉有人在身边……
她抓抓头发.走进浴室淋浴.浴室的镜子防水且明亮.水流温暖的流过全身.白非衿摸着颈上明显的几朵草莓.心中泛起羞涩的喜悦.
她是爱帛宁的.当她承认这一点后.很多事渐渐变得不寻常起來.她因帛宁的喜怒而喜怒着.因帛宁的悲欢而悲欢着.她看着帛宁.想着帛宁.心中只装着他一个人.不过短短的一夜时间.她就原谅了帛宁昨天所做的事.也许他最近压力很大.才会这样吧.看來以后还要多多体谅他呢.
挑了一件高领衫.遮住颈间的暧昧痕迹.白非衿发现梳妆台上放着昨天帛宁送给她的那件礼物.打开盒子.腕表依然美丽绚烂.耀眼迷人.白非衿托起它.置于指尖.唇贴上去.腕表冰凉.她的唇却是柔软的.白非衿的心像化了糖水.甜蜜芬芳.
这时手机响了.白非衿恍若从梦中惊醒般.赶紧找到手机.按下通话键.是安暖.
安暖说她们好久沒见面了.大骂白非衿无情无义.勒令她必须在这个月找个时间回家.白非衿唯唯诺诺.答应了.随后是白妈妈说话.
白非衿出了这么多事.安暖一直瞒着白妈妈.能不说就不说.可白妈妈还是从安暖的言行举止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逼问了好几天.安暖死也沒松口.直到白非衿平安出來.
两人费了好大得劲才瞒过白妈妈.
白妈妈的声音一如往昔那般通透明朗.问:“你真的和你的那个总监谈恋爱了.”
谈恋爱.白非衿心中笑了笑.这么纯洁的词.恐怕也只有白妈妈会说了.但是她也不便戳穿事实.点头道:“是的妈妈.而且因为公事.我这些日子搬到他这里來住.一直沒联系您.您不要生气哦.好嘛妈妈.”
白妈妈在电话那边嗔怪道:“你也不要和我撒娇.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不管你是公事私事.都不要让他占了你便宜.知道吗.女孩子要懂得自爱.我看啊.那个有钱人不定是真心喜欢你.你可别被他哄骗了去.”
“上次是谁对有钱人嘘寒问暖.印象大好的呢.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指使我做这做那.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來招待人家.”白非衿故意道.“是您吗.妈妈.”
“好好.我说不过你.长大了你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是吧.那时他是你上司.我对他好.也好叫他少让你加班应酬……你看你瘦的.妈妈看了好心疼.”
“妈妈……”白非衿心中涌过一道暖流.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落泪.只有妈妈.她最珍视的亲人.她最不想伤害的人:“是我不孝.让您担心了.”
“什么孝不孝的.只要你高兴.妈妈无所谓.非衿.你是我的女儿.外人欺负了你.妈妈恨不得立时跟他拼命.这么多天了.你和安暖神神秘秘.说话颠三倒四.谎话连篇.真以为妈妈看不出來.妈妈那是不想逼你们.所以以后有事.别瞒着妈妈了好吗.”
白妈妈说的恳切.母爱之情溢于言表.后面微微哽咽.她也只是一个想知道女儿近况的可怜母亲而已.一向潇洒不羁的她.也会有今天这种让人双眼酸涩的时刻.
白非衿大口呼吸着.怕自己一不小心落下泪來.连忙答应.母女俩又说了一些别的话.最后还是白非衿手机沒电.才挂断的.
在卧室里拼命调整好情绪.又去洗了脸.敷了粉.化了淡妆.白非衿看差不多了.才下楼.
早餐已经准备好.巧达海鲜面包汤.蟹肉水果沙拉.抹茶蛋糕.还有一份红茶.因为最近白非衿突然心血來潮爱上这些西式早餐.且甜食会让她一天都心情大好.笑脸迷人.所以一直不甚赞同她的帛宁也开了金口.同意她吃.
为了防止她胃口突变.管家还细心的准备了一份中式早餐.蟹黄小笼包.玉龙花卷.牛奶果羮粥.还有特意去买來的鸡蛋灌饼.
看到焦黄喷香的鸡蛋灌饼.白非衿眼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她许久沒有吃这个东西了.大学时期她最爱的就是一大早咬着鸡蛋灌饼去上早课.蛋的香气和饼包完美融合在一起.生菜略微青涩.解腻.这是她那为数不多的快乐事情之一.只不过后來她很少提及自己喜欢吃鸡蛋灌饼这件事.也许是在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吧.看來管家实在细心周到.什么都想到了.
白非衿肚子也饿了.便坐下來.笑着道:“帛叔.难为你一大早起來还为我去买鸡蛋灌饼.实在有心.真香.跟我以前吃的一样哦.”
管家笑道:“白小姐.这可不是我买的.你谢错人了.”
白非衿疑道:“那是谁.”看着管家笑而不语.她突然脸一红.想到了帛宁:“是他.”
管家双手垂在两边.道:“少爷一大早就出去.开车绕了半个城亲自为你买回來的.他自己早餐都沒吃.买回來后就匆匆上班去了.你要是想谢.就谢谢少爷吧.”
白非衿摸着温热的鸡蛋灌饼.咬了一口.慢慢吃着.她现在吃东西不快.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粗糙却美味的香气盈满口腔.唇齿间都是那种久违的味道.香葱碎末.脆饼渣渣.正是她惯常吃的口味.
帛宁沒有吃早餐.就为了给她买个饼.起早开车去了大学门口吗.白非衿突然想到一件事.问管家帛宁昨晚在哪里睡的.
管家看看她:“少爷当然是在你房间里睡.”
白非衿语塞.默默低头吃饼.心中却疑问连连.帛宁沒有在她床上睡.她很清楚.如果帛宁也沒有出门.那么等于说帛宁在她的房间坐了一夜.且还是看着她入睡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一整晚都感觉帛宁抱着她.因为鼻端始终有他的气息.
想到昨晚.白非衿又是一阵脸红.帛宁太放肆了.居然在书房那样做.害她早上都不敢见人.不知道书房是谁收拾的.不管是谁.她都觉得脸发烫.感觉自己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帛宁说让她习惯.她倒是想.可这个混蛋也该给她一点过渡时期嘛.
白非衿又用勺子在沙拉里拌了几下.看着外面天气明媚.回头笑着说:“帛叔.中午我想给帛宁一起吃饭.能帮我定个餐厅吗.”
管家答允了.领命而去.
这时一个仆人走了进來.手中托着许多书信和报纸.准备一一分类放在客厅角落的书架上.白非衿想起自己还定了几份设计杂志.便叫住她:“把那些杂志挑出來.我有用.”
仆人很专业.知道白非衿说的什么杂志.细心挑出來后.用报纸托着.拿來放在白非衿面前.
白非衿一本本看着.把喜欢的放在一边.带回房慢慢看.最后一本她翻了翻.觉得不是很喜欢.便重新放回报纸上.报纸被压出折痕.白非衿眼角余光扫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拿开杂志.露出下面的报纸.家里常订的报纸有两份.商报和八卦报.她一把攥住.刚看一眼心就砰砰跳起來.
巨大版面上.头版头条赫然飞着一句话.夸张而又恣意.让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帛氏长子与玉女掌门喜结连理.不日即将举行婚礼”.下面有一张巨大的配图.帛宁和童久久手牵手.微笑着站在红地毯前.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巧笑倩兮.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她全身的血都冷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的不是的……这不过是一份八卦报纸.是那些记者为了博眼球乱写的.她才不会去相信.……但是.无论再怎么辩白.昨晚帛宁的异样.今早的离去.以及这几天她的不闻不问.都将箭头指向了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帛宁欺骗了她.
惊讶过后.愤怒、失望、茫然占据了她的心.报纸攥在手中.逐渐扭曲变形.配图上两个万分登对的人也随之扭曲.白非衿坐在沙发上.目光放空.毫无焦距.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起來.
一旁的仆人以为她不舒服.弯下腰來小声问道:“白小姐.您沒事吧.”
白非衿还沒从混乱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來.她微微抬起手.手中的报纸快被捏烂了:“他……”
仆人奇怪地看着她.以为她让她把报纸拿开.便恭敬地伸出手要拿走报纸.可是报纸被白非衿攥得死紧.怎么也抽不走.而且她面色惨白.身体像受了极大刺激似得微微颤抖.吓得仆人立刻叫道:“白小姐.白小姐.你怎么了.”一边说.一边去拉她的胳膊.
白非衿经她一碰触.眼珠子一动.耳朵听进了她的声音.脑袋突然渐渐清明起來.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遇到事情只会哭.只会求助.只会躲在阴暗的墙角中自怨自艾.那样的话.她永远都只能是一根依附别人的长藤花.只要被扯下來扔在地上暴晒.便会失去生命.任人践踏.
“去请管家过來.我有事说.”白非衿手指攥到发白.
“管家要过一会儿才会來呢.”仆人一时沒听清楚.
“叫管家过來.立刻.”
白非衿的声音.锋利.高亢.犹如一把在冰水中浸透的匕首.撕裂寂静的空气.
仆人仓惶奔去叫管家.